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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集中炮火(1 / 2)



根据各电视台播放的日本花样滑冰联盟的三代雪绘总教练专访来看……



樱野鹤纱成为内定人选的理由,是联盟认为樱野鹤纱拥有站上奥运颁奖台的实力。



……这让我稍微吃惊了一下。



根据总教练的说法,相较于表现力与安定性优异的至藤,虽然我本季3战的成绩都在至藤之下,但我在全日本锦标赛所展现的崭新短曲,或许在世界级的评审面前。也能展露出强大的魅力。



而我在长曲积极地持续挑战,也连续拿下了二次不错的成绩。



虽然HNK杯的长曲项目中,是至藤以5比4的成绩高奏凯歌,但在滑冰联盟眼中,则认为我在至藤之上。



另外,总教练也说在奥运将至的现在,滑冰联盟会相当重视气势上的差距。



不过,联盟内支持至藤的人应该占了多数才对。这项决定说不定……是强烈反映三代总教练个人意向的结果吧?



我对这个消息的第一印象是感到意外。这也难怪,因为就连我本人都认为至藤比较有希望,我甚至还做好了落选的心理准备。



话说回来,当天外界对这则消息的反应倒是在我的预料之内。多少因为消息发布时间较晚的关系,虽然有几名媒体工作者跑到高岛家来要问我对这件事的感想,但全部都被教练郑重拒绝了。



另外,原本在官方记者会场待命的至藤,因为受到的打击过大而临时取消了记者会,听说她拒绝发表任何感想。



于是,到了隔天——



就算不看报纸,透过包围在高岛家的记者群所发出的喧闹声,我也能知道一切。



他们的目的是要询问我为何能打败至藤而获选的理由……正确来说,是逼问。记者们在背负着这样的义务之下,多半不可能会冷静地处理这件事情吧!不知为何,我甚至可以看见那些记者们所散发出来的杀气。



“看来这件事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呢。”



高岛教练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看,接着又用苦笑与同情参半的表情看着我。



“我想也是。算了,我会把他们全部引开的,请不用担心。”



“今天请假吧,反正只是去参加开学典礼吧!”



“教练!”



我用比平常更为锐利的眼神正视教练,帅气的单身贵族便立刻投降。



“……没问题吗?”



“我说过不用担心了嘛。况且我早就习惯应付那些人了。我们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我穿上圣杜兰朵女子学园的制服,准备出门。



“鹤纱,虽然说了可能也是白说,但记得要注意分寸。”



“我知道。”



我丢下这句话后,便潇洒地打开大门。



“樱野小姐!关于被内定为代表选手……”



在门外最先说话的记者,似乎因为被后面的人挤到门上,所以问题只说到一半,取而代之的是涌进我耳内的无数说话声,而数量惊人的闪光灯让这里看起来就像是起了某种化学反应。密集的人群在门外挤成一团,人群中此起彼落地响起“别推!别推!”的叫声。



我虽然有些讶异,但还是立刻走到前面的环状道路。在我打开挤满记者的门之前,便已有超过10支以上的麦克风,穿过栏杆伸到我眼前。



“多谢、多谢。但是可以不要妨碍我上学吗?”



……只要我一开口,就算是这种话,记者们也会立刻噤声,真不可思议。



“请对被内定为代表的事说句话。”



“大多数人都认为获选的可能是至藤选手……”



“你认为你获选的原因是什么?”



“你对至藤有什么话要说?”



……等等等等。



虽然我每踏出一步,记者们都会提出新的问题,但内容却了无新意。算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仔细一看,其中也有女性记者,怎么不干脆出人意表地问我保持美丽的秘诀呢?



“嗯……老实说,我也认为至藤会获选。在我听到这个好消息的瞬间,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很高兴。我会全力以赴的。”



“你认为联盟不选至藤,而选择你的理由是什么?”



立刻就有人问到核心问题了,我反射性地将视线转过去一看



“对了,就是你。”



我见过这个人,这家伙竟然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立刻展开擅长的反问。



“对我造谣的就是你。就是你说至藤被内定什么的,害得我一个人胡思乱想,还做出丢脸的事,你要怎么负责?”



