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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章 很长很长的空缺(1 / 2)



1



————静



万籁俱寂的,世界。



咕噜,自己的喉咙发出格外巨大的声音,咽下了一口唾液。



伸出手。朝着门。



门的表面,映照出模糊走样的轮廓。



噗通、噗通……心脏的鼓动加快。



眼睛缓缓张大。



呼吸的声音。



颤抖的手指。



绷紧到快要开裂的意识。



感受着这些,将手指朝门的接缝送过去。



要打开门,确认里面。



反正什么也没有。



应该没有的。



应该没有。



可是……



这一瞬间,响起啪嘡!!一声,佛龛从内测打开,仿佛从里面倾泻而出一般,湿润的女人的手掉了出来,抓住了阿臣的手——————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石田臣发出惨叫,在恐慌状态中想要胡乱挥动手臂,甩掉触感冰冷湿润的“那东西”的瞬间,手臂以远比想象中要轻的手感甩了开去,从佛龛中伸出的“那东西”发出啪嗒一声,被扔到了榻榻米上。



「!!」



手感和声音,轻得反倒令人大吃一惊。



「什……!?」



阿臣不由自主地长大了双眼,摆出一张僵硬的表情俯视“那东西”。



“那东西”洒下冰冷的水滴,仿佛是从佛龛中被抽出来的一般,抛到了地上。



本以为刚才抓住自己手臂的“那东西”,一眼便能察觉到并不是煞白的手————而是印象上让人误认为是从佛龛中伸出来的“手”的,如肌肤一样白的一朵“百合花”。



「……」



那朵花,孤零零地倒在地上。



在这犹如冻结一般的沉默之中,阿臣只是无言地俯视那朵花。



刚才是什么情况?阿臣开动混乱的记忆与思考。



手?花?只是因为很白的关系,所以将佛龛中滚出来的这朵“花”错看成了“手”么?



不,在此之前,这朵花为什么会在这里?



今天早上应该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可是不知何时却从房间里消失无踪,本来摆在自杀的她在学校桌子上的那朵百合花,为什么刚才会从佛龛里出来?



「…………………………」



阿臣依旧眐着眼睛,一动也不能动,整个人就像被冻住了一样,只是凝视着“那东西”。



可是在乍看之下静静地呆住了的阿臣的头脑中,完全混乱,几乎陷入恐慌状态的思考,正不断散碎地风卷狂涌。



手腕上鲜明地残留着,被那只冰冷湿润的“手”抓过的触感。



似曾相识的情境,似曾体会过的触感,然后是如今俨然存在于眼前的花,一切都匪夷所思。



记忆与感觉与现实,好似被剪碎的照片,碎得一塌糊涂,要接受着一切怕是会立刻疯掉。



阿臣察觉到,自己不知何时冒起了鸡皮疙瘩。他拼命地想要将这些东西串联起来,然而意识的深处部分被冻住,思考只是一味地空转。在荧光灯那仿佛蒙了一层灰似的钝重模糊的灯光下,仿佛沾满灰尘的佛堂中,阿臣怀着不好的预感,独自一个人凝视着白花,呆呆地杵在原地。



……就在此时。



吱、



在呆住的他背后,从黑暗的走廊那边传来倾轧的声音————他感觉到。



现在家里有人,声音听上去是有人踩在走廊上发出来的。冷静下来一想就会明白,在这个地方就算听到这个声音根本不足为奇,可以说是极为正常的现象,可阿臣现在的精神状态绷得很紧,对这个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十分敏感,做出了过剩反应。



