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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战 拉弓不射笑脸人(1 / 2)



无上射手◆「想要住所。」



本名臼杵指足。十二月十二日出生。身高一八〇公分,体重七十三公斤。罪名:泄密罪。原本是军事产业财阀期待的新职员,却对横行的弊案感到义愤填膺,对全世界公开业界的机密档案。结果虽然扑灭弊案,但是军事兵器的设计图与使用说明书也传遍世间,他一时冒出正义感造成后来在战场死亡的人数,据称多达数百万甚至上千万人。经过反省之后,他不再使用最先进的重型武器,改为使用弓箭战斗,然而凡事一丝不苟又直性子的他,经过非比寻常的修炼之后,年纪轻轻二十岁就习得传说中的「不射之射」。加上他天生强烈到不公平的正义感,基于这层意义是足以成为十二战士的高手,但人生不知为何过得很不顺遂。和外表与武器相反,他不爱吃任何日式料理,名为「饭团」的那道料理尤其令他发毛。直接用手捏成的食物?即使出自自己的手也敬谢不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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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觑鹊望』!小鸟们!」谈判决裂,「亥」之战士异能肉抱起「申」之战士砂粒的尸体之前,某人比所有人更快采取行动,说来意外,这个人是「酉」之战士庭取──庭取把「鸡冠刺」当成指挥棒般挥动,让高空监视竞技场的鸟群总动员。剩下的五名战犯以为总动员就是总攻击而立刻摆出架式,但庭取的目标不是他们──不是战犯们,是战士们。庭取像要卷起旋风,让多达数百只的小鸟彷佛龙卷风,在如今剩下三人的十二战士周围高速盘旋。不是烟幕,应该称为鸟幕──数秒后,环绕的小鸟朝四面八方散开,本应位于中心的三人也消失无踪。「……比起这边的侍女服,那个女生的行径更像魔法少女。而且内心还和动物相通。战士一直只给我难以通融的印象,但原来也有那种临机应变的战士吗……」「双鱼」之战犯终结医师说完,前方坐轮椅的战犯──「摩羯」之战犯天堂向导歪过脑袋。「最好不要有。」她简短回应──看向她歪头的方向,应该倒在那里的两具尸体──新旧调停人的尸体──也消失了。「嗯?把尸体一起带走消失?己方的尸体就算了,连河蟹老爷子的尸体都──啊啊,不对。」终结医师思考片刻之后理解了。因为原本以为消失的两具尸体,他们的衣服破破烂烂半埋入地面沾满尘土──也沾满血。而且往另一个方向看去,正如预料,「天秤」战犯与「牡羊」战犯的尸体也不见了──直到刚才位于这里的四具尸体,不分敌我消失无踪。换句话说──「『鸟葬』是吧。所以她是以提供食物为手段,让自己的内心和动物相通──天妹,你说得没错,最好不要有魔法少女这种人。得让她安乐死才行。」终结医师说完看向其他队员──「天蝎」之战犯蹦髑髅。「射手」之战犯无上射手。「水瓶」之战犯傀儡瓶。「以及我们,医师与患者的双人组吗……出乎意料,存活下来的人还满像样的。首领级的大王被杀,智囊的河蟹老爷子死掉──虽然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但今后就别过问吧,毕竟说不定是我──现在已经没办法拟定作战,所以接下来就各人各犯各自以喜欢的方式大闹吧,OK?虽然难免会因为经验造成实力差距,不过只剩三个人,凭真功夫硬碰硬应该勉强行得通吧。」「最好不要有。」终结医师说完,天堂向导又重复相同的话语。女医再度点头。「天妹,你说得没错,最好不要有战士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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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陡峭山间密集建造居所的这个聚落,不是被当成住家,而是被当成文化遗产认定有保存的价值(与其说是建筑物本身有价值,推测应该是建筑技术得到很高的评价),移建到这座人造岛成为「鬼城」──三名战士跌跌撞撞进入这里的其中一间「空屋」。虽然很像紧急避难,但也不能一直以「羽毛制的魔法飞毯」到处逃──搭乘鸟群在高空飞行,始终是还处于对方盲点才能成立的避难所,所以一旦被发现,就没有比这更好抓的「捉迷藏」了。反倒必须尽速让「鸟群」散开,否则等于高声宣布「我们就在这里」。距离竞技场称不上多远的这个聚落,当然并不是万分安全,但也只能暂且在这里喘口气──状况就是这么急转直下。必须重新订立十二生肖战队的方针,不然会就这么糊里糊涂拖下去。正因为庭取是糊里糊涂拖延人生的战士,所以她抱持确信这么想。



