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皇宫里有点儿吵。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在办公室休息的菲亚尔卡向搬文件来的年轻文官问道。



面对皇太子突如其来的问话，停下脚步的文官露出尴尬的表情。



[听说第二骑兵师团的炼骑士要和种马——不，是第一皇宫卫士殿进行模拟战。所以有些人在打赌下注]



[模拟战？在皇宫里吗？]



菲亚尔卡兴致勃勃地挑了挑眉。



拉斯得到了第一皇宫卫士的头衔，中央统合军的士兵会抗议是可以预料的。虽说是皇帝亲自任命的，但这无疑是破天荒的升迁，更重要的是拉斯的名声实在太差了。



话虽如此，没有耍阴招，而是在模拟战中确认拉斯的实力，这大概就是精英云集的中央统合军吧。



[在第二师团的演习场，有人申请使用狩龙机。第一皇宫卫士说要同时对付五架狩龙机…]



[哦，那可真有趣….]



按住变装用的黑色面具，菲亚尔卡笑了起来。



为了在一个月后召开的国际会议上接近公主，拉斯必须尽快作为第一皇宫卫士取得大家的信任。



对这样的他来说，这次和第二师团的模拟作战就是一种考验。



所以拉斯才会提出五对一的鲁莽条件吧。



如果是被称为“赐铭”的强力狩龙机的话，有可能同时对抗五架等级低的量产机。但这在同级别的量产机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这不是炼骑士的技术问题。是机体根本无法做到。



战斗中的狩龙机会以惊人的速度消耗作为动力源的带炼粒子。



狩龙机全力行动的时间只有几十秒。一旦超过这个时间，就会使得功率下降，这种行为被称为“气急”，在消耗掉的带炼粒子恢复之前，性能会大幅度下降。最坏的情况可能会陷入无法行动的境地。



这在狩龙机之间是瞬间就能决定胜负的致命的漏洞。



因此战斗中的狩龙机，为了避免带炼粒子的枯竭，基本都是多机体组队行动。



为了让使用完带炼粒子的机体能够撤退并恢复。



但是同时面对五个对手的拉斯，既不能从容地保持动作以避免气急，也不能休息恢复带炼粒子。



一般来说，拉斯是不可能胜利的。



[要让他们住手吗？如果是第二师团的演习场的话，应该可以进行无线通信]



坐在旁边的埃尔米拉对菲亚尔卡小声的低语。



拉斯的败局已定，进行模拟战完全没有意义。如果在这种地方惨败，只会让拉斯的名声更坏。



但是菲亚尔卡想了想，微微摇了摇头。



[没事的，埃尔米拉。就让他们做吧。比起那个，赌注赔率怎么样？]



[塔利安卿能获得三胜，这是最多人下注的]



埃尔米拉熟练地递出一张便条纸。对秘密赌博的投注率掌握得一清二楚，是她这个谍报人员的基本工作。



[原来如此。是根据拉斯的胜利数来下注的吗。都认为以他的条件可以获得三胜，这是很好的评价]



菲亚尔卡佩服地低声道。



她感到有些意外，文官们似乎没有完全轻视拉斯。因为他杀死上位龙，以及皇帝直接任命他为第一皇宫卫士的事迹，让他也收获了好评。



即便如此还是不能战胜五架狩龙机，看来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那么，我也来下注。我手里只有金币，这样没关系吧？]



菲亚尔卡拿起笔，在下注的便条上草草地添了一行。然后取出一枚金币交给埃尔米拉。



[殿下….？]



接过金币和便条的埃尔米拉，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菲亚尔卡抬头看着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2



狩龙机是一种高约九米的人形兵器。



它的外观经常被揶揄为机械人偶。因为作为兵器，它的外形就像干练的女性提线木偶。



另一方面，狩龙机的实际构造比人偶更接近人体。



在金属制的骨骼周围布满强韧的纤维状人工肌肉，通过被称为伪炼气的“带炼粒子”驱动该人工肌肉。这就是狩龙机的基本设计。



而狩龙机的炼核机关提供的带砖粒子，具有对搭乘者的炼气产生反应的性质。



这就是为什么选择擅长控制炼气的炼骑士，和炼术师作为狩龙机搭乘者的原因。他们通过使炼气循环，然后像控制自己的肉体一样控制狩龙机的巨大躯体。



[哎呀，原来是这样。真不愧是伊赛]



