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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阶 新学期(1 / 2)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有收到我寄给你的贺年卡吗?”



“神庭,你快点买手机好不好?这样我们都不能传简讯给你耶!”



新学期开始了。一大早幸宏就在久违的教室内,被许久不见的同学包围。他向吉田和渡边互相道贺新年。



“我有收到,那你有收到我寄的吗?”



“有是有,可是神庭选手,老实说我很失望啊。”



“你的贺年卡太普通了吧。为什么不是冰之女神盛装打扮,穿上宽袖和服的照片呢?”



“……为什么我的贺年卡得用那种照片啊?”



这两个人今年也还是老样子。一说到新年参拜的事,两人果然就兴奋得要命,还勒着幸宏的脖子叫骂:“为什么没跟我联络!?”幸宏认为这两个人一定会在神社引起骚动,所以才没有跟他们联络。可是吉田听到这个回答,却愤愤地回答:“没礼貌。”



“真正的摄影师,会在大家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摄影。”



“吉田,你这句话太糟糕了。”



幸宏的吐槽也不输他们。这两个人马上就开始四处打听,看谁有拍到照片。



“新学期才刚开始,他们就要惹麻烦了。神庭同学,新年快乐!”



坐在座位上的幸宏开始放松自己,接着这回换三岛真琴来打招呼。这名绑着马尾、身材纤细的少女,在幸宏前面的椅子坐下后露出了微笑,看来椅子的主人尚未到校。



“三岛同学,新年快乐。谢谢你寄来的贺年卡。”



幸宏为了贺年卡一事向三岛道谢。他没有想到她会寄给自己,所以初一才急急忙忙地回了张贺年卡。三岛的交谈对象不分男女,想必她是写给班上每一位同学吧。



“神庭同学,我也要谢谢你的贺年卡……我们在新年参拜时好像刚好错开了呢,我只有碰到井筒同学。”



“啊、嗯,我有听说田径社有去神社参拜。我是和阶梯社的人去的……”



两人从新年参拜的事开始,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不知不觉中,走廊似乎起了一阵骚动。迎接新的一年,同学们因为再次相见而感到欣喜不已,说话声也变得越来越热烈。接着,一位女同学在众人的包围下出现。由于不论男女都转过头看向她,早在她踏入教室之前,众人就已经察觉对方是谁。幸宏觉得本来开心说话的三岛,脸色变得有点僵硬。



“?”



“新年快乐,大家好久不见了。”



她的说话声让教室内的学生转过头。幸宏也跟着转头。如他们所料,站在教室门口的少女,一头波浪卷发和大大的半月形眼瞳令人印象深刻。十分清楚自己受到众人瞩目的她,刻意先脱下手套,再解下系在脖子上的围巾,最后脱去学校规定的制式大衣。大半的男同学看到她露出宛如西洋人偶般白皙的颈子,都不禁露出陶醉的微笑。她很明显是在刻意挑逗大家,但却不会让人感觉厌恶,大概是因为她的存在感强烈到足以影响众人吧。



“御神乐同学,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御神乐同学,你过年有去加拿大吗?”



“我记得你家在加拿大有一栋别墅吧?”



“加拿大的新年感觉如何?”



教室内的女同学朝女孩一涌而上,不一会儿就成为教室内中心人物的少女叫做御神乐绫女。虽然年级和大家相同,但其实比大家年长一岁的她,是学生会的副会长。附带一提,目前的学生会长是幸宏。



幸宏还记得收到御神乐寄来的贺年卡时,发现那是从加拿大寄来的国际邮件,让他大吃一惊。打算告诉三岛这件事的他这才突然想到,三岛现在还坐在自己前面的位子。三岛可以说是班上女同学的领导人物,本来以为她会率先前往御神乐身边,可是她却只是看着御神乐,并没有离开座位。



“三岛同——”



当幸宏打算开口时,三岛所坐座位的主人走了过来。“不好意思。”三岛笑着站起身,向他挥挥手道别“待会儿见”,接着就准备走回自己的座位;但途中被其他同学叫住,随后便走进了以御神乐为中心的圆圈。



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导师在班会交待明天的联络事项,其中特别叮咛了一项让人听了感觉似懂非懂的事项——由于大考将近,要各位中低年级生说话时要注意措辞。宣布下课后,幸宏立刻前往学生会室。预算委员会即将于本月底召开,学生会也必须立刻开始为其做准备。



“神庭同学。”



幸宏在走廊快步前进时,突然有人从背后叫唤他的名字。御神乐小跑步到他身边。幸宏很少看到她急急忙忙的模样,意外地觉得有些新鲜。“有事吗?”幸宏问道,可是追上来的御神乐听到这句话却脸色一沉。



“你年后见面的第一句话只有这样吗?”