(不过现在这样,战队已经面临解散的危机对吧──)没想到在刚才的场面,这边的核心人物「申」居然死掉──居然被杀。毕竟庭取认为谈判应该不可能顺利成立,看到「天秤」战犯史爵士(应该说完美假扮而成的「牡羊」战犯友善绵羊)挥动秤砣的时候就觉得果然没错,但即使如此──砂粒本人明明肯定也提防对方谈判的时候突然翻脸,为什么会轻易被杀?明明众目睽睽,「鹰觑鹊望」也一直运作中──究竟是谁杀的?



(杀害河蟹专家的凶手我早就知道了──不过砂粒小姐究竟是谁杀的?)



「怒突先生,对面的调停人是你杀的吧?」庭取问──这番话使得「亥」之战士惊讶般抬头。「什么嘛,原来你不只是个笨蛋吗?」被点名的「戌」之战士不太惊讶地承认了。「难道说,你也早就知道我的武器不是『啃咬』而是『毒』吗?」「知道。你是使用毒药的毒杀师吧?」庭取以「小鸟网路」收集情报,藉以在战场活到现在──各战士的技能,她掌握到某种程度。参加十二大战时,她尽可能预先收集十二战士的情报──除了无论如何都模糊难以捉摸的「子」之战士,其他人的情报可以说收集得差不多了。庭取一直认定这是战士之间的厮杀,所以无从掌握十二大战本身规则的不明变更,但是她知道怒突虽然强调利牙与利爪,乍看容易令人留下凶恶的印象,实际却是使用精巧的毒素──也知道「狂犬鋲」不是以牙齿咬死敌人,是以牙齿分泌的毒素杀死敌人──所以河蟹专家死亡的模样,即使再怎么不像怒突至今使用的手法,却还是可以推理出是他「毒杀」谈判中的河蟹专家。怒突肯定有「狂犬鋲」以外的底牌,即使庭取猜错也无妨,即使怒突否认也无妨──不过老绅士将年轻人看扁的讨厌态度,庭取也觉得不是滋味,所以不想责备暗杀的行为本身(庭取自己不是断罪兄弟或怒突这种「极度近似战争罪犯的战士」,却几乎和这种道德观念无缘),然而,如果为了杀害河蟹专家不惜连砂粒也一起杀掉,那就另当别论。若是怒突做不出这种权衡,庭取没办法和这种家伙组队。「亥」之战士异能肉似乎也在想一样的事,两挺机关枪的枪口瞬间朝向怒突。「狗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她以极为高傲的语气质询。(这个人好像在生气。明明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挽回,但是气氛好差。)庭取如此心想,但要是枪口朝向这边可不是闹著玩的,所以没有插嘴。「那个惹人厌的和平主义者,是你杀的吗?」「不是。放下你的枪。真的打起来会是我赢,但是这样起内讧会正中他们的下怀。」怒突缓缓举起双手如此回应──如此否定。「我只有杀掉河蟹专家。没杀掉和平主义者的大姊。杀她的凶手另有其人。」「可是──」光是听怒突这么说,异能肉无法接受。这是当然的。虽然无法共享愤怒,却可以共享疑问──即使状况不太一样,不过,比方说同样在竞技场丧命的「天秤」战犯与「牡羊」战犯。明明一样被打成蜂窝,但要是异能肉说「我只杀其中一人」否认部分嫌疑,同样无法令人释怀。就算「天秤」战犯事前就被自己人杀掉,也不能当成这边没下杀手。当时那样可以说是被对方阵营技能的「流弹」波及,即使如此,那两人依然算是异能肉杀掉的吧──至少应该要这么觉得。同样的,假设怒突只是想杀掉河蟹专家,自认只锁定对方散布毒药,但要是砂粒跟著遭殃,责任应该归咎在怒突身上吧。「难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也是『流弹』吗?战犯那边某人的战斗技术,就像是诅咒的稻草人,能将河蟹专家受到的伤害也反映在砂粒身上?就算有这种手法,责任也应该由你来负──」「这次不是『流弹』喔。正确来说──或者说这是本质上的问题──那不是『流弹』,是流派。」「流派?」



