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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 终结与起始(2 / 2)


少女表情中带着怒意,她跪了下来,瞪着苍衣说道。



然后面朝楼梯下方,



“飒姬!马上联系‘神狩屋’。拜托‘丧葬屋’处理尸体,然后说确认了一个似乎是‘潜有者’或‘保持者’的人。”



这么喊道。



“……还有就是拜托医生出诊。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潜有者’的家伙眼睛可能受伤了。可能需要眼科。”



“啊……是、是!”



女孩在楼梯下方慌慌张张地回答。但是黑衣少女叫住了慌忙往外跑的女孩,从口袋里取出出人意料的粉红色可爱手机,向楼梯下方的女孩递去。



“手机不是丢了吗。”



“啊、哇……是、是哦……!”



慌忙往楼梯上爬的女孩从黑衣少女手中接过手机。



看着再次慌慌张张走下楼梯的女孩,少女轻轻地叹了口气。



“真是的……”



小声念叨的黑衣少女。



苍衣按着眼睛,用半带喘息的声音对少女的侧脸说道。



“…………要、要去医院……”



“知道啊。正在叫人呢,给我忍着点。”



对苍衣的话,少女有些不耐烦地答道。他的话听上去像是丧气话吧。不过,这是误会。



“不、不是的……是你的胳膊……”



“……哎?”



少女听到这句话,毫无防备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胳膊。然后不悦地将视线从无数伤痕与还流着血的新伤口上移开,以像是在找借口般的口气小声说道。



“…………这没什么。别管了。”



“哎……?但是比我的伤还要……”



“好啰嗦。比起这个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虽然不知道你是‘现在被盯上了’,还是‘过去曾被盯上过’,不管是哪边,你都不能过上普通的生活了。还是说,你是隶属于某个‘支部’的?”



是拒绝还是打岔呢,少女问道。



“…………”



“果然。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呢。”



对不明所以一言不发的苍衣,少女叹了口气。然后少女站起身来,面向苍衣说道。



“欢迎来到充满噩梦的‘世界背面’。不过没有款待就是了。”



少女的话语中含有一种决绝与些许怜悯。



“你很不幸地遭遇了‘神之噩梦’。你刚才看到的是‘被噩梦侵蚀的世界’。我是为了拯救像你这样被卷进去的人而聚集在一起的集团一员。我们被称作‘骑士团’。”



“什……”



“从今往后就跟着我吧。这样你也能认识到这个‘世界背面’的真相,也可以对不战而亡或战斗而亡做出选择。你大概没有……拒绝权吧。”



少女冷酷地说道。



“………………”



苍衣无言地呆呆仰视着少女。



少女以严肃的表情无言俯视着苍衣。



这就是白野苍衣与时槻雪乃的第一次相逢。也是苍衣与雪乃在接下来要遭遇的一切悲剧与可憎命运中的——第一次相逢。



2



久违地梦见了那孩子。



小时候经常一起玩的、青梅竹马女孩的梦————







沙沙的声音在早晨的教室内响起,是翻开报纸的不合时宜的声音。



刚刚天亮的星期二,典岭高中1-A班教室。白野苍衣把擅自从家里带来的报纸铺在桌上,正在以复杂的表情进行阅读。



私立典岭高中姑且算是当地被划分为高升学率的学校。走到最近的车站只要五分钟。设施齐全。苔绿色的西装制服评价很高。但是,关键的校园建筑十分老旧,学生刚来上学就能发现这个缺点——在这个学校里很常见。



苍衣也是今年才成为这所学校的学生。



入学后差不多过了一个月。对以“平凡”为信条的苍衣来说,也普通地跟周围人友好相处。



总算习惯了旧到露骨的教室。



清晨教室的一角,苍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面对桌上摊开的报纸,皱着眉头默默凝视。



“嗯……”



晴朗早晨的阳光照在苍衣位于窗边的座位上。



偶尔对着报纸念念有词的苍衣,很明显跟平时的教室场景格格不入。



但是现在来到教室的学生还不到一半,而且会拿这种事来戏弄他,跟他关系不错的同班同学还没来。虽然早上来忙各种事的学生多多少少都有用奇怪的眼神看苍衣,但都没到值得一提的程度,他们各自投入到预习、作业和社团活动等自己的事情中,又或者为了办事而离开教室。



“嗯……”