“新、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们一起走吧。你要去学生会室吧?”



御神乐立刻露出柔和的笑容。她的态度变化太快,让幸宏不知该如何回应。当他仍感到困惑时,御神乐已率先迈出脚步。



“你的贺年卡是不是寄到加拿大去了?我没有收到你的回信耶。”



御神乐走下阶梯,开口问道。幸宏打开书包,轻轻取出一张贺年卡。



“老实说,我一直在迟疑该寄到哪里才好……结果就拖到今天。这给你。”



幸宏走到御神乐身旁,将原本准备回信的贺年卡递给她。“唉……”御神乐叹了口气。



“哪有人将贺年卡亲手交给别人的啊?你随便选个地方寄就好啦……”



“对不起。”



“这样看来,你也没有寄贺年卡给学生会的其他干部吧。”



御神乐眯起双眼。“呃……”幸宏搔了搔头。



“体育委员长有寄给我,所以我有回信。但其他人我就算想寄,也不知道她们的住址……”



“你这借口很烂。想知道住址,直接问我就好了。学生会长,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被孤立喔。”



“……对不起。”



大过年的,幸宏就一直在道歉。



他开始觉得有点悲哀。御神乐似乎看穿了这点,甩了甩刚收下的贺年卡说:“不过——”



“她们也没寄贺年卡给你吧?亏我还告诉她们住址,叫她们要寄呢。没礼貌这点你们可说是半斤八两,所以你不必太内疚。反正你有回信给我,没问题啦。”



说罢,她露出了微笑,让幸宏为之安心。御神乐对这种事情总是得心应手,真令人佩服。



“倒是预算委员会快要开始咯。不过,我想我们应该可以顺利进行。”



两人走到鞋柜,御神乐改变了话题。他们取出鞋子之后,返回原路。由于外头寒冷,他们打算从校舍内步行至游泳池,再走到外头前往学生会室所在的社团大楼。



“顺利吗……我还期望可以发生热烈争论的状况呢。”



幸宏以模糊的印象说出他对预算委员会的感觉。各社团的会计有备而来,针对委员会提出的预算要求增额,他们会提出各种资料和数据,热烈的讨论。在经过一场足以撼动校园的血战之后,终于所有社团的预算都定案。学生们以旭日为背景,英雄惜英雄般地紧紧握手,甚至有人因为太过感动而落泪。



“那是哪门子的过气校园剧?”



御神乐毫不思索地否定。



“什么!?御神乐同学,你也说过讨论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啊。会长选举的时候,我觉得和御神乐同学讨论很快乐,而且那样应该会增强我们的团结心吧?”



“喔……你说那个啊。”



御神乐又叹了口气。幸宏在内心暗自紧张,怀疑自己又哪里做错了。但御神乐的回答却出人意表:



“那是因为神庭同学够优秀,才能成立的。”



“啊?”



幸宏发出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声音。御神乐笑了笑,竖起食指解释:



“我一直觉得能够正确理解讨论和争论真正意涵的人很少。你可以去查辞典,所谓的争论和讨论,绝不是大吼大叫压倒对方,或是一味地强调己见,而是要尽可能将自己的想法简单扼要地传达给对方,并且倾听对方的批判。再三反复这样的行为,最后找出双方都能认同的结论,这才是真正的讨论。当然,我们在讨论过程中,有可能会改变想法,或是发觉对方才是正确的。可是就算如此,落败也没有必要负任何责任,更别说人格会因此被否定。我觉得有很多人都不清楚这个观念。”



“呃,这样啊……”



面对御神乐突如其来的解释,幸宏只能先随便回应。



“其实学生会的干部选举不也是一场成功的争论吗?最后我被神庭同学强硬的态度影响了……不过那暂且不提,毕竟那时我们已经明确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有建设性的意见。可是这次不一样,一定不会演变成你所期望的情形。他们只会为反对而反对,或是故意搞笑转移话题。要是成天将时间花在这些不肯听别人说话的人身上,只是无谓地浪费时间跟体力而已,而且根本不会有结论。”



“喔,嗯。”



“想要成功地进行一场争论,首先双方都得具有一定的水准才行。这次的预算委员会,应该在提出预算案之后,采用一并接受所有学生质询的方式决定。”



“嗯……”



幸宏交叉手臂思考。



“这样会不会太独断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花时间在第二学期看过所有社团的状况啊。”



“怎么会?不就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要一并审议社团的预算吗?如果只花一天的预算委员会决定预算,一定会有许多人抱怨,所以我们才刻意在事前和各个社团联系。我是这样想的,难道不对吗?”



