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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章 此路接于狼之巢穴(2 / 2)


风乃的亡灵嫣然地微笑起来,对苍衣轻声细语。



『这孩子用<断章>杀死了人类模样的东西,当晚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哦』



「……!!」



头一次获知的事实,令苍衣哑口无言。



一切<断章>都是心灵创伤的重现。雪乃<断章>的原型,父母在面前惨遭杀害并被燃烧的记忆在她心中扎下的恶根,比苍衣想象中的还要深。事到如今,苍衣才察觉到这件事。



然后,还有同那个进行过拟态的“少女”遭遇的时候,风乃所说过的话也是。



————所以要毫不留情的杀掉哦。尽管化成了人形呢。



曾今被<泡祸>吞噬,杀死并放火烧掉雪乃父母的罪魁祸首——风乃的亡灵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仍在继续侵蚀雪乃的心灵。



苍衣背后顿时冒出冷汗。苍衣在内心,被触之可及的存在所孕育出的强烈邪恶所震慑住。



可是在这个店里,没有任何人能察觉到她的存在,听到她说的话。



没有任何人能够认识到。外表与雪乃一模一样,然而却与雪乃截然不同,亡灵浑身散发出强烈的少女式的颓废,摇摆起与雪乃相同的黑色蕾丝缎带,只为了苍衣一人,用清冽的声音呵呵窃笑。



忽然,笑美开口了。



「————勇路,他想错了」



轻轻地呢喃了一句。



「……咦?」



「那孩子不明白呢。雪乃的称号,是雪乃被认识她的大家所爱的结果」



笑美在吧台里,哀伤地注视着睡着的雪乃,对不由抬起脸的苍衣讲了起来



「那孩子一心认为,<雪之女王>只是畏惧与强大的代名词」



「……」



「所以,那孩子即便把雪乃当成了目标也不会成为雪乃,脱离了被雪乃桎梏的道路,甚至到达了萌生对抗意识的地步」



笑美静静地,哀伤的说道。



「对不起。我会找到勇路,好好教训他的」



「不,这个……」



「责任也在我」



笑美向否定的苍衣微微一笑。



然后说



「……实在不好意思,神狩屋先生,<泡祸>那边能够交给你么?」



「咦?<泡祸>方面?」



「为了不让勇路继续惹出麻烦,我要去找他」



「这样啊……四野田小姐这么说的话我们自当提供支援,不过……」



神狩屋随便挠了挠睡乱的头发,对笑美提出的分工作出回应。



「我认为这件事尽量不能再拖下去了,而且我们这边,雪乃也暂时无法行动。如果这样也没问题的话,只要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自当义不容辞」



「是的,没关系」



笑美颔首。



「我觉得,反正勇路应该掌握着线索,神狩屋先生请专心照顾雪乃。我把勇路带回来之后,立刻就会忙起来的」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不过,如果在此之前感觉有什么可能会成为线索,也不会有危险的话,还请麻烦调查一下」