苍衣用一只手翻动被阳光照射的报纸,一边托着腮,闻着让人昏昏欲睡的纸墨味,一边浏览文字。



摊开的报纸是地方新闻。苍衣正在读第三版的社会消息。



从刚才起苍衣的视线和手指就一直徘徊在这一带。从早上起,他就一直在寻找某条消息。



是那个事件,今天早上苍衣睡眠不足的原因,也是昨天他没能把讲义交给同班同学的原因。



苍衣一直在寻找昨天发生在那所公寓的事件。



只要看过现场,那个事件怎么看都是猎奇杀人吧。



但是,电视或报纸上都没有报道这条消息,自从他把报纸带到学校检查到现在,也没发现跟女性死亡或失踪等等相关的消息。



————明明死了一个人啊。



昨天不安和紧张的副作用导致自己亢奋地睡不着,直到最后也没听到城里响起警车或救护车的警笛声,整夜安静到天明。



杀人埋尸并逃跑的犯人一定跟昨天晚上到现在苍衣的心情差不多吧。总之,昨天遇到的事件和女性的死亡简直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没有任何碎片残留在这个世界上。



“………………”



苍衣沉默着合起了报纸。



那个眼珠被挖掉的女子的死,成为了完全“不存在的东西”。



虽然已经听过会变成这样的说明,但实际变成这样以后,苍衣不知为什么还是有种类似犯罪帮凶的感受。完全消失了。那个在楼梯上袭击苍衣,然后被黑衣少女以谜之力量烧死的年轻女性。



在那之后,苍衣被叫黑衣少女雪乃的那位同伴拉走了。



坐上出租车,被带到医院等候室,苍衣见到了一位照顾黑衣少女等人的年轻男性,他对苍衣说明了他所遇之事的真相,那个被烧死的女性跟苍衣一样只是被害者。



包括苍衣遭遇的事件在内,所有的奇异现象都是“神之噩梦”。



遇到“神之噩梦”并残存下来的人会聚集在一起,救助其他卷入“神之噩梦”的人,像那个女性般来不及救的人就只能无可奈何地杀掉,他们的存在被隐藏于世间。



因为事出突然,他没法相信这种话。



如果不是在公寓里亲眼见过,他会把这当成是妄想或宗教信仰。



但是说明这一切的男性微笑着说,“你不需要立刻相信”,就这样放了苍衣。



最后他只说了一句,“那么请多加小心”。



于是苍衣回到家,天亮了,然后就来到这里。



他差不多已经平静下来了,只是心事还没整理好。



一到早上,苍衣就翻开报纸,连边边角角都找遍了。于是他离开家门,确认了那个公寓的楼梯平台上除了小块的烧焦痕迹以外,就连一滴血也没留下,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法相信或怀疑对方告诉自己的话。



“————哟!”



这时,苍衣的肩膀突然被人猛地拍了一下。



“唔哇!”



“哈哈哈,早上好苍衣。”



从忧虑重重的苍衣身旁走过一位一大早就浮现起满脸笑容的高大黑框眼镜男。



“……啊啊,早上好。敷岛。”



苍衣放下心事,打了个招呼。



敷岛对此回以一大早就情绪高涨的笑容,以大咧咧的粗鲁动作把书包放在桌子上,他发出的无意义噪音集聚了周围人的目光。



这个叫做敷岛让的同级男生,是个跟名字完全不同的不客气的男人。



敷岛按照学号坐在苍衣前面的座位。相遇那天也是像这样跟他搭话,之后就一点一点熟了起来。



在高大壮硕的敷岛身旁坐着体型有些小的男生。



纤细外形的少年脸上写着奇怪的表情和睡眠不足。他跟苍衣的视线对上之后,就轻轻地挥了下手取代了招呼。



“哟,佐和野。”



“嗯。”



对苍衣的回礼,他只回答了这一个字。佐和野弓彦跟敷岛上同一所小学和初中,体格和性格都正相反,却是一起上下学的好友。



“……唔哇!苍衣,那是什么?”



敷岛倒抽一口气,对苍衣桌上的报纸立刻产生了反应。



“什么报纸?你是老爸级别的么?”



“啰嗦~”



苍衣苦笑着折起报纸。



“总有一天会成为社会的一员,所以萌发了对社会的关心意识。……只有今天而已。”



“只有今天啊。”



敷岛对随口敷衍的苍衣笑了。当然不会说出真正的理由。苍衣把叠好的报纸放入书包中。



然后,敷岛对以为话题已经完全结束的苍衣说。



“哎呀,不过,今天看到你读报纸真是太好了。”



“……哈?”



对敷岛突如其来的话语,苍衣不由自主地呆呆回话。



“那个‘太好了’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有时会在这里读那种可怕的书。我对可怕的东西很没办法,所以那种时候就没法接近苍衣。”



“……”



第一次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好自豪的,敷岛挺起了胸。



苍衣对这样的敷岛稍微愣了一会,便皱起眉头。他不记得自己最近在这里读过什么可怕的书。



“……没读啊,可怕的书。”



于是苍衣如此回答。



“哼哼,又来了又来了。我不会被骗的哦。大家就是这样骗我去读可怕的故事的。从以前起。”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从以前就被人骗吗?”



