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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刻 当红作家的兴趣(2 / 2)




此时,就像时间重新转动起来一般……被池水将温度彻底夺走,洗了澡也完全没感觉温暖起来的身体和心灵,些许地暖了起来。



…………



但就在此时。



信乃步就像被什么给牵动着一样,在脑海中略微地这么想到————



————奇怪……



为什么呢?不应该会这样————不应该才对。



不可能的,可我为什么突然觉得……刚才仿佛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跟梦哥相互对视呢……



………………



…………………………



2



第二天早晨,信乃步为了做留宿的准备,被车送回了家一趟。



她承受了现人不满的不光,还被母亲吼了一顿。



「怎么能去一对要结婚的新人家里打扰别人。按这边的习惯,可能通常是把亲戚家就当自己家,可我跟爸爸很讨厌这么做。这种事本来是绝对不允许的,知道么?」



母亲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还是同意了信乃步的做法。之所以会同意,想必是因为怕信乃步又做出傻事来。明面上,这次的事情被当做信乃步在学校遇到不开心的事而搞起了自残,然后因为自残被阻止而陷入精神错乱,飞奔出了家门。平时特别听话的女儿突然做出那种事情来,母亲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话虽如此,她对家人撒了谎,而且确确实实也在给梦人添麻烦,这着实让她感到十分愧疚。她怀着这份愧疚之情,取出了为住进梦人家而收拾好的行李。



然后————就剩从佛龛上拿走自己的念珠了。



虽然梦人答应提供帮助,但是信乃步对『诅咒』这种东西并没有预防手段,没有护身符,只能想到用这种东西来作护身之用了。



梦人当时是这么说的



「在灵能方面,我帮不了你。你要是认识行家,就应该找行家帮忙。如果不认识,你就随身戴个念珠或护身符求个安心吧」



信乃步当然不认识什么行家,父亲是从大城市返乡的怪人,与祖父母一代断绝过关系,因此真木家对当地宗教方面的事情一窍不通。



附近的神社平时也没有人,除了祭祀或过年前后之外,连个神官样子的人都看不到。



同样的,除了过年前后,也看不到求签和卖护身符的。



「…………」



信乃步一边上楼往卧室,一边仔仔细细地思考着。



行家,行家……一直想着这件事的信乃步,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长壁命的身影。



她在水池中身陷危险之时,救她的就是命。但信乃步没有向梦人提过她。这是因为,信乃步自己心里都不知道怎样去看待她。信乃步从未听说过她拥有灵感应力。



那样的传闻兴许存在,但信乃步没什么那么深交情的朋友,所以这种传闻也传不到她的耳朵里。在信乃步自己的认识中,命是个有心理疾病,经常因为药物作用而神情呆滞,而且言行诡异,因为梦游症以及爱在固定地方徘徊的毛病,不时总会跟警察发生瓜葛……这些事情,都是母亲在监护人之间听到,然后信乃步无意中从母亲那里听到的。



——但是,她在水池里救了我,这该如何解释呢?而且她当时还清清楚楚地说过,那是诅咒,我会被人偶杀死。而且,她当时就像从我身上把诅咒吸走了一样,手臂上受了难以解释的伤……莫非,她是灵能力者?而且,她的灵能力得不到任何人的理解,就被当成了疯子?



信乃步心中冒出疑惑。



——找她咨询的话,他会不会帮我?



——真的可以么?这么想会不会太自私了?



她的头脑中,空有假设与疑惑越积越多。



她心里也觉得应该去问问看。现在,她应该已经顾不得面子了,可还是非常地在意他人的目光。信乃步就是这样一位少女,所以她连这种决心都下不了。她极端地不想被人讨厌,因此过分地去在意他人的目光,结果连正常的交际都做不到,导致她与周围格格不入,最终被身边的人讨厌。信乃步一切痛苦的源头,都归结于她这样的性格和思维。



即便到了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她依旧无法从这螺旋怪圈之中抽身。



信乃步非常害怕失败,根本不敢去尝试。



她让自己的头脑被那诸多解不开而思绪所淹没,同时她迈着沉重终于到达了自己的卧室,然后将手放在槅扇上,将槅扇打开。



随后。



在打开的槅扇里面,她看到了一床铺好的被褥。



「!?」



信乃步一看到那床被子,思考一下子停住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她基本上完全记的,但在她的记忆中,房里没有铺被子。



在这个拉着窗帘的昏暗房间里,那床大被子几乎盖满了狭窄的地面。



敞开着的壁橱,沉没在灰影中的被褥,摆好的枕头……然后用来盖的被子,在稍稍靠枕头一边的中央,正好有一个就像有人偶被盖在下面一般的隆起,正体描绘出一道不自然的曲线。



「…………………………………………」



面对这个昏暗沉静的房间,信乃步感觉自己僵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屏住了呼吸,面对着那床静静铺着的杯子,脑子变得一片空白,思维停止,如同时间停止一般愣愣地站在原地。



……咦?