「杀掉河蟹专家的人是我。是让混入剧毒的气味分子顺风狙杀目标的招式『破伤风』。狗的鼻子很灵的。不过,同一时间杀害砂粒的人,是我的学生之一,『双鱼』之战犯终结医师。她以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毒素──在同样的时间点,如同父女般做得一模一样。」



怒突恶狠狠地这么说。



3



「我昔日传授的毒药知识害死砂粒,所以我不会说我完全没责任,要完全怪在我头上也无妨。不过既然是『双鱼』之战犯,感觉比较像是『河豚毒』吧。包括独断行动这一点都和我一样。好烦。」「…………」「…………」这么说来,确实如此──「双鱼」之战犯终结医师,先前就毒杀「寅」之战士妒良。就「鹰觑鹊望」看来,当时是使用针筒──不过相较于「狂犬鋲」的杀法,相较于以利牙啃咬注入毒素的方法,可说两者的共通点很多,而且对方不一定无法散播肉眼看不见的毒素。混入剧毒的气味分子──「正确来说,是和我另一个学生合作的成果吧。那个女医居然拿轮椅当障眼法。不然的话,即使再怎么专心谈判,砂粒大姊也不会那么轻易被杀。」这就如同在谈判桌上企图暗杀彼此──想法相同、战斗风格相同的两人分属双方阵营,造成匪夷所思的两死。(对喔,怒突先生只是想见两个学生,才对谈判投下赞成票,没把谈判本身设为目的──确定对方不记得也没怀恨在心的时间点,这个人心中就再度进行厮杀计画了。原来如此。)没有团结一致的应该是这边才对。(既然这样,在那个场合尝试杀害敌方参谋,反倒是可行的判断──杀掉参谋就可以一鼓作气位居优势,即使当场分出胜负也不奇怪。)之所以没变成这样,在于另一边有人打著完全一样的算盘。不同于挥动秤砣的「天秤(牡羊)」或是在谈判前被要求伺机开枪杀人的「亥」,脱离指挥系统的独断先制应该很容易成功,实际上也成功了──问题在于「双方阵营」都成功了。新旧调停人基于和他们自己完全无关的要素双双身亡──结果导致战士与战犯双方都失去指挥官。能决定方针的领袖已经不存在。(……伤脑筋。)应该也有人认为这是「不太好的状况」,但「酉」之战士庭取认为这是「最坏的状况」。(可以现在投靠那一边吗──不行吧,我又不是战犯。)「……不过,那些孩子们或许会因而想起你喔。」杀害自己人,而且是杀害指挥官的误解虽然解除,但异能肉好像没能立刻平息怒火,她放下「爱终」与「命恋」的枪口,同时酸溜溜地说。「终结医师现在应该也冒出疑问吧──在自己杀掉敌方首领的时候,是谁在相同时间点以相同方法杀死河蟹专家?只要她稍微思考,不就会想到养育自己的亲人就在敌方阵营吗?」对方应该不会进行这种像是牵强附会的跳跃性思考,但确实会觉得可疑吧──若是一样被同伴怀疑,成为审议的目标,或许会逼不得已挤出这种假设。「很难说。明明看长相也没认出来,却以杀人手法认出来,这样很有我的风格,挺不错的──」怒突苦笑说。(看到学生继承自己的技术,说不定他多少感到欣慰?)不过都用来犯罪就是了……庭取的道德观念也满偏差的,但真正偏差的人果然不一样。「──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所以要杀掉』或是『所以不忍心杀掉』这种感人热泪的忧郁桥段喔。我独断专行毒杀河蟹专家,是因为判断十二战犯绝对没有停战的意愿。