幸宏见到御神乐微微歪过头,摇头回答:



“这不是刻意斡旋,而是想要尽可能了解大家的需求,所以才去调查现况。如果我们对社团状况有达到一定程度的了解,那他们就不能胡乱要求预算增额,也可以真正讨论到应该讨论的重要问题。”



“重要问题啊……如果每个人的想法都跟你一样就好咯。”



“难道不是这样吗?”



幸宏在上楼途中停下脚步,并伸手制止御神乐继续上楼。她不解地睁大眼睛看向幸宏,这时有一位男同学正好从走廊飞奔过来。男同学“喔!”了一声,才发觉两人站在阶梯中间,接着他立刻转换方向,匆匆忙忙地冲下楼。



“我想应该不是每个人都只会抱怨吧……”



幸宏再度登上阶梯,延续了刚刚的话题。他等待御神乐说话反驳,但她却只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仰望幸宏。他停下脚步后,御神乐环顾四周问道:



“你怎么知道有人?难道你有听到脚步声?”



“咦?你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刚刚那位男同学会从转角冲出来?我根本没听到脚步声耶。”



“喔……大概是我的直觉吧。”



幸宏害羞地笑了一下。御神乐似乎不能接受这个理由,但她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回到刚才的话题。



“想抱怨的人,只要肯冷静下来好好谈,那也未尝不可。问题是绝大多数的人都只会吵架,想要压倒对方。我刚刚也说了,其实不知道怎么争论的人很多。想要讨论一件事,就一定得先冷静才行。”



“话虽如此,如果对方态度认真,那言词之间自然也会融入感情吧?”



“你说到重点了。”



御神乐挥动竖起的食指。



“我在加拿大的时候,经常和那边的朋友讨论事情。起先我也因为不擅长使用英文,觉得不得其门而入,可是我发现他们本来就将讨论视为一种双方沟通的道具。他们认为如果自己有想法,就应该借由言词表现出来。说得极端一点,他们根本不会理会言词以外的沟通方式。当然,他们还是会有体贴的时候,不过他们会明确地问你‘你想怎么做?’,要求你将自己的心情或想法利用言词传达给对方了解。他们会那样想,正因为他们将讨论视为一种方法或道具啊!尽管言词背后一定交织着许多想法,但是他们认为一味强调自己的观念是错误的行为。”



“……呃,嗯。”



御神乐的详细说明让幸宏招架不住。



“只要能将讨论视为一种方法或道具,自己就不会变得太过意气用事。很多人就是因为做不到这点,所以才无法好好讨论。想讨论就是得冷静,想要融入感情也可以,但是太过冲动只会使自己说话变得不合逻辑,反而是本末倒置。如果自己很认真,那就更应该要时时保持冷静,设法将想说的话顺利传达给对方才行。”



“你、你说得对。”



被御神乐的气势压倒的幸宏心想:难道她对学生会选举的事情还怀恨在心?



“我很不想随便用‘日本式’这三个字,但你不觉得日本的确经常要求人要能‘心照不宣’吗?其实那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喔。日本的社会可以顺利且长期做到这件事,是因为国人付出了相当的努力。然而像这样必须要彼此细心对待才能办到的难事,如今竟然有一堆人只懂得要求对方做到,自己却视若无睹。在这种情况下进行争论,不出几秒马上就会显得牛头不对马嘴。明明自己疏于努力,却还敢要求对方理解自己的心情和想法,真是太没水准了。”



御神乐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凶狠,说话声也越来越大。每个擦身而过的学生,都狐疑地转过头多看她一眼。“的确是如此。”幸宏回应时,还不忘向周围的学生点头示意。



“所以说——对不起,我一个人讲太多了。”



从特别教室大楼前往游泳池的直线穿廊途中,终于停止发表意见的她,有些尴尬地重新拉紧大衣的领口。



“一直讲这些也没用,我大概是一时吃错药了吧?只要和神庭同学聊天,有时候就会忍不住变得长舌呢……”



“对不起。”



“你没必要道歉啊?”



“可是我觉得自己没有跟上你说的内容。亏你跟我说了那么多,让我觉得自己实在是知识浅薄。”



“……”



御神乐默默盯着幸宏。“怎么了?”就算幸宏问道,她也不回答。过了一会儿,她露出别有含义的笑容说道:



“你真是纯真啊。像这种话,不能随便说出来喔。”



幸宏注视快步跑向游泳池大楼内的御神乐。不了解御神乐的话中含意的他,陷入了沉思。



幸宏到学生会室确认今后的活动日期之后,立刻赶往第一体育馆屋顶。



“我来迟了!”