「……!!」



阿臣霍地猛然弹起脸,摆着因害怕而僵硬的表情转向了身后。



在后边,是暗淡的白色槅扇,以及从那边仿佛被截取下来一般的黑暗走廊,然后是从连接居室的走廊拐角处漏过来的昏暗的白光。



然后————那一瞬间,看到了。



就在嗖地转过眼去的那一瞬间,看到了在走廊那边透出来的,笼罩走廊的漆黑之中,十分突出的纯白色的赤脚————转眼过后,嗖地消失在了去往二楼的方向。



「…………………………!!」



阿臣倒抽一口凉气,全身汗毛根根倒竖。



可是眨眼间穿过视野的“那东西”立刻消失在了暗处,仿佛刚才看到的都是错觉,如今视野所及之处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留下的,只有感觉仿佛要渗出一般的黑暗,鸦雀无声的走廊。阿臣在死寂中听着自己空泛的呼吸声,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这一幕。



刚才是怎么回事?是谁?



梢枝姐?不对,梢枝姐应该一直都呆在二楼,没有下来。



在这栋房子里,一走动就会发出声音,立刻就能听出来。



……不、等等。



好好回想一下。



刚才消失在楼梯那边的脚,刚才发出了脚步声么?走在这里的走廊还有台阶上,不论多注意下脚,都会发出倾轧声,可刚才看到的脚,没发出脚步声就走过去了?



自己在刚才,是听到仿佛走廊上传来咯吱作响的声音才转过身去。



可是,就在刚才登上楼梯的那双脚的主人,有发出声音么?



登上楼梯后,应该走过二楼走廊的脚步声,现在,有发出来么?