自己的房间里根本没铺被子。就算是家里的谁铺的,把橱柜敞开不管也实在很怪。



不对,被子里那个鼓起来的是什么?



那下面,究竟是什么?



「………………」



信乃步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



沉默之中,胸口之下的心跳变得十分剧烈,就像打磨过的紧张感,开始顺着皮肤往上爬。



「………………」



她很想逃离这里。



她很想赶快逃离这里,去喊人过来。



但是,她心中「没办法跟任何人提『诅咒』的事情」的这种思维,把她的身体牢牢地定在了这里。而与此同时,哥哥那句「你要忍耐,并观察」也将她的心束缚在了这里。



……咕噜。



她咽下一口空气,横下心来准备调查。



她强行让微微发颤的全身动起来,按捺住几欲发出惨叫的内心,踏进了房间里。



房间里铺着被窝而无处下脚,于是她踩着被窝的边缘,向里面走去。她感到皮肤就像被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扯动着一般,眼睛瞪得大大眨也不眨,凝视着枕头以及下边被子隆起的部分,压低本就几乎停止的气息,一点一点地朝那个隆起靠近。



「…………」



一点一点……她靠近枕边。



手伸了出去……微微颤抖的手,抓住被子的边。



她停顿了片刻,微微吸了几口气,然后抓住被子的手猛一用力。



她心中膨胀起来的紧张感,令他瞪圆双眼,屏住呼吸。



在把弓拉满一般的沉默过后,她奋力地先开了被子。



「————!」



里面什么也没有。



在那团不自然的隆起下面,什么也没有,只有微微下陷的,垫着用的纯白色被窝。







「『现象会如仪式中进行的发生』这个概念,便是『顺势巫术』的重点。你要多加小心」



「……」



被这样叮嘱,获准在梦人家留宿的信乃步,周末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在平平安安中过去了。



梦人心胸宽阔,同意信乃步一直住在家里直到这件事解决。梦人心里的主意,应该是想让事情发生在自己能看得到的地方,然而周末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新的一周平平安安地开始了。



信乃步并非希望有什么事情发生,然而这样的情况让她感到的不是喜悦,而是有些伤脑经。她是因为有异常现象发生才得到同意住进梦人家的,然而什么也不发生的话,信乃步就怕被梦人以为自己企图留宿编造了那样的谎言。



而且,如果被当做是信乃步搞错,那信乃步就丢人丢大了,最糟糕的情况,说不定还会被梦人以为信乃步的脑子出了问题。



如果弄成这样,那信乃步以后就再也没脸面对梦人了。



在这种年代悠久,还有专门的人打理的洋房中生活,对信乃步来说就像做梦一样。但正因如此,现在完全无事发生的这种情况,让信乃步觉得自己就像自己没付相应的房租一样,感到坐立不安。但是,周末转眼即逝,信乃步不得不去上学了。在梦人的推荐下,信乃步决定暂时从梦人家出发去上学,信乃步虽然感到十分快乐,但反之也觉得十分惭愧。



到了早上,她一从二楼的客房下来,美丽的漆器餐桌上便摆上旅馆那种和风早餐。不久,穿着水手服的熏乘配有专职司机的高级轿车出发前往隔壁城市的高中,而梦人则直接窝进书房。信乃步在那位和服之上穿着围裙的家政阿姨的目送下离开梦人的家,从自动开关的铁隔栅风格的院门离开,以不同以往的路线去上学。虽然穿过校门之后便是平时的学校,但之前的过程却截然不同,让她有种新鲜感。甚至在到达学校之后,她的心情也跟平时不太一样。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上学,她的心情肯定会非常轻松。



信乃步怀着这番惋惜,在鞋柜之间的踏台上脱掉鞋子,换上室内鞋。现在的时间还有些早,没有晨练的学生大多都不会这个时间到校。不喜欢跟人打照面的信乃步,喜欢在鞋柜周围人不多的这个时段来学校。



就在她向高耸的鞋柜里放进自己的鞋子时。



「信乃步……」



「咦?」



她突然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叫自己,转过身去。



是绫芝亚由美。亚由美拘谨地在胸前轻轻挥手,在她缺乏胆气的笑容两边,两束辫子正在摇摆。



「啊……早上好,亚由美」



「嗯,早上好……」



两人彼此问候。不擅长临时对话的她们,在这种时候经常只是问候一声便彼此道别,但惟独今天不知是何原因,亚由美僵在原地,摆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于是信乃步问道