一推开厚重的铁门走到屋顶,就感觉到刺骨的寒风吹来。他忍不住缩起身子,却看到眼前出现不可思议的情景。



“Mayim-Mayim-Mayim-Mayim-Mayim!”



“Be-sasson!”



阶梯社众人唱着水舞的歌词{注:水舞为以色列土风舞,Mayim为水的意思,Be-sasson则是喜悦},边玩挤沙丁鱼的游戏{注:多数人背对背围圆圈,然后手臂交叉相连,朝圆圈中心或圈外挤压,借此取暖的游戏}。九重、刈谷、三枝、天崎、井筒和小夏等六人,很认真的互相挤压。



“……为什么是唱水舞的歌词?”



“啊!瓶盖你终于来了!我们等很久了耶!”



“你这家伙,我可是快累死了耶!”



“啊、神庭同学,辛苦你……啊!”



九重和井筒一起骂道。天崎对幸宏开口的瞬间,六个人的平衡无法保持,所有人就像雪崩似地倒了下来,嘴巴还不时呼出一阵阵白烟,每个人身上隐约浮现一股热气。



“没事吧?”



幸宏跑过去扶大家起身。三枝抓住他的肩膀,气喘吁吁地喃喃问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因为天气很冷,所以大家决定等神庭过来之前,先做点运动暖和身子啊。”



刈谷拉动运动服领口,灌些空气进去。井筒将手放在膝盖上,补充说道:“一开始只是做暖身操而已。”



“是从哪里开始脱轨的?”



九重不解地歪过头。六人当中唯一面无表情的小夏则煞有其事地说:“真不可思议。”



“都是社长一直让我们做些奇怪的事,还要我们试着面向外侧跳水舞,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刈谷开口抱怨。“是这样吗?”九重故意装傻不认账。



“算了!反正瓶盖都来了,身体也暖和了,就来讨论社长争夺战的事宜吧。”



九重拍手叫道。“好!”井筒无力地举起手附和。



“先补充水分吧,最好休息一下。”



三枝跟着举手提议,于是七位阶梯社社员便一同前往餐厅。



“关于社长争夺战这件事——”



九重轻轻啜饮天崎端来的热乌龙茶,率先发言。幸宏等人坐在餐厅的一角,看着摊开在桌上的笔记本——那是三枝为社长争夺战规划的赛程表。



“参赛者共有四人,所以我建议短跑、标准赛、拉力赛三种项目都要列入比赛项目内,这样如何?”



“不错啊,大家一起较量所有的项目,从比赛结果来决定谁跑最快,这样就不会有人有怨言了吧?”



“我也这么认为。”



“我也觉得没问题。”



井筒、天崎、幸宏等三人都同意三枝的意见。



既然要较量所有的项目,那一种项目就各比三次,共计比赛九次,能拿下五次胜利的人就视为赢家。幸宏环顾三位社长争夺战的对手,思索是否能从他们手中拿下五次,不,更多次的胜利。因为这个机制意味着,他必须要胜过其中两人,或是彻底打败其中一人才行。目前四个人的成绩都在伯仲之间,战况势必会变得白热化。



“……”



其他三人似乎也想着同样的事,彼此眼神交会。三枝露出戏谑的笑容,天崎则是一脸认真地回望他,井筒像是挑衅般地紧握拳头。



“唔……只有这样好像有点乏味啊。”



九重却插嘴说道。“喂。”刈谷出言制止,但是她却毫不在乎地盯着赛程表。大家紧张地看着九重,不知她会说出什么。接着九重从三枝的铅笔盒里拿出原子笔,大大写上“最后决战!”四个字。



“这样如何!第一顺位的人,最后要再和我一分高下!身为现任的社长,我有义务要确认下任社长的实力!”



九重刻意挺起胸膛说道,但是看起来依旧没有威严。她突如其来的提议虽然令人惊讶,不过内容至少算是合情合理,让幸宏松了一口气。“说的也是。”三枝也点头附和。



“就算得到第一顺位,也不能肯定适合当社长,最后还是请社长亲身确认实力吧。”



“没错、没错!小三三你说得对!你们要有跨越我的尸体向前行的觉悟啊!”



“尸体?你想死吗?”



刈谷无可奈何地吐槽。“我是说要有那种气势!”九重反驳。



“那比赛方法就这样决定咯。要几时开始比赛?”



“嗯……”



天崎配合出主意的三枝取出笔记本。她翻开二月的月历说道:



“只要从现在开始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准备就够了吧。对了,二月初有入学考试吧?”



“嗯,考试是星期天,所以是五号。比赛要在那之后吗?”