『…………………………………………………………………………』



寂静。



在突然察觉到这件事的瞬间,感觉从周围一直笼罩到廊深处寂静,仿佛不祥冰冷地从耳朵与肌肤渗透进去,肌肤犹如被抚摸一般战栗起来。



接触到皮肤的空气,总让人觉得哪里奇怪。



家中正在发生什么。仿佛充满这栋房子的空气本身正在咯吱作响一般,名为屋内的空隙之中,如今正存在着某种来路不明的东西。



「…………………………!」



五感、意识,拼命地在寂静中、家中的空气中探寻。



可是能够感觉到的,就只有在整个房子里静静铺开的空泛的黑暗,以及空气。



只有一直延伸到里面的,空荡荡的走廊中的空气。在灯光够不到的楼梯上弥漫的,将那里塞满的,仿佛能透进脑子里的,黑暗。



某人白色的脚,消失在了那边的后面。



「……」



咕噜。



干燥而紧绷的喉咙,将一团发粘的空气咽进胃里。



……确认,必须确认。刚才感觉自己看到了的,现在正在感受着的东西,是自己神经过敏————这一点,必须亲眼确认。



阿臣朝走廊,迈出脚步。



吱、



负载上身体重量的走廊地板,超乎想象地发生倾陷,发出的声音在空气中弥散。



阿臣朝着黑暗的走廊,朝着拐角与楼梯,一边窥探,一边慢慢地走向走廊上。



自己的身体离开模糊不清地照着房间的荧光灯灯光,缓缓地前走入走廊的黑暗。



视野活动,向拐角伸出窥探。



但他刚这么做,里头就出现了一个人的头————阿臣心脏不由自主地猛烈一跳。



「……!!」



胸口差点被惊吓给压碎。可是阿臣立刻注意到了人是梢枝的父亲,不由自主地正要咋舌,却摆出混着气愤的严肃表情走近在黑暗的台阶下方站着的他。



「……叔叔」



「哇……!」



梢枝的父亲,头发和衣服相对凌乱,比平时更显得难看。



且不说他个子矮,他的外表更是体现着他内在的小市民风貌。他听到呼喊吃了一惊,朝着阿臣转过身去,眼镜后面好像在害怕的眼睛眨了眨。



「怎、怎么回事」



然后他立刻就想要掩饰他的害怕一般,用装模作样的口气与态度,想漆黑的台阶指去。



「刚、刚才上去的,是梢枝吧?」



「……什么?」



阿臣感到诧异。而随后,叔叔目光游移,口气和态度萎靡下去。举个例子吧,就像误解被人指出来的小孩子一样。



「是、是么。你没看见么」



他吞吞吐吐地在口中呢喃起来。



「哎呀……没、没什么。是梢枝吧。应该是梢枝。受不了……还以为看到琴里了…………真是蠢死了。搞什么鬼,真是受够了……」



梢枝的父亲差点就把粗话说出来的样子,转向别的放下对着地面满腹抱怨。可是阿臣没有听漏他的呢喃声中存在的重要语言。



「……琴里?」



「不、没什么……」



阿臣条件反射地逼问过去,叔叔慌慌张张地闪烁其词。



可是阿臣觉得现在没功夫和他耗下去。仿佛让所有毫毛倒竖起来的恐惧与焦虑弥漫至全身上下,阿臣没有理会他,当即冲上了漆黑的楼梯。



叔叔也看到“那东西”了。而且,那个脚步声至少不是梢枝的。



阿臣不想再继续想下去了。可即便如此,不好的预感化作猛烈的恶寒,强烈地激起阿臣的本能以及身体中枢。



阿臣在焦躁与冲动的驱使下,脚下发出咚、咚的声音,几步并作一步冲上了楼梯。



自己踏起空洞的木走廊的脚步声,充斥着听觉与躯干,阿臣张大的双眼,直直地注视着,登完整段台阶。



然后他向二楼走廊看去。登完楼梯后,二楼的情景映入眼中。至少梢枝在这里才对。然而不管是走廊还是房间里,都完全没有亮灯,所有的门都被关上,黑得让人错当成地下室。



不祥,不安,死亡一般的黑暗。



就在前不久梢枝被叔叔怒吼,逃跑似的登上二楼的样子,在阿臣的脑海中重现出来。



「……姐姐!!」



阿臣发出呼喊,可声音在黑暗中留下些微的回响,继而消失,没有回音。二楼仿佛空无一人。



「梢枝姐!」



阿臣感到焦急。



他又喊了一声,向黑暗中踏了出去。



走廊的尽头一整块阳台被用来晾衣服,而阳台的门一旁的那扇门里,就是梢枝的房间。正常来想,梢枝不管怎样都应该在里面。



阿臣寻找梢枝,走了出去。



可就在阿臣接近黑暗之中的那些门时————



「……唔!!」



这一刻,与刚才为止呼吸的空气截然不同的,充满腥臭与湿气的味道蓦地满满地灌入口鼻,阿臣随着短促地呻吟,屏住了呼吸。



血腥味。



强烈的血腥气味将空气完全改写,甚至让人能够感受到它的味道,在二楼弥漫着的黑暗之中满溢而出。



不可能会搞错,这是血的味道。



阿臣呆住了。随后,可怕的不安,以接近恐惧的形式爆发了。



「姐姐!!姐姐!!」



阿臣大叫,跑了起来。



他飞冲到段走廊的投钱,粗暴地拧动正面的门,以及侧边的门上的门柄,而门却纹丝不动。阿臣一边呼喊梢枝的名字,一边要把门拍变形一般大力的敲,可还是没有反应。隔了一扇门的里面,唯独死一般的沉默以及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正弥漫着。