这些人相当害怕这一招。虽然他们擅长仗着庞大的人数去欺负名人,但却不习惯在众人当中一个人面对问题。



“要问我问题的话,你是不是应该先为前天那无耻的漫天大谎向我道歉或解释呢?”



“……对不起。是我太急了,没问清楚。”



他大概是一心想把焦点转回我身上吧?那名记者仅靠着脸皮巧妙地掩饰内心的强烈愤怒,做出仅止于形式上的道歉。也罢,继续追问这种货色也没什么意义。



不过。因为那件事,更加深了我对媒体的不信任……现在已经演变成双方是明确的敌对关系了。



“关于我获选的理由,我也是昨天从电视上的三代总教练访谈中才知道的。我今早也没看报纸,所以……”



“目前认为应该由至藤获选的声音仍十分踊跃,在这方面你有什么看法?”



你不该获选才对……



那名记者露骨地将自己的情绪显露在那如责难般的问题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这与我无关。”



“你不在意吗?”



……意译过来就是……



你挤下至藤获选,多少谦虚一点会怎样?



“就算在意也不能改变什么吧?”



“我想无论战绩或安定性,至藤应该都在你之上,关于这点你有什么看法?”



……真诚实。算了,跟那些把自己的想法用第三人称包装的人相比,这算好了。



“这点我也很清楚。但是,我也有一些部分被认为胜过至藤,而这个结果是将这些差异点整体经过判断后,所决定……啊!”



我的脚跟被人从后方踩住,鞋子掉了下来,差点就摔了一大跤。



“危险!”



“别挤呀!”



……真是的,无论前天还是今天都一个样。



“……太危险了!”



彼得也不同以往,用带刺的声音说道。



“你们能小心点吗?要是我在这里受伤,你们要怎么负责?”



我连同彼得的份,表现出我的不悦。将视线一一扫过不知所措的记者们之后,应该是踩到我鞋子的男人才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向我道歉。看来要对骄傲的l6岁小丫头低头,似乎让他十分难堪的样子。



“现在还真想雇用保镖跟在身边呢。”



我讽刺地说完后,穿上被踩掉的鞋子,才刚站起身……



“至藤有对你说什么吗?”



记者们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地继续发问。



“没有,什么都没说。”



“以结果来说,至藤又无缘参加奥运了,你多少会感到愧疚吗?”



……简直就像是在说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不加思索地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当我看见那名一脸胡渣、略显肮脏的中年记者时,我累积在心中的不耐立刻转变为愤怒。



“我只是为了被选为奥运代表,在比赛中全力以赴而已,除此之外我没有其它想法。请问为什么我要感到愧疚?真希望你能稍微用点脑袋再说话。”



如果这些人的目的是希望我在他们面前爆发的话,现在我已经称了他们的意,而我也已经无法再克制下去了。



不出所料,这些人的情绪因此显得更加亢奋……



“16岁就参加奥运,应该顺利得连你自己都感到惊讶吧?”



“你想说什么?”



“我是指你到目前为止所走的路,应该比其他人轻松不少吧?”



……在外人眼中看来,或许我是个没做多少努力,就获得奥运资格的幸运儿吧!美女一旦美到一种程度,经常会因自身的美貌,而使得默默累积的努力被他人轻易忽略。



也罢,反正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是,最令我感到不解的是,现在还有那些跟不上时代的蠢蛋,认为成功者一定要遭遇挫折与辛劳才行,不能有例外。



“或许是吧。至少跟你这种渡过坎坷人生的人相比,我是走得顺多了。”



我在深知会招惹世人反感的情况下,展开辛辣的反击,现在的我已经进入平常的模式。所谓解决压力的方法就是发泄,值得庆幸的是,发泄压力的对象正主动涌到我身边。



只要这么一想,心情倒是轻松不少……



“你冷静想想看,你真的打从心底认为自己比至藤更有资格参加奥运吗?”



……那个30岁左右的女记者,又漂亮地惹火了我。



应付这种攻击,多少有些固定的应对法,那就是:“直接选择我的是滑冰联盟,请你们去问三代总教练”。



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对我来说,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打出的一张牌。



“我不懂你的意思,大概是因为连幸运都选择了我,所以我冷静地认为我有参加的资格。对了……”



我竖起食指,说话顿了一下,接着略抬起头看着刚才发问的记者……



“你也冷静地想想看,你打从心底认为凭你自己的能力、身分,还有其它种种条件,真的有达到够资格对我发问的水准吗?”