“这样刚好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很足够吧?”



“没问题!”



“好的。”



井筒和幸宏答道。“社长争夺战”的日期就此定案。



“那么……”



三枝从书包内取出三个随身碟,分别拿到幸宏、井筒、天崎面前,让他们接过随身碟。



“那里面有阶梯社员截至目前为止的所有资料。为了公平起见,我将资料分给你们,不过分析就要自己负责喔。”



幸宏听到三枝的宣言后,低头看向随身碟。



“谢谢。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是个人战咯?”



“没问题……这个每一台电脑都可以用吗?我家只有父母工作用的电脑。”



“你知道电脑的型号吗?”



“呃,我记得是……”



天崎和井筒的心情已经完全投入了“社长争夺战”。幸宏则注视手上的随身碟,不假思索地问道:



“刈谷学长和社长的资料也在里面吗?”



幸宏问了个出人意表的问题,让三枝和其他人都转头看向他。“有啊。”三枝回答。



“……我明白了。”



幸宏握紧随身碟。三枝见状,露出贼笑调侃:



“你已经将社长列入目标内了吗?真有自信啊。”



“啊、不是的,我并非那个意思……”



“说得对。第一名要和社长对决,事先分析资料也是很重要的。”



“呵呵呵,我是不会输的!”



由于天崎和九重插嘴,话题又偏离了原来的方向。但是幸宏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问刚刚的问题。刈谷静静看着这边,幸宏觉得自己似乎在一瞬间和他四目交会。



距离社长争夺战还有一个月。四位阶梯社社员的战斗就此揭幕。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井筒在回家路上突然如此叫道。幸宏一脸狐疑地看向留着刺猬头的友人。井筒仰望乌云密布、看不见星星的夜空,反复说道:“这真的是我最后的机会。”



“你到底在说什么?”



“神庭,我决定了,我要在这次社长争夺战夺冠。”



“啊、嗯,我和前辈也是这样想啊。”



“不!不一样!我和你赌上的干劲根本不一样!!我对社长争夺战的意念跟你们不同!!”



井筒斩钉截铁地否定幸宏,让他有些不满地反问:“哪里不一样啊?”



“我打算跟她告白。”



依旧仰望着夜空,井筒喃喃说道。



“什么?”



“我要跟社长告白!到目前为止失败了好几次,但这已经是我最后的机会了!你想想!大学考试是二月,然后毕业典礼是三月初对吧?一转眼就过去啦!我、我绝对不要在被社长误会的情况下和她分开!不管怎样、不管怎样我都要向她表白!我一定要跟社长说清楚!!”



井筒激动地喊道,他的侧脸看起来甚至有种悲壮感。看来他真的下定决心了。



“我、我懂了,总之你先冷静下来。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



“不!你根本不会懂!”



井筒突然用食指指向幸宏。充血的双眼直盯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这真的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做好了觉悟,所以我一定要在社长争夺战得第一。成为第一之后,再和社长做最后的对决,然后这回一定要向她告白。”



幸宏哑口无言。或许这只是井筒常做的一头热宣言,但是他却感觉井筒这次的决心非比寻常,并非只是说说而已——他确实感受到了井筒的坚持。



“……和九重学姐告白,跟最后的对决有关系吗?”



所以幸宏才刻意发问。他认为在社长争夺战获胜,并与九重对决一事,和告白本身没有关系。他很想对井筒问清这一点。



“没关系!完全没关系,但这是我对自己做个了断!我以前心里一直有所畏惧,所以才会把事情搞砸;校庆时也错过告白时机,甚至在暑假对凪原做了很恶劣的事!追根究底来说,这一切都是我内心的软弱造成的!我这次一定要做个了断!只要达成这个目的,我和社长势必会独处,而且是在阶梯赛跑这个最佳的舞台上!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还是开不了口,那就代表我也不过尔尔,根本没有资格爱上社长!没错,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啊!你懂了吗?”



井筒张开双臂咆哮。尽管附近有几位学生步行经过,但是他丝毫不在乎,反倒是幸宏觉得丢脸。



“好、好啦。你别再说了。”



“是吗?你总算懂了吗……你真的懂了吗?等一下,你怎么可能懂我的想法啊?”



幸宏没来由地被揪住领口,只能拼命安抚一头热的井筒。



“你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我快喘不过气了。”



井筒遭到幸宏不断拍打手臂,才像断电的电池一般,放松力道。



“喔,抱歉……”



“我知道你的干劲比我还强,但是我也要告诉你,就算你跟我说这些,我也绝对不会输给你。我不会说要遗忘你刚刚那番话,可是即使我知道这些事,也不会改变我对比赛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