在狩龙机“吉恩特”的驾驶席上，拉斯满足地自言自语道。



机体上流动的炼气反应很好。到响应的时间延迟也在允许范围内。也没有外部感应器的偏差。尽管只花了很少的时间，但伊赛的调整非常出色。



深红如火焰般的带炼粒子光辉，从拉斯的机体——吉恩特二十三号机的装甲接缝中隐约漏出。



这股光辉，几乎没有任何的动摇和偏差。不仅调整做得好，拉斯的操纵技术也是相当高。



拉斯的机体以流畅的动作站了起来。



没有多余的兵装和追加装甲，是非常标准的攻击型结构。



整备台旁边并排着的是狩龙机专用的主力武装。



大剑，战棍，战斧，短枪——



都是狩龙机模拟战之间频繁使用的武器。



数量虽少，但也备有枪杖、弩炮等炼术装备。



但是拉斯对这些视而不见，伸手去拿墙上的装备。



仰望着拉斯机体的卡纳蕾卡，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拉斯对她的反应露出一丝苦笑，然后将机体转向训练场。



◇◇◇◇



[礼仪剑…？]



库斯塔瞪着出现在训练场的吉恩特二十三号机，困惑地低语道。



拉斯的机体装备的既不是战棍，也不是战槌，更不是火炮，而是一把细长的石剑。灰白色的刀刃长约六米。那是在仪仗仪式上使用的带有装饰的细剑。



[那是什么？是在轻视我们吗…？]



阿托斯一脸哑然的发出低吼。



他会生气也在情理之中。礼仪剑虽然有武器的形状，但在实战中根本派不上用场。那是只注重外表的华丽刀刃，太细也太脆了。



当然，激发状态下的石剑还是有穿透狩龙机装甲的威力的。



但如果是普通的正面交锋，石剑是很容易被破坏的。因为它很难承受棍类武器的沉重一击。



[不可能。本来就需要一架狩龙机对抗五架狩龙机的塔利安殿，没有理由特意选择没有耐久力的礼仪剑…！]



[你没必要这么想，陆。武器的损坏也是可以成为失败借口的]



面对迷惑不解的陆，斯泰格笑着说道。



战斗中武器的损坏，是选错装备的炼骑士的责任。这不能改变战败的结果。但是，可以成为一种理由。



如果拉斯·塔利安是个信口开河的骗子，他应该会用这个来搪塞的。



[真是个让人看不起的混账！把他彻底打烂，让他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等等，尼洛！]



[不是说过让我先上的吗，库斯塔·福阿雷尔！]



尼洛的狩龙机——吉恩特六号机不顾库斯塔的制止，飞向了演兵场的中央。



丢下后面的库斯塔他们，一个人与拉斯硬碰。



六号机的主装备是全长达十米的巨大战斧。



这是一种不容易上手的重量级武器，尼洛却能轻松自如地使用它。对于武器的耐力和威力都不如对方的拉斯来说，这是一个相性极差的对手。



即使在巡航状态下，狩龙机的移动速度也在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以上。战斗时的时速则是超过三百公里。



站在训练场中央的拉斯和尼洛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了。



距离双方的激烈冲突还剩不到三十秒。库斯塔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来吧，极东的种马——！]