……只见那位女记者在瞬间变脸,我甚至以为下一瞬间那女人的拳头就会朝我挥来。



当然,我并不害怕,我只是再次树立一位忠实的敌人罢了。只不过,女性有时会比男性更让人头痛。



在我做出几次挑衅的反击后,他们似乎也为了重整情势,稍微隔了一段时间才继续对我发问……



“可以容我发问吗?呃……请问樱野小姐,您在表演之前的镜头上,似乎有说几句话,方便的话,能透露您当时说话的内容吗?”



……发问的是一名看来还很年轻、脸颊有些消瘦的男记者。他的体型十分瘦小,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



由于突然被对方用十分礼貌的态度问了一个毫不带刺的问题,让我不禁回视他的脸。并上下打量了一番。



“喔……也没什么啦,这算秘密吧。不过只要有人会读唇语,还是会被人知道就是了,”



我尽可能不带刺地小心回答。毕竟这次的问题与之前的问题相比,落差实在太大了。



“我不会唇语耶。真的不能透露吗?”



虽然那名长相消瘦的记者有些笨拙地回了个玩笑,但却没有给人打算死缠烂打的感觉。



“还好啦,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内容。”



……现场对立的气氛瞬间缓和不少。



尤其是记者们提出尖锐问题的气氛完全消失后,接下来他们便开始发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这让我相当感谢那位记者。



到了车站,在众人的注目下,我低调地叫住那位瘦小的记者。



“可以给我你的名片吗?”



他的年纪大约25、26岁左右,虽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在一群和垃圾没两样的人当中,倒是显得格外正派。



只见慌张的他翻了几个口袋,甚至连手提包都整个翻过一遍之后,才总算找到他要找的东西。



“……请。”



“喔……难怪。”



虽然我说话时带着善意,但是……那个男人的脸色却因此沉了下去。在他眼中,我的态度大概被解释成轻视或有偏见吧。



“不是啦。因为我想会那么正经地问问题的人,应该不是八卦杂志或体育报旗下的人,所以才……”



看见他释怀的表情,我也松了一口气。



“你是自由记者新田一也先生对吧?我会记得你的。”



“谢谢。”



……虽然还想和他多聊一下,但我还得参加开学典礼,因此便登上阶梯,走向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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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典礼。



“鹤纱,恭喜你啦!”



昨天在高岛家和我手牵着手一同庆祝的美佳,再一次对我献上祝福之后,我便被无数的道贺声包围。基本上,我在班上并不算是相当有人缘的人,因此虽然大多数都是仅止于形式上的祝福,但感觉倒也不坏。



话说回来,就连今天的开学典礼本身也只是个形式,因为往后为了参加奥运而必须展开密集的练习,我将不会来上学。不过,我也没特别想来学校。



在第二学期期末考的优异成绩加持下,我已经不太可能留级了。在心中没有任何牵挂的现在,我要做的只有努力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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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样滑冰的代表资格之争的报道,虽然我从以前就将这类报道视为综艺节目水准的低俗,但其影响力却不容忽视。



光是今天在我上下学的途中,就能感受到许多带有恶意的视线。



对世人来说,原本应该属于至藤响子的代表宝座,被我以半窃取的方式夺走。而旁人之所以会有如此严重的误解,自然是因为媒体操弄新闻,外加一群对那些报道深信不疑的愚昧蠢蛋所造成的结果。



也罢,反正在参加奥运之前。我都会在水晶花园持续特训,外界的杂音与我无关。



……我原本是这么想的。



但我却在参加开学典礼时接到电话,内容是我被命令要到滑冰联盟报到。



“抱歉,理由我也不是很清楚。”



“真没办法。算了,就当顺道去道谢,勉强跑这一趟吧。”



……这种想法或许不太正确吧。



“听好了,鹤纱。你好不容易才获选为代表,就当我求你,千万别惹事。”



“这要看对方啰。”



虽然我是个有冤必伸的人,但是……就算是我,也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多生事端。



“快去快回吧。教练,麻烦你开车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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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代表后还会被滑冰联盟叫去的原因,虽然不难想象,但肯定不会是令人愉快的事。



抵达滑冰联盟本部之后,我形式上谨守礼仪地来到会客室。不出所料,担任花样滑冰联盟强化部长的三代总教练已经等在其中,房内另外还有2位联盟的大人物,总共3人。



“坐下,鹤纱。”



对于总教练平静的命令,我没有立刻发作,而是乖乖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虽然气氛有些不太对劲,但我早就习惯面对这种状况了。



“樱野,我想你应该多少明白自己会被叫来的理由吧?”



