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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1 / 2)





  他无声地缩了缩爪爪,舔了舔鼻子,猜想:这就是那位陈少主了吧,原来他喜欢这样的。

  见城阳牧秋没回答,陈少主又问:“是因为那只狐狸精吗?我听说,你最近居然养了只很漂亮的狐狸精在身边。”

  银绒身形一僵,却不由得竖起了毛绒绒的狐耳。

  就听屋子内的城阳老祖又道:“自然不是因为他。”

  ……虽然一点都不意外,但银绒还是不怎么开心地甩了甩尾巴,然后,便听屋内一声断喝:“谁?!”

  银绒撒腿就跑。

  城阳牧秋放出神识,见到一只赤色毛团儿一闪而逝,默了默,还是暗自发出指令,不准傀儡们伤害这只“闯入者”,才继续对陈向晚说:“与任何人都无关,你我本就没有情谊。”

  陈向晚苦笑:“你还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但我不相信,若没有一丝情谊,为何你对我如此特别?”

  城阳牧秋面上已露出不耐之色:“当年无量宗趁机侵占我太微境资源,本尊欲重振师门,万剑宗帮我良多,看顾你,保护你,是我分内之事。”

  陈向晚:“那、那为何你准我到蘅皋居居住?那不是你的私人住所,从不准外人踏入的吗?”

  城阳牧秋提醒:“是因为你想看我太微境的藏书。”

  “那为何不去藏书阁,而是引我去你住所的书房?”

  城阳牧秋心道:自然是因为藏书阁有很多本门的不传之秘,而书房联通藏书阁,却受我的掌控,不至于秘籍外传。

  但这种话是不方便对恩人之子说的,于是城阳老祖又陷入了沉默。

  陈向晚见他这副惜字如金的模样,便没再逼问——他的涵养不允许他这般死缠烂打——转而柔声笑道:“是向晚唐突了,那今日便不打扰了,我们后会有期。”

  银绒从城阳牧秋的天字房门外一路逃到自己的房间,“砰”一声关上门,才长出了一口气,真是太险了!

  刚刚他听得清清楚楚,祖宗的白月光找上门来,还很介意自己的存在,这若是被抓个正着,引起了误会,惹恼了那位陈少主,城阳老祖非得剥他一层皮不可!

  不行,计划得变!

  银绒抖抖毛,化作少年模样,从储物铃铛里掏笔墨纸砚。

  他现在觉得,告辞也不一定非得当面说,祖宗那么讨厌自己,八成也不愿意再多见一面的,还不如留书一封,走得干干净净,体体面面。

  至于仙舫……算了,反正祖宗曾经给了他那么大一笔“分手费”,盘缠也够了。

  银绒掏了半天,掏出毛笔和砚台,却没找到合适的纸张——他的纸质藏品,除了艳情话本子,就是春宫图——最后从他最新一本“记仇本”上撕下一页,用舌头舔了舔笔尖儿,措辞诚恳地写了一封辞别信:

  “城阳掌门亲启,恕银绒不辞而别,这些日子以来,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我的妖丹已经基本回来啦!咱们恩怨两清,所以不好意思再叨扰,后会无期!”

  仔细吹干、折好,向客栈掌柜的要了一封信封,又在信封上施了个小咒法,才将信放在房间的桌子上,又重新锁好门,银绒计算得清楚,待到出发的时候,一定会清点人数,到时候自然有人发现这封信,并上报,而待到明早,他早就走远了。

  今日原本就是给弟子们休沐放松,所有人都可以在长洲附近闲逛,银绒便这样大摇大摆地出了客栈,明目张胆地租了一柄飞剑,毫不留恋地飘然而去。

  第四十九章

  城阳牧秋是登上仙舫时,收到那封辞别信的。

  信的内容不长,不过寥寥几笔,还有被墨汁涂抹过的痕迹,字迹又大又丑,普通人一眼便能看完整篇内容,何况向来一目十行的城阳老祖?

  可他却捏着信,久久没动,薄薄的信笺都快被捏穿,郗鹤窥着自家师尊黑如锅底的脸色,唬得低下头不敢说话,心里直呼后悔,怎么就亲自把小狐狸精留下的信交给师尊了呢?这明显是银绒惹他不开心了!两夫夫的事,殃及了他这条无辜的池鱼,罪过罪过!

  但总僵持在这里也不是事儿,仙舫上两百余名弟子还等着呢,郗鹤鼓起勇气:“师尊?他说了什么,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城阳牧秋把信纸揉成一团,随意往地上一掷:“不必!按原计划启程,回太微境。”

  ……师尊这态度,莫不是他们真的掰了?

  不过郗鹤不敢再问,忙应下,退了出去。

  待到自家徒弟出了门,城阳牧秋却黑着脸张开手,地上的纸团儿又重新回到他手上,上面的字迹虽丑,却很容易辨认,没什么歧义:“咱们恩怨两清,所以不好意思再叨扰,后会无期!”

  他咀嚼着“恩怨两清”,“后会无期”两个词,又生出了把这纸团揉碎的冲动,却终究没舍得,反倒逐字逐句地研究起来,而后发现背面似乎还有墨迹,像是不小心拓印下了其他纸张上的文字。

  难不成这不是初稿?

  城阳牧秋拿出钻研上古残本术法的劲头,仔细辨认,终于勉强拼凑出拓印下的内容是什么:[狗男人,又打我屁股!好疼,今晚也只能撅着睡觉了,不过已经报仇了嘿嘿,在他的茶碗里吐了口水],后面还有一个大大的“x”。

  城阳牧秋:“…………”

  这是……记仇吗?

  他知道小毛团儿心眼小,却没想到心眼小到这种地步,简直睚眦必报!

  不过……城阳牧秋忽然福至心灵,喃喃道:“原来如此。”

  这些日子,宗门内外对于他和陈向晚的传闻,城阳牧秋也略知一二,但他一向觉得这是无稽之谈,除了当年被陈宗主提亲的时候,做了直接的回应之外,其余时候从不理会,懒得在这种长舌妇才关心的小事上浪费口舌。

  可银绒大约是不一样的,小狐狸精这般锱铢必较,突然闷声不响地离开,必定有原因,应该就是……昨日他和陈向晚的谈话吧。

  城阳牧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一定是他误会了,才赌气离开,竟然还说什么“后会无期”,气性够大的。

  “师尊,都已准备好——”郗鹤折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家师尊手里的纸团,不由得顿了顿,而后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继续问:“我们何时出发?”

  城阳牧秋:“叫清田,清轩二人过来。”

  “?”郗鹤,“是。”

  清田和清轩二人从来没单独觐见过掌门师祖,在一群弟子歆羡而嫉妒的目光中,领命而去,却直到仙舫启程,也没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