伴随着咆吼，尼洛的六号机充满了绯色的光辉。



一口气释放了机体内积累的带炼粒子，暴增了狩龙机的加速性能。



狩龙机的高度是一般人的五到六倍。



其巨大的身体能以与搭乘者相同的速度作出反应。也就是说，狩龙机的移动速度，即使是简单计算也会超过常人的五倍。



此外，尼洛的六号机还通过释放带炼粒子，提高了加速性能。



在这种状态下挥下的巨大战斧，瞬间速度甚至能超过音速，很容易就能将狩龙机的机体砍成两半。



装备了礼仪剑的拉斯的机体，根本不能承受尼洛的攻击。



正面作战是不可取的。



如果要避开的话，就是左或右二选一。当然，尼洛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拉斯选择逃跑，他就会瞬间改变攻击的轨道。



尼禄的战斧攻击范围很大，拉斯很难完全躲开。必须在先把尼洛的攻击引向极限的基础上，再预测出尼洛的攻击方向。



[是右，还是左…你会往哪边逃呢，拉斯·塔利安…！]



尼禄挑衅地问道。他的狩龙机以最大速度疾驰，像子弹一样飞向拉斯的机体。但是拉斯没有行动。



就在大家以为两架狩龙机将要相撞的瞬间，拉斯的二十三号机突然摇晃起来。



[谁说我要逃了？]



[什么….！？]



拉斯原本被认为会左右躲避的狩龙机，反而向逼近的尼洛机体踏出了一步。



既没有增加带炼粒子的释放量，也没有蹬地加速。真的只是向前迈出了一步。



[怎么可能！你想死吗….！？]



拉斯的行动出乎尼洛的意料，但尼洛并没有动摇。



向着毫无防备站着的拉斯二十三号机，巨斧以冲过来的气势挥下。拉斯已经没有办法回避了。



预感到结局太过平淡，库斯塔他们都说不出话来了。



但真正该惊讶的还在后面。



两架狩龙机刚撞到一起，发动攻击的六号机就向天空飞去。



[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在剧烈旋转的驾驶舱里，尼洛发出了惨叫。



以亚音速冲来的气势被瞬间抛到空中，就算是银级骑兵也无能为力。



画出美丽抛物线落下的六号机，在拉斯背后着地。



随着一声巨响，大地震动，土烟滚滚。



尼洛勉强稳住了身形，但也仅此而已。



狩龙机的手臂断裂，腿关节也向奇怪的方向弯曲。



全身的装甲都被炸飞了，断裂的人造肌肉撒满了冷却用的循环液。



但是，之所以只受到这种程度的伤害，是因为六号机处于全力释放带炼粒子的战斗状态。如果不是这样，坠落时机体就会支离破碎了。



[尼洛….！]



库斯塔忘记了正在进行模拟战，叫出了同伴的名字。



但是尼洛没有回答。从无线电里传出的只有剧烈的噪声和狩龙机机体摩擦的声音。



[别担心。他还活着。因为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拉斯·塔利安用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库斯塔他们的通信。



[什么….！？]



一种冰冷的感觉爬上了库斯塔的背脊。



因为透过无线电听到的拉斯的声音太悠闲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完全不像是刚刚击毁了银级骑兵驾驶的狩龙机的样子。



[剩下的四架。你们谁先来？]



拉斯一边拔出插在地上的尼洛的战斧，一边问道。



他狩龙机不经意间的动作，让库斯塔他们说不出话来。



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但是，又明显有什么不同。明明是乘坐同类型的狩龙机，只有拉斯的二十三号机做出了不同性质的动作。



那简直就不是人类在驾驶狩龙机，而是一种在与巨大的怪物对峙的感觉。



理性上知道那只是错觉。



但是作为炼骑士的本能在诉说。拉斯·塔利安。他非常危险。是用库斯塔他们无法用常识衡量的怪物。



[你们不来，那就该我出手了]



拉斯毫不客气地说着，他的狩龙机缓缓放出绯色的光辉。库斯塔他们警觉起来，不由自主地摆好架势。



下一瞬间，拉斯将战斧挥向地面。



然后爆炸的烟尘将他的机体完全掩盖了。



3



飞上高空的狩龙机，撞在地面上不动了。



卡纳蕾卡站在训练场一角的箭楼上，眺望着这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



[什么呀，刚才的攻击…！拉斯….他到底做了什么事？]