开口的是坐在中央的自发老人,他是联盟会长。而他身旁年纪比他略小的胖子,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副会长吧。或许是总教练给我的印象太过强烈的关系,我对联盟内的其他人都没什么印象。



“我们选择了你作为日本的代表去参加奥运。你身为日本代表选手,如果没有该有的样子,会让我们很难做。”



“那具体来说,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呢?”



……对方大概没想到我会立刻回应吧!除了略感惊讶之外,似乎还显得有些不悦。



“你自己想想看,你平常的表现,真的有意识到自己是代表日本的身分吗?”



既然这样,你们于嘛选我当代表选手?



虽然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这句话,但毕竟这是不能说出口的,取而代之的是……



“恕我直言,我是昨天才得知自己被内定为代表选手的。如果要追究我过去的行为是否有尽到身为代表的责任,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



“是吗?其实我听说今天有位滑冰选手,在上学的途中对媒体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我记得你学校的开学典礼也正好是今天吧?”



“……”



……我没有反驳的余地。再怎么说,对方确实立刻将了一军。



“听您这么一说,似乎真的是今天吧。”



话说回来,他们的消息怎么会那么灵通?而且还刻意用这种卖关子的说法。该不会滑冰联盟的所有人,都和三代总教练一个样吧?



“胡闹也该适可而止。你一个人所造成的负面评价,会让我们所有和滑冰联盟有关的人感到困扰。我可不记得有赋予你这么做的权力。”



“我也不记得有要求您赋予我这种……”



“你还不闭嘴!”



副会长打破沉默,大声地打断我要说的话。他肥胖的身躯和豆粒般的小眼睛。都滑稽地颤抖着。



“给我听好!要是你再有像今天这种不知羞耻的举动,当心我们取消你的代表资格!”



……隔了好一段时间,我用冷淡的视线回望那个因愤怒而颤抖的大人物。



“这就是你们今天叫我来的理由吗?”



“没错。我们不准你再犯。懂了吗!”



在紧抓着椅子扶手,身体向前倾的副会长面前,我大剌剌地翘起脚。



“我有问题。”



“鹤纱,今天还是先……”



“你尽管问。”



三代总教练就像是打断彼得的话一样,接着这么说道。要不是她这么做,或许飞来的就是“怎么不先答话!”、“你那是什么态度!”之类的叫嚣吧?。



“以前也有许多联盟的相关人士对我有一样的指责,但是,请问我的影响力,何时有足以破坏这个国家整体滑冰印象的……”



“混帐!”



突然响起的强烈音量,就连我也不禁大吃一惊。看来小丫头丝毫不见反省的态度,让我们副会长大人的愤怒爆发了……



“够了!我无法忍受让你这种人渣穿上我们日本的制服!”



我不在乎地将对方的叫嚣当做耳边风。事实上,他说的话一点都唬不了人。由联盟所内定的人选,并不是可以随意变动的。



但是……无论是会长或三代总教练,都没有制止那位疯狂的肥胖官员所发出的激烈言论。或许他们是在暗示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性。



如果他们真的采取强硬手段,我又能怎样?



就算想利用媒体把事情闹大,但现在所有的媒体也都是我的敌人……



“樱野,我并不是说着玩的。想必你也付出了相当的努力才走到这个地步吧?让这一切付诸流水,不会觉得不值得吗?”



会长重新开口,同时也让失去理智的副会长冷静下来。被对方用这么平静的态度一说,我的内心也多少有些动摇。



……仔细想想,掌握一切权力的人正是这些人。当然,我很不服气,追根究底,为什么事情会被他们说得如此严重?



但是……



“站在我的立场,既然选择了你,我就不希望用更换代表之类的手段。你明白吗?”