说完,笑美露出那个脱离俗世的眼神,微笑起来。



可是理所当然,她的微笑唯独这个时候漂浮着一抹阴云。



苍衣不论如何也放心不下,看着笑美。



无人能够目视的亡灵让漆黑的长裙摇摆起来,开心地看着苍衣和众人。



「……」



然后正巧就在此时,沉默一瞬间降临的时刻。



清澈的门铃声响了起来,身穿酒保服的健太郎抡着僵硬的肩膀回到了店内。



「哎……真够呛。笑美小姐,<丧葬屋>先生的工作结束了!」



健太郎一进门就吵吵嚷嚷地说道。



「我看守四分五裂的尸体的工作也结束了!总算结束了!」



他的声音充满感情。他指的是苍衣等人不得不弃之不顾的,那具小巷里的少女尸体。健太郎之前则被派往了现场,直到处理工作结束之前一直负责隐藏现场的工作。



「一天之中竟然要好几次挖掘出自己的心灵创伤,真是睽违已久的经历啊。糟透了」



健太郎露出发自内心感到厌恶的表情,抱怨起来。



然后他像仁王一样的姿势站在门口,手叉着腰说道



「因为是笑美小姐所托我才干的,再让我干这种事一概免谈!」



「辛苦了,织作」



笑美露出微笑。



然后飞快地说道



「那么,我接下来正好准备出门去找勇路。织作先生能为我立刻准备么?」



「咦」



健太郎的表情,僵住了。



3



「……接下来,怎么办呢」



在笑美以及被带上的健太郎离开之后。



店门上挂起了“Closed”的招牌,上面简单的贴上了“临时歇业”的纸。在入夜的『阿普尔顿』店内,神狩屋不像呻吟也不像叹息的呼出一口气,随之吐出了这样的话。



正在加速推进的事态,几乎没有头绪的情况。



然后在这个时候,笑美头在形同<支部>成员发生内乱的状态下首度离开,只剩下本来只是外部人士的苍衣等人,无所建树地被留了下去。



拜其所赐,到了这个时候才被突然喊过来的神狩屋,唉声叹气。



虽然痛快地接下来看家的任务,但心中仍旧是无尽的不安。即便如此,也没有能做的事。



飒姬有时担心地看着雪乃,有时对吧台里面漂亮的咖啡壶感到好奇,坐立不安。苍衣也能够体会她的心情。严肃的问题摆在面前却无从施展,这的确让人静不下来。



然后现在,苍衣之所以能够如此镇定,也是出于相同的原因。



这样的状况对苍衣来说,绝不是毫无作为的状态。



「……飒姬」



苍衣对飒姬叫了一声。



「咦……啊……在!」



「那个,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



这种状态大概会拖很久。在这种情况下一直对飒姬置之不理,感觉挺可怜的,所以苍衣想先且向飒姬托付一些事情。



「能帮帮忙,给雪乃同学擦擦汗么?」



「啊……对、对呀。我明白了!」



经苍衣这么一说,飒姬如鱼得水一般,动作和表情恢复了生机。



飒姬回答,同时从吧台的椅子上跳了下去。她果然想做些什么。



飒姬从椅子上下去之后,可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去擦汗,一时间一脸困惑地杵在原地。但不久后,她恍然大悟一般发现了自己搁在已经堆向店角落里的椅子上的背包,似乎开始在里面寻找手帕。



「……」



苍衣守望到这里



「……呃……神狩屋先生,现在有空么?」



转移视线,切入正题。



胳膊搭在吧台上,若有所思地看着雪乃和飒姬的神狩屋被苍衣叫到,抬起脸。



「……嗯?怎么了?」



「发生了很多事,所以我想再更加深入地思考一下『小红帽』……」



现在对于苍衣来说,并非无事可做。通过思考了解<泡祸>,这与苍衣的职责密切相关。苍衣没有因为勇路的事被叫出去,腾出了时间,现在这种情况是一次好机会,几乎可谓是侥幸。



「啊……是这样啊」



神狩屋也点点头。



「被塞满石头的尸体,化作杀害之人的怪物…………虽然只是片段性质的东西,但看到了『小红帽』。尽管当前无法清楚地获知受害人的背景情况,所以只有表面部分就是了」



「嗯」



苍衣点头。



丧葬屋发现的,三具被塞满石头的尸体。



然后苍衣看到过的,眨眼间化作少女的粘土一般的怪物。



可是苍衣在现场目击到的,还有之后获悉的事情,不止这些。在那个化作血海的小巷中,少女的尸体只有手脚还有脑袋,没有胴体,而且更让人在意的,是那里掉落一把巨大裁衣剪。



于是在那个小巷里所看到的遗留下来的东西总共就是这样。



那个分不清是粘土还是面团的怪物在那个死胡同里用剪刀杀害了少女,还用剪刀将她的手脚以及脑袋肢解下来,带走胴体,从尸体之上夺走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化身少女。