[只是普通地扔出去而已。利用对方的气势，把速度轨迹的方向稍微向上移动了一点。六号机是被自己的动能抛上去的]



手拿双筒望远镜的伊赛，回应着卡纳蕾卡无意识的低语。



他的回答出乎意料地思路清晰，令卡纳蕾卡吃惊地看着他。



[那是…道理上确实能明白，但实际上真的能做到吗？]



[一般人确实不行。但对拉斯来说轻而易举]



伊赛微笑着继续道。



卡纳蕾卡表情严肃地陷入了沉默。



可以理解伊赛的说明。因为以高机动性为傲的狩龙机，在移动中是非常不稳定的。



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操纵高速撞击过来的狩龙机的方向。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必须以比对方更快的速度行动。这样才能改变对方的动作。



卡纳蕾卡突然想起了被拉斯徒手击断的爱剑。



比起被称为近卫师团最强的卡纳蕾卡的全力刺击，拉斯的动作更快。



拉斯把六号机扔出去，应该也是用了同样的技术。



他使用某些手段，取得了远超其他炼骑士的反应速度。这就是他打倒六号机的秘密。



[那个烟幕，是为了封锁敌人的联系吗？]



卡纳蕾卡再次问伊赛。



夺下六号机的战斧，用战斧剜起大地，卷起大量沙土。飞扬的土烟笼罩着四周，训练场内能见度极低。这正是隐藏拉斯身影的烟幕。



[有这个原因。视野这么差，如果贸然攻击，很容易伤到自己人]



伊赛肯定了卡纳蕾卡的话。



第二师团方的狩龙机，包括专门用于轰击炼术的支援型机体。为了封锁炮击，拉斯布下了烟幕。这是谁都能想到的战术。



[但是，拉斯并不是为了防御而隐藏了身影。那个烟幕是在为下一次攻击做铺垫。差不多该开始行动了]



[…！？]



听了伊赛的话，卡纳蕾卡不由得抬起头来。



在浓浓的土烟中，拉斯的二十三号机在训练场上移动，不知不觉间，他就接近了第二师团的七号机。



七号机是装备了短枪的攻击型机体。操纵者是斯泰格·斯泰尼乌斯。



斯泰格并不是没有警戒拉斯的接近。



但是拉斯机体的移动速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对于高速移动的狩龙机来说，确保视野很重要。



如果以时速数百公里的速度撞上障碍物，再顽强的狩龙机也不会平安无事。



尽管如此，面对以接近极限的加速冲过来的拉斯二十三号机，斯泰格的七号机却毫无反应。



挨了战斧的随手一击，七号机仰面朝天地飞了出去。



[为什么？拉斯不是因为土烟看不清吗？尽管如此，还能做到那么精密的攻击….他能看清训练场的样子吗？]



卡纳蕾卡呆呆的低语道。



演习场内响起了狩龙机倒下的轰鸣声，观看模拟战的第二师团战士们惊叫起来。



他们应该也和卡纳蕾卡抱有同样的疑问。



但是，当看到至今仍在弥漫的浓浓土烟时，卡纳蕾卡自己就找到了答案。



[难道…对了，带炼粒子！他把带炼粒子像细线一样缠在一起，掌握着周围地形和敌人的位置？]



[正确答案。因为狩龙机的带炼粒子，和炼骑士的炼气是一样的东西。它不仅可以作为动力来源，还可以代替探测结界]



伊赛高兴的回答道。



以拉斯的机体为中心的演习场的广阔区域，不时有深红的闪光划过。



那红光的真面目其实是拉斯散布的带炼粒子。



就像利用遍布的线的振动来捕捉猎物位置的蜘蛛一样，拉斯利用带炼粒子的振动和反射来测量对手的位置。现在训练场上的一切都在拉斯的掌控之中。



这样的话，也就能知道扬起土烟的真正目的了。



单纯扬起沙土，是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



那么可以考虑的可能性只有一个。



拉斯使用了炼术。操纵大气流动的最初级的炼术。



这是为了使带炼粒子的结界更有效地发挥作用。那土烟是为了掩盖带炼粒子痕迹的诱饵。



操纵狩龙机的人里，也不是没有会使用炼术的。



但他们使用的几乎都是远距离攻击用的大规模炮击类炼术。



连炼术的存在都能让人无法注意到，这么巧妙的使用方法，真是前所未见。



[你到底是什么人，伊赛]