我没有将会长的话听进去,现在我脑中浮现的,是高岛教练困扰的表情。我不禁想到,如果我坚持不肯退让的话,那个人的立场会怎样……



“我明白了。”



……我的视线一角看见总教练露出略显意外的表情。或许在她眼中,我这样的表现太过安分了吧?



要是她真这么想,那她是对的,因为我当然不可能乖乖让步。



“不过,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我会尽全力为奥运做准备,关于这一点,我有自信不会让人有批评的余地。而在滑冰方面,如果是合理的批评,我也会虚心接受,所以也请你们注意一点,不要一股脑听信媒体所说的话,甚至还成为他们不负责任地对我毁谤中伤的帮凶……”



“樱野!”



只见眼前的桌子震动了一会儿,接着重重地弹了一下。这都是因为鼻孔越撑越大的副会长忍耐不住而爆发时,用长满赘肉的手掌用力拍打桌子的结果。



“你可别搞不清楚状况!你认为我们叫你到这里来,就有立场对我们提出要求吗,”



“我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实际上要在奥运中表现的是选手,不能让选手有任何要求的国家,是不可能获胜的。”



不然呢?难道你打算拖着你那肥嘟嘟的恶心身体,代替我去争取奖牌吗?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一定会马上失去资格吧。这部分我好歹还懂得节制,但是……



啊!真是够了!



真想当场指着他的鼻子说出口!



“追根究底,媒体的毁谤报导,原因不是出在你身上吗?”



……对手换成会长了。



“他们因为讨厌我,所以才写出那种报导。这件事您应该知道吧?”



“的确如此。会长,这孩子是属于极度容易被人讨厌的类型呢。”



奇怪?总教练刚才好像是在帮我说话的样子……



“总而言之,樱野,劝你尽可能待在滑冰场内,除了练习外其它什么都别做。这样你那吐不出象牙的嘴巴,自然就不会有机会卖弄小聪明了。”



……我误会了。这家伙果然是讨厌鬼宗家的第三代传人。



“联盟这边也会再次联络媒体,请他们不要过度采访,今天就……”



将气氛平静下来后,三代总教练提议结束这场无益的会谈。不过那个豆粒眼的肥胖中年人,看来还无法释怀的样子。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当初才极力反对选樱野当代表。像她这种……”



说到这里,他和我对看了一眼。最后那个人还是压下了涨满肥胖身躯的怒意,乖乖地让步……



就在这时候……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副会长那浑浊的眼睛里,蕴含的不只是对我的厌恶,似乎还有其它东西……



“樱野,请你和高岛先生一起在停车场等我,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啊!烦死了!



我明显地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也罢。仔细想想,这个臭老太婆讨人厌的等级,本来就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



——————————



联盟本部的地下停车场。



我坐在教练的车子后座,摆着一张臭脸等待讨厌鬼三代。



过不了多久,就看见那个穿着灰色毛皮大衣,全身挂满名牌的高个女出现在我眼前。即使隔着窗户。似乎还是能闻到她身上讨厌的香水味……



“请,总教练。”



“谢谢,我希望高岛先生也能在一旁听我说。”



高岛教练恭谨地替三代总教练打开后座车门。请她在我身旁坐下后,接着教练也跟着坐进车内的副驾驶座。接下来,教练想必是内心满怀不安,在一旁听着总教练与自己学生的对话吧?



“虽然你叫我别再来找你,不过,我话还没说够呢。”



“有这回事吗?我不记得说过这种话,想找我请便。”



相当于打招呼的针锋相对……教练也和往常一样抱着脑袋。



“总而言之,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你这次获选的最大理由是什么?”



……立刻进入正题了,也许我需要多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才对。



我多少知道三代总教练在电视上提到的获选理由并不是全部,因为有些事情,是不能公开说出来的。



“是很单纯的理由。”



……仔细想想,这真是个坏心眼的问题,因为所有错误的答案,都会变成自以为是。我总不能说难道是因为我的美貌吧!



“积极……性?”