「那个怪物……是“狼”吧」



苍衣说道。



「嗯,这种可能性很高呢」



神狩屋表示同意,一边说一边转向苍衣,维持着一只手搭在吧台上的姿势,十指在马甲胸口处交扣。



「基本上在《小红帽》型的故事中,狼担当的是“杀而伪装之人”的位置。尽管不明白的部分有很多,至少还是会自然而然想到那个是充当“狼”的“东西”。这一点应该错不了吧。



……然后,这样思考之后无法弄明白的就是,肚子里被塞满石头的本应该是“狼”才对,可是失踪少女新宫律子以那个状态被发现了。然后斋藤夫妇也是。这是什么意思呢?她们与“狼”有着怎样的关系,为什么会落得那种下场呢?不过……这方面我们不论怎么思考得到的也不过是想象,还是将驰尾带回来才是有效解决问题的正途吧」



神狩屋说到这里,开始面露难色。



「不过,我担心的是……」



「斋藤家的孩子是<潜有者>,然后勇路包庇她的可能性么?」



苍衣立刻领会了神狩屋的意思,给出回答。



神狩屋仍旧一副为难的表情,对苍衣点点头。



「是的。白野还真是敏锐呢」



「哪里……」



「嗯,虽然当着笑美小姐的面不想说,但如果是这种情况,足以产生无法说服他也无法将他带回来的可能。说实话吧,我不认为四野田小姐能够说服驰尾。虽然对别人<支部>的事情过多的评头论足不合规矩,但就我所听到部分能够推测,她们的关系非常僵。别看四野田小姐那样,其实她这个人也非常固执,事到如今不会对驰尾妥协」



「是啊……」



苍衣能够切实的想象出来。



「这样的话,虽然我们就这样什么也不做也可能坐等问题解决,但在一切都浑然不知的状态下,事情也很有可能必须由我们来设法解决」



神狩屋叹了口气。



苍衣说道。



「塞进肚子里的石头,有没有象征上的解释?」



「石头么?」



狼。红斗篷。被塞入的石头。听到针对这些线索中还没有进行考察的东西所提出的问题,神狩屋托着下巴思考起来。



「……唔,怎么说呢。因为石头在大多数情况就是象征人类本身的,所以直接采用作替代品的意义要说最为自然也没错呢」



神狩屋回答。



「小红帽和祖母从狼肚子里钻了出来,然而为了不让狼察觉到这件事,所用的替代品就是石头呢。石头在故事里所起到的正是这个作用,而日本的民间故事中也有很多遭到妖怪袭击时用地藏菩萨石像成为替身的故事。或者说,将狼肚子塞满的是大量的石头,这里与其将论点定为石头,不如将其理解为“积石”或许更好」



「积石么?」



「对。正如字面意思,是将石块堆积起来。堆积石头的行为自古以来就具有咒术层面上的意义,时至今日,全世界范围内也有过去的积石以及积石的习惯留存下来。积石有时表示界线,有时充当路标,有时作为坟墓,有时作为纪念碑。举个例子吧……日本最出名的积石,就是『赛之河原』的积石了吧?



赛之河原在日本独特的佛教概念中指,比双亲早亡的子女不下地狱,而是来到三途川河岸接受垒起石塔之刑罚。孩子一边思念手足一边垒起石塔,可是地狱的鬼怪在石塔即将完成之前来了,将石塔弄垮,孩子又要从头垒起,以偿还令双亲悲痛的罪业。



然后根据故事内容,这项惩罚直到得到地藏菩萨拯救之前持续了九千年。不过听说在人界由双亲代垒的石塔不会垮掉,在以前,失子的父母会在河原垒积石。积石从父母的视角来看就是“镇魂”,从孩子的视角来看就是“赎罪”的意思。如果把概念强加上去的话,『小红帽』的故事里或许也能使用这种解释。比方说『小红帽没有听从妈妈的嘱托到处乱跑。为了偿还这份罪业,通过积石转嫁给狼』的情况」