卡纳蕾卡盯着伊赛问道。



[问我是什么人，一看就知道是检修员吧…]



[但是，我完全不知道有这种战斗方法。第二师团的士兵们也一样。而你居然能一下子知道拉斯使用的战斗方法？]



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伊赛为难地挠了挠头。他微微一笑，有些怀念地开口道。



[那是，特驱的战斗方式]



[特驱….拉斯和你待的那个部队？]



[嗯。那是两年前存在于中央统合军的实验部队。特级魔兽驱逐战术开发部——简而言之，是研究如何打倒上位龙级强力魔兽的部队]



[…这样的部队，是中央统合军吗？]



卡纳蕾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中央统合军的主要任务是保卫皇都，设想的只是狩龙机之间的战斗。



负责讨伐魔兽的主要是各地的领主，本来上位龙等特级魔兽就不是一个骑兵部队能打败的对手。



上位龙级魔兽的驱逐。



如果实现了，人类的栖息地就会飞跃性地扩大。



但这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



说是痴人说梦也不为过。



但是伊赛有些落寞地摇了摇头。



[是菲亚尔卡皇女创立的。从皇国全境召集炼骑士和干部。不是和敌国的狩龙机战斗，只是专门进行讨伐魔兽的部队。虽然这项政策被骂得很惨。被说成是皇宫里的一群游手好闲的坏蛋啦，没用的食金虫啦什么的]



[怎么会…保护人民不受魔兽伤害，不正是炼骑士本来的职责吗？]



卡纳蕾卡立刻反驳道。



伊赛苦笑着，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卡纳蕾卡。



[要是军队的炼骑士们都像你这样就好了]



[…那个部队，现在怎么样了？]



[不存在了。由于菲亚尔卡皇女的去世，整个部队四分五裂了。现在还留在中央统合军中的，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他们本来就是对地位和头衔毫无兴趣的人]



伊赛像开玩笑似的轻轻耸耸肩。



卡纳蕾卡静静地点点头。



拉斯没兴趣在军队中出人头地，而且能一个人杀死上位龙。但在建立这样的功绩后却毅然辞去中央统合军就是最好的证据。



菲亚尔卡一个人把这样的人全部集中在了特驱。



所以当她被认为死了的时候，特驱一下子就崩溃了。



作为皇太子的阿利奥尔也无法阻止。



[拉斯能够一个人打倒基哈·森利，也是因为有特驱的技术]



卡纳蕾卡好像接受了似的深深地叹了口气。



拉斯作为无名的年轻骑兵，能打败有名的上位龙并不是偶然。他是中央统合军中唯一一支对抗特级魔兽部队的战士。



[是啊。虽然不是没有胜算。但是，在两年前还是运气占了大部分。拉斯的执念，偶然超过了上位龙的生命力]



伊赛笑着给出了刻薄的评价。然后他突然把目光投向了站在训练场上的拉斯的狩龙机。



[但是，现在的拉斯不一样了。不仅能熟练的运用特驱设计的战术，而且技术还变得更加精湛了。那不是整天泡在娼馆的男人该有的动作。这两年里，拉斯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我只听说他师从弗昂·西吉埃尔]



[弗昂·西吉埃尔？黑之剑圣…？]



伊赛以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看着她。



这是理所当然的反应。“黑之剑圣”弗昂·西吉埃尔活跃于距今二十多年前的时代。以上次大战的结束为终点，她退出了历史舞台。



现在很少有人见过她战斗的样子。黑之剑圣与其说是实际存在的人物，不如说更接近于传说中的人物。



[有意思，那件事以后再说吧。好像有动静了]