妥协点没什么好找的。那些家伙会一直战斗下去,直到将我们赶尽杀绝。」「……若说那场谈判始终只是要为了让十二大战继续进行而订立规则,那么肯定是这样吧。但本小姐不懂。如同那个惹人厌的和平主义者所说,无论有哪些好处,那些人都会继续和我们厮杀吧?」庭取也这么认为。坦白说,甚至觉得砂粒让步太多。(至少我一定会接受这个和平提案。那么为什么?)「实际上,和那个女人直接谈判的河蟹专家,心里好像有一些盘算──但在他死掉的现在,没有指挥官的战犯们会怎么行动,本小姐完全无法预测。」异能肉说得像是外行人比内行人恐怖──但是十二人之中被杀的已经多达九人,事到如今应该没有专业或业余之分了,而且这边同样没有指挥官──坦白说,包括庭取自己,三人主要都是士兵型人物,即使不要求指挥,但要是没人主导,这个小队大概会没完没了一直讨论下去吧。别说小队有解散危机,要说小队制度已经瓦解也不为过。(这下子怎么办呢──如今应该没办法加入另一边,应该说战犯原本应该就没要迎接战士成为同伴──嗯?等一下等一下,战犯?)「那个,怒突先生,我有一个请求。」「──什么事啊,丫头?」砂粒叫做「大姊」、异能肉叫做「小姐」,我叫做「丫头」是吧──庭取略感不悦,说出「请求」。「你私藏的毒素──秘药『一骑挡千』,方便注入小女子的体内吗?」她试著以淑女的语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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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呼!身体好轻好轻!好像在飞耶~~!」绝对不建议这么做,副作用比一般的致命毒素还难熬,所以变成怎样都不关我的事……使用前如此再三警告,「戌」之战士的秘药「一骑挡千」,一言以蔽之,是将「白老鼠」的身体机能,从肌肉、神经、五感、心肺,甚至是记忆力与思考能力,从头顶到脚尖,将所有层面钜细靡遗激发、提升到最大限度的兴奋剂──总归来说,施打这种秘药的战士,身为战士的能力与数值会上冲到MAX理论值──身为人类的能力与数值就暂且不提。「接下来我们三人,必须在没有指挥官的状况战斗,所以我就尽量提升战力吧!我不想扯两位的后腿!」庭取如此强调,说服原本不太想这么做的怒突──要说怒突不想滥用秘药也没错,不过被人得知秘药的存在,好像也是令他消极的要素(这当然是事先以「鹰觑鹊望」调查的成果),但怒突好像对于招致这种事态感到些许责任(只不过,如果他没杀掉河蟹专家,比分就会第三次成为6─3的两倍差距,想到这里,庭取觉得他的独断专行反而立了大功,只是庭取没说出口),虽然非常不情不愿,却还是朝庭取的上臂咬下去──然后注入秘药「一骑挡千」。「本小姐就免了……」旁观这幅光景的异能肉做出聪明……应该说符合常识的判断──不知道有什么副作用(所以叫做「白老鼠」),不是将药物,而是将毒物吸收到自己的体内,这么做简直疯了。老实说,庭取也不是自愿进行这种强化──但是不得不这么做。



为了活下来,也为了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