苍衣听到这些说明和解释斟酌一般呢喃之后,问道



「……偿还……转嫁?」



「嗯,和『赛之河原』相互组合感觉稍稍有点太过了,不过积石确实也有转嫁的意思」



神狩屋点头。



「自古以来,将自己的罪恶与污秽转移给石头,然后通过将石头扔掉藉此进行净化的信仰形式是普遍存在的。即便现在也有在登山之路或者巡礼之路旁星星点点地累起名叫做『石冢(cairn)』的积石的习惯,现在那些只是单纯的路标,但据说,曾经那些是带着巡礼者将自己的污秽一点点抛弃的含义,在路上累起来的。换句话说,就是含义为“转嫁污秽”的积石。话虽如此,积石在现在最普遍的含义还是“镇魂”吧。



普通的积石自古以来就被当做墓碑使用。有些地方存在参拜者在普通的墓石前面垒起石头来镇魂的习惯,现在也会在灵场之类的地方垒起积石。在欧洲,有人惨死或是进行过杀戮的地方会似乎垒起名为『门赛』的积石。那是对发生过悲惨事件的现场所做的记号,同时也是为了慰藉惨剧中牺牲者的灵魂」



「啊,那么……」



听到这里,苍衣突然想到,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那么,狼的情况是活葬的么」



「噗!」



神狩屋突然笑喷出来。



被笑话的苍衣连忙抬起脸。



「……咦?我、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么?」



「哈哈哈,没有没有,我觉得你的思维很独特哦」



苍衣几乎感到困惑,神狩屋似乎觉得更好笑似的对他说道。然而就算被评价为独特,苍衣还是越来越无法接受。苍衣觉得一般就好,脚踏实地才是真理。



「呃、这个……」



「哈哈……啊,抱歉抱歉。因为这种思维实在太突发奇想了」



对于这话里有什么意图,苍衣完全一头雾水。



可是神狩屋正开怀地笑着。只见陪在雪乃身旁的飒姬正瞠目结舌看着苍衣他们。



苍衣心想,大概只是自己戳中了神狩屋独特的笑点了。



苍衣让自己接受,调整好心态后改变话题。



「呃,那么……『剪刀』是怎么回事?」



神狩屋一时间呵呵直笑,不久后叹了一大口气。



「……哎……哎呀,抱歉抱歉。问过这些之后,我还以为白野会不会有什么见解呢」



「没、没有,这样就可以了……」



「啊,嗯。于是,你问『剪刀』么?」



「是」



苍衣感觉稍稍有点冒冷汗,点点头。



「在『小红帽』中也登场过,而且……那是凶器,所以我很在意」



在那个小巷中,是剪刀杀死,并将少女肢解的。苍衣等人发现的另一具尸体——新宫律子手脚的断面也是像被野兽咬过一样残破不堪。<丧葬屋>得出的结论为,那具尸体似乎也同样是被剪刀解体的。



伤口很惨。



总之这样一来,剪刀就成了这一连串事件的凶器。



本应撕开狼肚子的剪刀,指向了受害者。



这件事让人不能不去在意,于是苍衣问了出来。



「『剪刀』啊……在象征意义上,其实是为不祥之物带来“死亡”」



神狩屋说道。



「什么?」



「是神话。希腊神话中有名叫摩伊赖的司掌命运的三位女神对吧」



神狩屋对吃惊的苍衣进行说明。



「摩伊赖是负责编织命运丝线的三女神。首先第一位女神克洛托纺出命运的丝线,然后拉刻西斯让丝线集合起来。生命就被这样决定了诞生与长度。然后最后的阿特罗波斯用剪刀剪断丝线。也就是死亡。



因此剪刀是死亡女神阿特罗波斯持有的东西,是象征。也就是说,剪刀代表“死亡”————“死亡”中在命运的作用中“不可避免的死亡”,也是有关『人的性命由神支配』这一点本质的象征。在『小红帽』中,狼之死的诱因也是剪刀,所以这种情况下当做这种象征也许没错。然后按照这个思路,『狼和七只小山羊』中登场的山羊妈妈就是拿着剪刀的妈妈,因此也就成为了阿特罗波斯本身,所以与其说这很有意思,倒不如说有些古怪」