“还有就是边读可怕的故事边追我!”



目视着远方某处提出意见的敷岛。



苍衣向佐和野看去。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这家伙一定是犯人之一吧。而且还是主犯。



“…………但是我真的不记得啊。”



苍衣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地歪着脑袋。



敷岛指着苍衣,以夸张的动作和语气说。



“又这么说。我看到了哦,用这双眼睛。”



“就算你这么说……”



“看到你在这里读题目里有《最坏的》啊《世间可怕的》之类感觉很吓人的书!”



“最坏的?”



“没错。看到之后我就慌忙逃走了。”



“……”



“是刚入学之后没多久。这下你没借口了吧。”



敷岛得意洋洋地说着难为情的内容。但是苍衣只是皱了一会眉头,他总算想起来了。也总算能说通了。



“……你说的难道是《最坏的起始》?是《世界不幸历险》系列的。”



“看吧!你记得!”



“那是儿童书籍。还拍成电影了。因为稍微有点喜剧色彩。”



“………………”



苍衣说。敷岛沉默了。



敷岛以认真的表情盯了一会苍衣的眼睛。然后敷岛把手放在苍衣的肩膀上,终于开口说。



“……我相信你。苍衣。”



“骗子!”



苍衣叫道。



佐和野小声地说。



“不,敷岛是认真的。就这样吧。就让敷岛成为更加没救的讨厌人物吧……”



“不不不,等等!给我等下!”



看着你来我往的敷岛和佐和野,苍衣笑了。



苍衣对一如往常的笨蛋对话发自内心地感到轻松。所以苍衣才喜欢“平凡”。日常与平凡的生活就是苍衣最大的期望,还有朋友对苍衣来说,可以说是象征着平凡和日常的宝贵之物。



就在这时。



“呃……白、白野君?”



突然从旁边传来女孩子战战兢兢的声音,苍衣回过头去。



“啊……?啊……啊啊,杜塚同学?”



“嗯、嗯。谢谢你昨天的电话……”



跟苍衣搭话的,是站在离他座位有点远的女孩。



女孩戴着眼镜,脖颈旁搭着短短的麻花辫,苍衣这时才第一次认识到杜塚真衣子这位同班同学的完全形态。



昨天因为那件事没法送到讲义的苍衣,晚上通过关系网想办法给她打了个电话。



虽然这个电话是为了解释发生了意外情况所以没送讲义,但那时出现在电话那头的真衣子本人就跟刚才一样说话战战兢兢的,对苍衣的电话,她的反应十分吃惊。



对苍衣的道歉,社塚也是结结巴巴地说了好几次“别介意”。



之后苍衣表示了过几天再把讲义送过去,杜塚却回答“明天我会去学校的,到时候给我就行了”。



那就没必要叫我去那间公寓吧,听到这里的瞬间,苍衣开始在脑中认真地诅咒起班主任。总之,这样苍衣就不用去送讲义了,也在今天第一次见到这位几乎素不相识的同班同学,并跟她交谈。



跟刚入学就休学,没怎么见过的她。



“呃~那么,讲义在这里……”



苍衣从书包里取出印有校徽的大信封,杜塚则低着头伸手接过。



“谢、谢谢……”



“不,对不起。如果昨天好好送到就好了。”



总之,苍衣摆出笑脸。



其实他去了公寓。但是没能送到。



没送到的理由当然不能说出口。他回想起那个理由便觉得,如果不勉强自己挤出笑容的话,说实话连他都预想不到自己会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所以苍衣一边回应,一边特意露出笑容。



是因为他笑的很奇怪吗,杜塚沉默着,把头埋得更低了。



但是杜塚也没有就此离开,微妙的沉默出现在苍衣和杜塚之间,让苍衣为难了好一会。他在寻找话题。于是他马上找到了。



“对、对了,昨天那什么……”



“……?”



苍衣在犹豫了一会后选出的话题,其实就是昨天打电话时想问却没问的问题。



“昨天,在杜塚同学家的公寓附近有没有发生什么?”



苍衣问。他边说边感到些许紧张。



这是从今天早上起,苍衣的最后一次尝试。连报纸里都没报道那个事件。那么住在那里的居民会不会注意到点什么呢,苍衣从今天早上起就一直很在意这一点。



他尽量轻松地询问,但内心却紧张得像要从房顶上跳下来。



苍衣在等待回答。但是杜塚把他的这份紧张简单地打消了。



“哎……昨天?我们家?……嗯嗯?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杜塚带着困惑的表情摇了摇头。



苍衣听到这里,不由自主地轻轻叹了口气。这时自己感到的是放心还是失望呢,说实话,苍衣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是吗……对了,杜塚同学为什么要休学呢?”