咚!阿臣使出浑身的力量,用肩膀奋力撞在门上。



可是门纹丝不动。叔叔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在后面悄悄地偷看阿臣胡闹。



「怎……怎么搞的……这是血么?是血的味道么?」



他如今的态度与口吻,阐述着他要畏缩在楼梯处。



阿臣对这个不中用的一家之主怒火中烧,因此也相对恢复了几分冷静,不再继续敲门,转过身去。



「……我去把破门的东西拿来!」



阿臣说道。



「咦……」



「没问题吧!?」



阿臣对惊恐万状,脑子似乎停转的叔叔挑起眉毛,不容分说地催促道。



「啊、嗯……」



叔叔以半恍惚的姿态点点头。确认到叔叔答应后,阿臣推搡着嘴里念叨着已经不成语言的东西的叔叔,要直接去储藏室,急急忙忙地重下了楼梯。



……然后,他绝望了。



………………



…………………………



2



惨剧。



然后是停滞。



白野苍衣的意识……不然就是与焦虑相反,尤为明确的超时,降临于置身于这个故事中的他的身上。



在金森家二楼,梢枝悲惨的死亡,甚至算不上什么开端。



在那之后过了一夜,又过了一个白天,到了傍晚——直到这个时候,一直都在为那场惨剧善后,要说能够引导这次事件解决的变故,包括〈泡祸〉的发生在内,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推进的,就只有时间而已。



要是倒过来看问题,也可谓是所幸没有接连发生新的惨剧的状态,可对于要作为一名正常生活的高中生苍衣而言,度过这样一段时间,也将迎来断然无可避免的致命性的极限。



原因在于,假期一结束,苍衣就必须回去了。



在白野苍衣心目中,名为校园生活的日常生活决不可轻视,乃是优于一切的正确之选,无法用任何东西放在天平上对等衡量,这么说来也确实不错。



「雪乃同学……你明天,真的不去上学么?」



「真唠叨。太啰嗦我就杀了你哦」



在傍晚的车站前,身穿水手服的时槻雪乃冷言道。



苍衣就和来时的那天一样,身上穿着制服的衬衣与苔绿色的裤子,提着学校指定的书包,站在车站前。可是现在他要搭乘返程的电车,背对着车站入口,站在送行的众人面前。



来送行的是雪乃,然后还有开车送两人到这里群草宗平老人。



穿着柿漆色马甲的群草,与那头饱经风霜的白发相辅相成的看上去很顽固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和美丽脸庞挂着冰冷表情的雪乃一个样子,完全不像是给人送行的态度。



实际上,两人并不是老老实实地来送苍衣等人的。



苍衣耸耸肩。听着苍衣和雪乃的交谈,站在行李果真已经挂在肩膀上的苍衣身后的神狩屋发愁地说道



「我也觉得雪乃翘课不太好,可是从立场和情况考虑,也实在没有办法……」



神狩屋叹了口气。



当下一名〈骑士〉也没有的〈群草工房支部〉正继续面临着仍在继续的危险〈泡祸〉,在这种情况下,作为〈支部〉负责人,派遣本人也有意出战的〈骑士〉乃是天经地义,就算高声呼吁着希望怀有〈断章〉的泡祸受害者能够回归社会,可是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这种方针已经不具备任何意义了。



「没有其他适合人选了么?」



「也并不是完全找不到……可远水解不了近渴」



神狩屋回答苍衣的提问,雪乃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尽管雪乃行动迅速,可其实我们还是希望雪乃能够去尽学生的本分,雪乃有些瞧不起学校,其实拜其所赐呢」



「……真啰嗦」



「不论怎么说,大多数的〈骑士〉都还是只把自己的生活放在首位,不然就是精力充沛,积极解决别处的事件,所以还是很难抽出空来,没办法立刻回应啊。说来惭愧,眼下的情况,完全搞不清楚下次的事件会在何时发生,雪乃依旧最合适的人选」



「是这样么……也没错呢……」



苍衣发愁的脸扭曲起来。



尽管也算相当于劝告的说了一些,不过苍衣是暂时在现场帮忙,并非完全理解〈骑士团〉这个由志愿者组建的组织的现状。而且基本属于『烂好人』的苍衣根本无法狡辩,现在所做的就是抛弃了直到不久前还在一起的,而且不知何时就会遭遇性命之危的受害者们。