「呃……怎么了?」



「嗯……在那之后……你不要紧吧?」



听到亚由美畏畏缩缩的回答,信乃步纳闷起来



「咦,什么事?」



「那个…………人偶……还有学姐她们……」



「啊……还好……」



这个提问,让信乃步的脸色黯淡了下来。



她并不是没事,但又不能对亚由美说出实情。因此,信乃步微微一笑,故意岔开话题



「嗯,难免会受一些打击,但我没事」



「嗯……那就好……」



「梦哥……梦人哥让我在他家住了,所以我没事。这件事要保密喔」



「咦……真好啊……好羡慕……」



亚由美真诚地这样说道。如果学姐们听到这样的事情,厚脸皮的要求跟谩骂数落一定会源源不断接踵而至。



说到这里,她们一时间没有话题。话题并不丰富的她们,如果不聊双方都有读的书,平时都像这个样子。可是今天说完话之后,亚由美还是迟迟没有离去,站在信乃步的跟前。



信乃步不解地向她问道



「……怎么了?」



问题刚一出口,亚由美便非常难以启齿地,总算开始说重点了



「那个……在星期五的晚上,我接到了学姐发来的邮件……说是让我们集体无视你……」



「!」



信乃步那略微有些轻松的心情,顿时被彻底吹散了。



她不禁无言以对,仿佛血气被抽走的冰冷感觉在胸口弥漫开来。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她们正暗地疏通着欺负自己。尽管信乃步早就觉得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之后,绝望的心情仍旧超出了她事先做好的心理准备。



「有、有这种事啊……」



「嗯……」



信乃步只勉强说了这么一句,而亚由美十分愧疚地缩紧身子,对信乃步点点头。信乃步下意识地低下头。但是,看到信乃步低头,自己也低下头的亚由美,其实话还没有说完



「可、可是,看到那条邮件的时候,我觉得那么做的话实在对你太过分,所以……我就不由自主地给学姐发了条邮件」



「咦?」



「我写的是,『还是别那么做了吧』……」



「……!」



信乃步大吃一惊,向亚由美看去



「这、这么做的话,你也会受牵连的啊……」



「嗯……」



连亚由美也会成为学姐她们的目标。



尽管亚由美的心意让信乃步很开心,但信乃步在觉得开心之前,首先感到的更是吃惊、担心及愧疚。



她被我牵连了。



怎么办。



信乃步般茫然地这么心想。可是由于不擅交际而没有结实到可靠朋友的信乃步,在这种时候完全想不到解决之策,脑子里除了空洞地念着那句「怎么办」之外,什么也想不到。



她不知道这种时候该对亚由美说什么好,想不出该说什么话,只是看着亚由美。信乃步张大双眼杵在原地,亚由美低着头呆立不动,两人在鞋柜之间的黑暗空间中,一语不发地面对着面。



「…………………………」



「…………………………」



——怎么办,亚由美也完全不说话了。



两人一声不吭地呆呆站在原地,她们之间弥漫着令人坐立不安的沉重气氛。



信乃步的思考一直在空转,脑袋里只有「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到底会怎样」这些空洞的思考。



——照旧参加社团活动会怎样?我和亚由美会遭到无视么?会被她们说难听的话,会被她们嘲笑么?还是……会被她们更加恶劣地排挤、为难?



信乃步回想自己所遭到的待遇。



怨恨。



排挤。



还有。



还有。



还有。



信乃步————想了起来。



她想起了那时候自己所遭到的待遇。想起了现在所处的这种异常状况的开端,也就是当时发生的事情。



想起了……眼睛被刺进钉子的……人偶。



不可以!



焦躁感顿时在胸口扩散开来。



远比得知自己正遭到诅咒的事情时更加强得多的恐惧和焦躁,在她小小的内心之中到处乱窜。自己被怎么样也就算了,已经基本已经习惯了。可是,眼前这个羸弱的挚友也要遭到同样的待遇,这让她纯粹地感到残酷,纯粹地感到恐惧。



而且……这还是她还是被自己牵连,出来袒护自己所造成的。



一想到这里,焦躁与愧疚便浓稠地交融在一起,如同具有腐蚀性的毒素一般,把内心搅得天翻地覆。



不对……要说自己已经习惯了,也是骗人的。



在那个池塘里发生那件事之后,惊魂未定的她直接去找梦人。当她听了梦人所说的话之后,就像被搅浑了一般现实感变得稀薄的那份『恐惧』,时至现在浓度剧增,在心中喷发而出。



本身便存在的『恐惧』,在之前只不过是被梦人……被梦人讲述的话语削弱了而已。而现在,魔法解除了。



那份尽管存在于记忆中,但感觉上又不属于这个世界似的那种,钉尖逼近自己眼睛的恐惧,如今猛烈地扎进了精神之中。



还差一点,自己就把钉子扎进自己的眼睛了。



信乃步吓得脸色苍白,开始发抖。现在,如果这里不是学校,如果亚由美不在面前,信乃步肯定会当场蹲下去,然后嚎啕大哭。



——这个『诅咒』,会降临到亚由美身上么?怎么办?如果不及时设法解决……会出大事的。去跟学姐她们谈判的话,她们会不会放过亚由美?