“啊……那个,我母亲生病了……”



对他接下来的提问,杜塚还是给出了十分普通的回答。



苍衣本来是有点想问出跟那方面有关的休学原因,但也没抱太大期望,所以他也只是普通地点了点头。



但是,



“这样啊。”



“嗯,是癌症……已经进入危险期了……”



真衣子的声音低沉下去。苍衣多余的期望惹来了麻烦。



“啊……抱、抱歉。对不起。”



“嗯嗯,没事。别介意。”



杜塚摇了摇头。



“是、是吗。抱歉啊。那拜托给我的东西已经交给你了。”



“嗯、嗯……”



苍衣的内心十分动摇,但还是就此截住了话头。



说题结束之后,杜塚离开了苍衣的座位。于是杜塚抱着装讲义的信封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啊~可恶。这下糟了……”



看着杜塚的背影,苍衣嘀咕道。



虽说是有不可抗力的因素在,苍衣还是有些歉疚。



因为太执着于自己的事,所以就没怎么考虑杜塚的心情。



暂时忘掉那个事件吧,苍衣在心中想到。再这样继续把自己囚禁在异常的事物中,会给班里同学增添麻烦,或者让人产生怀疑,对热爱平凡与日常的苍衣来说,这样就本末倒置了。



环视四周,不知何时教室里学生的人数已经增加了不少。



跟朋友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记得敷岛来之前的时间还很早,但现在黑板上方的时钟指向的时间显示,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了。



教室里的嘈杂声包围了苍衣。



苍衣做出一个像要吸入这一切的深呼吸,闭上了眼睛。



“……”



没错,忘了吧。苍衣想到。



今天早上起就在寻找证据,最后都无功而返。那个事件现在只存在于苍衣的记忆中,以及在公寓楼梯平台发现的已经快要消失的混凝土烧痕。



就这样忘记一切,再也不接近那一带,大概就能全部忘光吧。没错,这样就好。苍衣想。



这时正好打起了上课的预备铃,班主任也配合着铃声走进教室。



班里的同学都开始各自归位,学生们最后的吵闹声和椅子与地板摩擦的声音在教室内回荡。



在这期间,苍衣对站在讲台前展开点名簿的中年男性投去有些愤恨的目光。



不过接下来,苍衣马上就抓住重点,鼓起劲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最后一次转换心情。苍衣赶走了至今为止思考的一切,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今后的上课和学校生活中。



……然后,苍衣知道了自己的决心是多么的没有意义。







时间流逝,放学后。



结束了今天的课程,完全重返日常的回家路上,苍衣刚一出校门,就听到背后有人搭话。



“————白野君,这样叫可以吗?”



“………………!!”



听到突然叫出自己名字的清脆女声,苍衣背后像是遭到电击一般僵直了。他慌忙转过头去,看到在学校门柱的阴影里,站着一位身穿公立高中制服的水手服少女,她长着一幅吸引路人视线的端庄容貌。



“你、你是……!”



不由自主喊出声的苍衣。



他还没忘记,虽然跟那时穿的衣服不同,这就是那位昨天在公寓前把苍衣塞入出租车,然后就此告别的“黑衣少女”。



嘴角像是会吐露出连呼吸的空气都无法忍受之类的话,眼神刚强的少女给人以这种印象。



苍衣在少女面前第一次觉察到,虽然她的衣服跟那时完全不同,是在这座城市里走动时经常能看到的市立第一高中制服,但有些讽刺地,这身传统的黑色水手服跟那时的衣服氛围很接近。



“你……好像是雪乃吧?”



苍衣挖掘出尽可能不去想,却没法忘掉的昨天的记忆,询问到。



“时槻雪乃。”



对他的提问,少女只是冷淡地如此回答。



在这期间,苍衣突然发现。放学后从校门里走出的学生们,都把视线投向穿着其他学校制服的超级美少女。



当然对跟她待在一起的苍衣也一样,苍衣为这份瞩目而慌张起来。



苍衣想要尽快从现场逃开,连忙询问少女。



“到、到这来有什么事?”



对苍衣提出的问题,少女冷静地回答。



“来迎接你。”



“…………哎?”



苍衣愚蠢的疑问声,被傍晚的微风静静拂去。



译注



①归宅部:日本高校下午放学后是固定的部活时间,即社团活动时间,而那些没有参加任何社团、放学后就直接回家的人被称为是属于归宅部的。



②《夕阳啊夕阳》:即《夕焼け小焼け》,是1923年发表的日本童谣,以中村雨红的诗为词,草川信作曲。强烈建议浏览本段文字时找来当BGM听,你会发现读着读着背后冷气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