依依不舍地说着，伊赛又举起了望远镜。



训练场上虽然仍弥漫着土烟，但浓度明显降低了。



取而代之的，是类似阳炎的带炼粒子的光芒在增加。



不仅拉斯的二十三号机开始排放带炼粒子，第二师团的吉恩特五号机也开始排放带炼粒子。他打算用自己的带炼粒子来干扰拉斯的炼术。



[注意到拉斯的结界了吗。不愧是第二骑兵师团……杰出的炼骑士]



卡纳蕾卡佩服地叹了口气。吉恩特五号机的驾驶员是陆·基尔卡。他有着铜级骑兵难以想象的冷静的观察力和分析力。



[这样一来，混入土烟的突袭就派不上用场了。你该怎么办呢，拉斯？]



卡纳蕾卡用带着不安和期待的语气问拉斯。



伊赛在她旁边愉快地眯起眼睛。



4



[果然没错，是结界]



坐在吉恩特五号机上的陆兴奋地说道。



他的狩龙机机体闪耀着光芒，撒满了绯色的粒子。



乍一看只是浪费带炼粒子的行为，其效果却是戏剧性的。



以陆机体为中心刮起强烈的旋风，弥漫在演习场上的烟尘散去。从土烟的另一头，出现了拖着一把战斧的拉斯的二十三号机。



躺在拉斯机体脚下的，是被破坏得惨不忍睹的斯泰格七号机。



[拉斯先生在练习场布下了带炼粒子线，以便掌握周围的地形和我们的位置。这土烟本身就是他的炼术结界]



[这就是拉斯·塔利安在土烟中行动自如的原因吗….]



库斯塔握紧着操纵杆，牙也被咬的咯吱作响。



卑鄙——这种指责是行不通的。



这是实战形式的模拟战。而且库斯塔等人拥有五比一的压倒性优势。如果抱怨拉斯拒绝正面作战，丢面子的反而会是第二师团。



况且，即使正面交锋，也不能保证库斯塔他们一定能赢。



[改变作战计划了。用我和陆的机器牵制第一皇宫卫士的动作。只要他不动了，就连我们也一起攻击。如果是靠你的重装甲机体的话，即使遇到正面对抗的最坏的情况，也能以耐久力将其打败]



坐八号机的阿托斯告诉迷惑的库斯塔。



[阿托斯….？]



[没有选择其他手段的余地了。第二师团的前辈们，我总算明白大家提防他的理由。什么极东的种马啊….！真是个不得了的怪物，那个男人！]



[….好像是这样的]



库斯塔对他的话表示认同。



阿托斯的语气中完全消除了对拉斯的轻蔑。在实战对抗中，他也发现了拉斯·塔利安的异常。



这边已经有两具狩龙机被击破，拉斯的机体还是毫发无伤。而且对方几乎没有消耗带炼粒子，完全没有耗尽力量的迹象。为了切实地把打败那个男人，库斯塔他们也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陛下任命他为第一皇宫卫士，是有根据的]



陆苦笑着推动机体前进。



与阿托斯的机体反向旋转，形成夹击拉斯的形状。



但是乘坐支援机的陆是诱饵。这是为了引起拉斯注意的佯攻。



[所以，我可不想就这样被打得落花流水]



阿托斯的八号机架起自己的主要武装战槌。



但为了避免重蹈尼洛的覆辙，他不会冒然进攻。



故意露出破绽来引诱对方攻击，用自己的机体作为盾牌来阻止拉斯的行动。为了让后续的库斯塔能讨伐拉斯。



[是啊…五打一，我们光是能存活下来就很不错了]



听到阿托斯他们的决心，库斯塔沉重地低语道。



数量上的优势，还在第二师团那边。



错过了这个时机，库斯塔他们就没有胜算了。



[就这么办吧。上吧，陆]



[交给你了，库斯塔]



阿托斯和陆的狩龙机被绯色的光辉所包围。他们一口气释放了所有的带炼粒子，最大限度地提高机体的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