与此同时,对这样的情况摆在面前却仍坚持要回家的这个行为,苍衣也确实感到很内疚。可话虽如此,这种感情还不至于颠覆苍衣内心『必须回家』这个最根本的义务感。



「……雪乃同学,你没关系么?」



「我可没道理被你担心」



苍衣试探性地说道,可雪乃对苍衣不屑一顾,斩钉截铁地放出话来



「白野同学,总之你的意思就是信不过我咯?就凭一个人什么也做不了,这样软弱的你么」



「呃、不是的……」



「你这样让人很心烦,快给我打住。在这方面,神狩屋先生到比你强多了。我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是这样过来的,我就是这样打破一切一路走下来的。你不在了,我整个人都痛快了。我能够不受干扰,全力以赴地与这次的〈泡祸〉战斗」



雪乃哼了一声,用非比寻常的一大串话践踏了苍衣的担心。



「你就赶快回到你那宝贵的日常生活中就对了」



说完,雪乃朝车站一指。



被这个动作所牵动,从不合季节的春装水手服的袖子中,露出白白的,用崭新的绷带包得比平时更加严重的手腕。



苍衣认识到进入视野的手腕,以及雪乃固执的态度,苍衣心中涌上来反而全都是担心。对于遭到拒绝这件事也并没有感到打击,还是只有担心,但苍衣也明白,不该再继续说下去。他叹了口气。



神狩屋将戴在他有些少白的头上的帽子轻轻向上扶,对站在车旁的群草以及雪乃说道



「……那么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走了」



「嗯」



群草冷淡地作出回应。



「雪乃,你也要万事小心」



「……」



「我去看看看家的飒姬和梦见子,然后如果可以,我会尽早带飒姬回来的」



然后神狩屋催促苍衣,说



「我们走吧,白野」



「……是」



苍衣回答。



苍衣就这样随神狩屋一起转向了车站,可是在起步的前一刻,又回头看了雪乃一眼。



「那我走了,再见,雪乃同学」



「……」



雪乃什么也没说,只是用下巴催苍衣快走。



「木之崎同学和石田同学就拜托你了」



苍衣无可奈何地这么说道,雪乃还是板着脸,打算保持沉默————在刹那的逡巡之后,粗声粗气的,却又十分诚实的做出回答。



「……用不着你提醒」







不论在多么异常的状态下,自杀就是自杀。



这件事对木之岐一真而言,应该是从以前的而经历中已经充分认识到的现实,可即便如此,就连昨晚梢枝的死也同样经由警方之手来处理,这让一真很难接受。



一真和阿臣作为第一发现者的这起事件,立刻被移交给了警方,作为现实的事件处理。梢枝死得很不正常,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寻常的事件,可是据说在警方尝试调查之后,发现除了遗体遭乌鸦粗暴啄食这一异样点之外,不论死因还是情况,都体现出梢枝是自己使用利器自杀的,证据从始至终都证明这是一个极为现实的现象。



『因为身边的人相继自杀而导致精神失常的梢枝,与本就不和的父亲发生口角,最后一时冲动选择自杀』



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对事件做出的结论,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这很幸运。因为这次事件移交给了警察,对于〈骑士团〉来说绝对不是一次赢面很大的赌博。



隐蔽所必须的人才与条件并不是总能凑齐。一真听到过不少像这样在无可奈何之下交给警方处理,最后警方从情况的不自然点考虑,把〈骑士团〉的人当做嫌疑人的风声,像这样能够得出现实性的结论————除开一真内心复杂的感情————虽然绝对算不上好,但情况的发展并不算糟糕。



然后还有一点————除开阿臣内心的感情。



「我说……阿臣,再转念想想吧。毕竟我们都束手无策啊……」



一真混着叹息,将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的规劝之言说了出来。



时间为快要入夜,地点在金森家的佛堂。一真一边将插了花的花瓶摆在这里的佛龛中,一边背靠在房间一角的墙壁上作者,对几乎一言不发的阿臣这么搭腔。



「……」



阿臣依旧凝视着房间中央空无一物的空间,没有回答。



一真回顾他这个样子,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后,轻轻地叹了口气,整理好佛龛中花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