我挑了一个比较安全的答案搪塞。面对这种问题时,就算是我,也无法毫不犹豫地回答出来……



“是才能。”



“……”



……我顿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在这个国家现役的滑冰选手当中,包括至藤在内,你比任何人都要有才能。至少在我眼中是如此。”



总教练像是看穿我内心的疑惑般,接着说下去。



“选择代表最重要的要素,就是目前的实力。从这个角度来看,表现稳定的至藤和有爆发力的你可说是不相上下。一般面对这种情况,其实选择经验丰富的至藤是比较妥当的。”



“这也是联盟普遍的意见,对吧?”



总教练看了我一眼,但没有说出任何否定或是肯定的话。



“如果是以进入前八强为目标的话,就算是我,一定也会选择至藤。但是如果想拿到奖牌,那就另当别论了。”



奥运奖牌……



那玩意儿会让人产生甜美的幻想,同时也是邪恶的象征。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尤其在最近,相当有才能的女性选手也越来越多了。因为这个缘故,要在世界舞台夺下奖牌,才能的丰沛值是不可或缺的。当然,光靠才能也不行。比方说,不久前的樱野鹤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我把脸别向车窗,哼了一声。其实我并没有感到特别不悦,至少这还可以解释成她肯定我有进步。



“我认为如果你能练成高难度的组合跳的话,肯定会在至藤之上,而且你丰富的可能性也难以忽视。”



……我让视线停在窗外冰冷、坚固的地下停车场中,耳朵则持续倾听着总教练说的话。相当罕见地,我没有插进任何一句废话。



“确实也有人认为推选老是在关键时刻摔跤的樱野取代至藤,是连最差劲的赌徒都不会做的‘自爆行为’。”



我的眉毛微微扬起,又哼了一声。



“不过,看来你最近总算比较稳定了。在全日本锦标赛的时候,你应该有不小的压力,但你也挺住了。我并不是因为你成功才这么说,而是因为你像往常一样,放松心情表现的关系。你最近在精神方面是有什么突破吗?”



“……或许吧,这要归功于高岛教练。”



当然,也要归功于彼得。



我在心中这么补充着,并用右手朝侧头部轻轻敲了三下,向忠实的幽灵表达谢意。



“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听说你在短曲中表演的新内容,是在不到一个月内完成的,那是真的吗?”



“是啊,都是因为亲切的总教练告诉我们某件重要情报的关系。而且在两天后,你不是还特地跑来对我的自尊放火吗?”



没错,我也有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为什么她要在那个时期,告诉我们莉雅决定用流浪者之歌的事。总教练真正打的主意究竟是什么……



“我并没有要求你们要变更表演内容。我只是以花样滑冰联盟强化部长的立场,向奥运候补选手尽应尽的义务罢了。的确,我也认为不知道那个消息或许会比较幸福,不过我对樱野究竟会有什么反应很感兴趣。只是……”



总教练用食指稍微调整了一下她那细框的金边眼镜。



“老实说,我实在没想到你会变更表演内容,而且就结果来说,就是因为有那个短曲,你才会获选为代表。”



“……原来如此。”



这就代表这么做果然是对的。



我用手指抵着嘴唇,向我的两位恩人献上飞吻。



“当然,就世界水准来看,你的练习量还是不够。可是由于表演内容相当创新,的确能在评审心中留下强烈的印象。”



“您的夸奖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虽然我用讽刺的态度回应,但说话时仍不免感到有些得意。



在车子后座与讨厌鬼三代坐在一起,说话虽然带点讽刺,但对话始终都是认真的评价与诚实的应对。真是太不自然了……



“也罢,成为代表选手之后,就很多方面来说,毫无根据的自信也是很重要的。这一点,在我至今见过的人当中,樱野倒是无入能出其左右呢。”



……总教练是否也和我一样感觉不自然呢?不,应该只是她无法压抑她那蠢蠢欲动的阴险本能吧?



“我认为最近你的自我认知与实际上令人绝望的实力落差,稍微缩小了一点。一百万美金的美貌什么的就算了吧。”



“是一百亿美金,请不要弄错了。”



……这老太婆在这时所发出的哼声。是我怎么样都模仿不来的。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不论个人喜好如何,只要是和花样滑冰有关的人,大家都明白樱野鹤纱的才能与实力。但是,仍有许多相关人士都反对你成为代表。最主要的理由,就是人格方面不适任。”



“真是严重的误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