说完,神狩屋露出苦笑。可是苍衣听完这些之后,产生了其他联想。



「话说回来,使用剪刀的山羊妈妈,也用了线呢」



「……白野真是提供了一个有意思的思路呢」



神狩屋收紧了笑着的嘴。



「也就是说,身为命运女神的山羊妈妈将使用剪刀切断的生命,用线暂时性的连接起来么。坦白说,这种思路太反常了,但也与情况吻合,很有意思呢」



「这样啊……我只是想到了而已……」



「嗯,对所有事物都去寻求象征的话,确实太勉强了」



「是」



「如果只是童话里的象征也就算了,不过在<泡祸>中,那些终归是由个人的回忆与臆想横加干涉的……」



「……」



这一点,苍衣也是分清楚。



然后,现在苍衣曾任对这个关键的“个人”一无所知,这是最棘手的问题。



有道是看布花要看经纱和纬纱,然而纬纱完全缺失了。



苍衣要让自己作为<骑士>派上用场,需要从<噩梦>原型的童话解释本身出发,对人的了解是不可或缺的。苍衣的<断章><梦醒的爱丽丝>如果没有这些,就只不过是在自己内心已然完结的一段痛苦记忆罢了。



苍衣痛彻地感受到这一点。



一阵浅浅的沉默弥漫开。此时,神狩屋摆出好像在沉思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面色不改,忽然开口。



「…………话说回来,对于现在的话题,我也有两个与白野不一样的联想」



神狩屋简单的说道。



「是什么?」



「我想起了『赛之河原』。白野,你知道驰尾的<断章>名字的由来么?」



「呃……是<刀山剑树>对吧?」



「这与赛之河原一样,是与日本佛教独特的地狱景观相关联的词。芥川龙之介的《杜子春》中也有一段关于剑山的描述,他的<断章>名字其实就是我从那里作为由来给他起的,名字与实际情况意思吻合,指对堕入地狱的亡者赐予惩罚而令其翻越的,地狱中的刀山。



然后,白野也能从这个词生僻的特性中看出来,刀山剑树这种说法有些专业。你觉得,日本人要形容地狱图景,用得更多的是什么呢?」



「……」



苍衣答不上来。神狩屋隔了一会儿,给出回答。



「答案是————“针山”」



苍衣脑内立刻展开联想。



「……扣针之路与针之路?」



「嗯,能想到这个吧」



神狩屋重重的点点头。



「由此,我还通过『剪刀』回忆起了另一件事。四野田小姐的<断章>的由来是关于剪刀的心灵创伤」



「!!」



「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不过我听说过这件事。另外就是她的<断章>所起名字。因为和剪刀没什么关系,所以完全想不起来」



「请、请等一下!」



苍衣大吃一惊。



「试想一下就会明白了……笑美是梦见子……」



「嗯,我给忘了」



神狩屋也眉头深锁,露出为难的表情。



这是经过近一星期的空白期被淡忘,而且还在近乎情报不足的情况下开动头脑,却没有重视的事实。



试想一下就会明白,前些天来访神狩屋之时,夏木梦见子的<大木偶剧场的索引>给出了预言,而笑美正是接受预言的人。



换而言之,她极有可能在这个小红帽的<泡祸>中分得了“角色”。



至少能够确定,她将被卷入其中。她是<泡祸>现场的<支部>负责人,所以认为她会被卷入十分正常,也就没有能够认识到这件事的重大。



「……四野田小姐的<断章>名,我以前告诉过你么?」



神狩屋对不由脸色发青的苍衣问道。



「没、没有」



苍衣摇摇头。神狩屋点头。



「这样啊。她的<断章>啊」



然后神狩屋停顿了一下,说道



「<圣女断头台(Guillotine)>。她的<断章>冠以断头台的绰号,一段时期比雪乃更出名,是如假包换的武斗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