信乃步虽然做出了这样的假设,但她以往的黑暗经历让她再清楚不过,事情绝不会如自己所想的那么顺利。



——索性把『诅咒』的事跟亚由美坦白,让她多加注意?不……我这么做,她会相信么?不……会不会已经太迟了?



两个人面对着面,呆呆地愣在原地。在这不算太长的时间中,无数的思绪在信乃步的头脑中盘根错节地交织在一起,然而苦思了半天却一句话也没办法说出来。



「……」



沉默到最后,信乃步依旧没有得出结论,只是想着好歹得说点什么,张开了她那张舌头发僵的嘴,对亚由美开口



「啊……呃……」



正当她将意识拉从思考的混沌中拉回到眼前之时。



她察觉到在亚由美背后,有张脸正从鞋柜的缝隙窥视着她们。信乃步大吃一惊,只觉一阵恶寒,整个人霎时间便僵住了。



「…………………………!!」



在那一瞬间,她看到那张脸……是日本人偶的脸。



可是,她所看到的一幕立刻以错觉作结,出现在那里的不是人偶,而是一位少女。



她是长壁命。她身体约有三分之一藏在鞋柜后面,愣愣地看着信乃步这边。她如同死人一般无声无息,如同死人一般面无表情,就像是一开始就已经站在那里似的。当信乃步看到她的瞬间,不知为何突然有种背上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戳中一样,惊讶地张大双眼,原地僵住了。



亚由美察觉到了这种不正常的气氛。



「……咦?」



然后,就在亚由美转过身去的瞬间,如同亡灵一般站在那里的命,悄无声息地扬起了那只缠着一道道绷带的手,



咻地



指向了亚由美的眉心。



「噫!?」



亚由美倒吸一口凉气,彻底愣住了。



随即,在强烈无比的异样紧张感之下,鞋柜周遭的空气冻冻结了。就如同时钟坏掉了一般,在这短短的瞬间,三个人之间的时间……停住了。



……但是,在下一刻。



「唔噗」



命的喉咙发出作呕的声音,两腮随即鼓了起来,沾满血的某种东西从她嘴里冒出来。



「!!」



「!?」



那东西……竟然是钉子。是汇在一起,许许多多根粗钉子的头和末端。



鲜血从命的唇缝中溢出,滴落,那些钉子的表面和缝隙间粘满了血,就像婴儿被产下一般,渐渐从命的嘴里冒出来。



滋啦、滋啦,就像植物生长的声音。



吱叽、吱叽,就像昆虫孵化的声音。



随着诡异的声音,长钉缓慢地从满是鲜血的嘴里,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伸出来。那些凶恶的大钉子长得可怕,少女的口腔根本不可能容纳得下,完全足以深深地刺进她的喉咙。



「…………………………!!」



滋噜、



滋噜、



成把成把沾满血的长钉,一点一点从喉咙里面呕吐出来,一点一点从嘴里冒出来。



两个少女紧缩着身体,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僵在原地,注视着可怕的一幕。



然后,在她们面前基本上完全露出的那把钉子,随着打湿的金属相互摩擦的刺耳声音,如同羽化之后站起身来的昆虫的足一般,自然而然地展开。然后,在嘴里满满展开的钉子,就像被产下的卵一般,上面滴着混着黏液的血,拉着丝从嘴唇脱离,洒在了地上。



啪唰!!



混着血的大量钉子掉了下去,钉子、血和唾液就像碎开来一般,在地面上飞散开来。



钉子和血沫撒了一地,星星点点的血迹与触感飞洒到裙摆之下的腿上。



「…………!?」



刺鼻的铁腥味弥漫开来。随即,在僵住的信乃步跟前,就像塞子拔掉了一般,命的嘴里溢出一大口血。就这样,命的脚失去了力气,膝盖瘫软在地上,身体侧倒下去,只有微微的痉挛,一动不动。



刹那间的空白过后————



「————————————————!!」



亚由美就像用指甲抓脸一样,捂住了自己的脸,发出仿佛将整个世界冻结的可怕惨叫,当场瘫坐下去。



信乃步的脑子一片空白,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在这个被惨叫声冻结,随即又开始躁动的世界之中,信乃步心中完全被单色的恐惧、绝望与无助所占据,只能怀着仿佛眼前发黑的负面感情,呆呆地愣在原地……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