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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时刻(1 / 2)



0



要找的东西,哪里也没有。



1



比起奇妙——珍妙。



比起不自然,超自然。



场所替换——



场面变更至,木贺峰助教授的研究室。



原西东诊疗所。



榻榻米铺设的——接待室。



木制矮脚桌旁围坐着——六人。



西东天。



哀川润。



绘本圆树。



右下露乃诺。



零崎人识。



然后是,我。



狐面男子,承包人,医生,人形师,杀人鬼——戏言玩家。



考虑到,这些人之间相互的关系——六人一起,坐在矮脚桌旁悠闲的喝茶,这种事态,原本,无论怎么想也应该只有皆无程度的可能性才对。



首先,西东天和哀川润——义理上父女关系的同时也是实际上的父女关系,十年前曾是互相残杀的对手,对哀川小姐来说,对方还是,一直在寻找的目标。



然后,我,在那个西东天,狐面男子看来——是敌人。同时,和哀川小姐,在这半年间亦打过不少交道,这种场合下,说是站在哀川小姐一边的人,自然也不奇怪。



说到绘本小姐,其背景可谓不甚寻常,绘本小姐,凭借自己的意志,已然是背叛『十三阶梯』的戴罪之身——为了协助我,直白的说,更有着‘出卖’了身为同胞的右下露乃诺,这样的经历。



那么,站在‘被出卖’立场上的,右下露乃诺,露乃诺小姐,要问她的下场如何,可在这之前,作为『十三阶梯』,露乃诺小姐却同样也是背叛者的身份,要问何故,那是由于从作为『十三阶梯』头领的西东天那里直白的,‘只要有我要求就毫不犹豫的背叛’,接受了这样的指令,即是说连背叛本身也不是出于本人的意愿。虽不情愿,即使如此,和绘本小姐一样是背叛者的事,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绘本小姐与露乃诺小姐并坐一处的这幅画面,和西东天与哀川润的共存看起来,同样有一种,扭曲的感觉。



同是背叛者——



双方,都有我牵扯在内。



虽然自主权全部交给了本人的意识,但并不能因此就说与我毫无关系。



最后剩下的一人,零崎人识,作为昨天刚刚登场的角色,是与其余五人没有任何关系,毫无脉络之人——虽然想这么说,但事实又并非如此,狐面男子原本的‘敌视’对象就是这个零崎人识,而我,充其量,不过是他的代理品罢了。不但与原『十三阶梯』成员匂宮出梦间有些许关联,在有关他的死亡说里,其犯人候补正是——哀川润。既然零崎像现在这样活着出现在此处,那种传言是谣言的事实自然不功自破,但哀川润和零崎人识发生过冲突的事,已是作为最早公式被承认的事实。当时——特别是在第二次冲突之际,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点,至今还笼罩在迷雾之中。



所以——



比起奇妙——珍秒。



比起不自然,超自然。



存在关系。



这里的六人之间,有着斩也斩不断,烧也烧不尽,相互纠葛互相缠绕,足够做到这些的缘分存在。反过来说,有一种,仿佛在这里像这样集合在一起的现象自身,就是某种必然一般。又仿佛是尽了最大可能,才形成了现在这样的状况一般——



但是。



如果这么说的话——还有一人,本应在这个场所里的,缺席的一人——应该是这样。



在此,呵斥众人的人物。



橙色的头发——



苦橙之种——想影真心。



真心,在此处。



「呵呵呵」



最先开口的是——



说是果然也不为过的,狐面男子。



「——该来的人都到齐了,虽然想要这么说,但最终还是有所欠缺呢……不过,还是形成了很有趣的组合啊,这里」



像是在考虑与我相同的事情一般,狐面男子,用目光将周围——其他五人蔑视般扫过之后,看起来很愉快的,这么说道。



绘本小姐和露乃诺小姐两人,作为‘原’部下的——露乃诺小姐一方,大概,现在一定也还自认是部下,不过,这些先放到一边——听到狐面男子的语言后,有种,畏缩的表现。绘本小姐,比起畏缩,说是战战兢兢更为合适也说不定。



然后——



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的,其他的两人。



哀川小姐,从刚才开始,脸色中就带着极为露骨的厌烦,被一种似乎不论是观看还是向她提问都会被迁怒一般的氛围环绕着。明明是相隔一个月的再会,我却直到现在都没能和她问侯。



零崎还是零崎——对这种状况他到底怎么看,我完全预料不到。但是,对绘本小姐和露乃诺小姐基本保持着无视的态度这一点,还是看的出来。对哀川小姐和,狐面男子——似乎不时在用眼睛的余光,若无其事一样瞄上一眼的样子——但是,就算是这样,在我身边,也是一个若有若无的存在。居心不良,或者说,与我无关,是这么想的也说不定。仅凭眼神判断,有种什么也不能确定的感觉。



顺便说一下。



虽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不过绘本小姐已经从雨衣配长靴,换成了白衣配泳装的打扮。看来,建筑物外穿雨衣,建筑物内穿泳装,似乎是这样的规律。



今天的是白色的比基尼泳装。



没有一个人对此吐槽。



「那个……」



觉得就这样再次陷入沉默也不是办法,我,对着狐面男子举起了手,说道。



「总之——好久不见了,狐狸先生」



「‘好久不见了,狐狸先生’。哼。啊啊,也对。的确是好久不见」



狐面男子这么答道。



「哼——真是对不住,明明说过再也不会见面,却又像现在这样,面面相对」



「不,反正,早晚会再次见面的结果,我多少已经预料到了——虽然不见面的话自然最好。对我们双方都是」



「‘双方都是’。哼,一点不错」



狐面男子停顿了一下。



「然后——坐在那里的,对……就是零崎人识吧。嗯,不,在零崎一贼悉数全灭的现在——该称你为汀目俊希才对吧」



「零崎人识」



零崎生硬的回答。



「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名字了」



「‘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名字了’。哼,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是这种形式。耐人寻味。不过,我可是听说你已经被杀死了——」



「那件事去问那边的大姐姐就好。跟我又没有关系」



说着,零崎指向了哀川小姐。



哀川小姐。



「啊?」



的,看向零崎。



似乎真的很不耐烦的样子。



「才不知道呢。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是偶尔懒得动手罢了。少在那里指来指去的,小不点。真是的——记得告诉过你不要再在我眼前出现的吧?零崎君」



「这种场合下明显是不可抗力作怪啊——除了不可抗力以外还能是什么。又不是我愿意的。虽然原本,我也觉得,还有机会再见一面。对像你这样高个子的女人我可是喜欢的不得了」



「是吗。我对矮个子的可爱男生也是一样啊。把头发染黑,穿上裙子之后来告白吧。会考虑个十秒左右的」



「哈,真是杰作」



零崎这么说完,一言不发的看向了天花板。



……原本一直因为担心这两人会不会再次开战,不过再怎么看也没有那种前兆,不禁,松了一口气。



话说回来哀川小姐……



看起来,并不像是身体虚弱,精神失常,昏昏欲睡的样子。向她问话的话会普通的——像我所知道的,和至今为止完全相同的哀川润一样,作出回应。没有这回事,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虽然这么想,但之前还是因为担心她是否会以万分之一的概率,和真心一样,遭到傀儡化的缘故,内心非常不安——



那么。



为什么会这么不快呢。



瞬间,和哀川小姐的目光对到了一起。



哀川小姐——



「……啊,不,是我不好」



这样,对着我,很难为情般,底下了头。



虽然,和平时不同——



却给人一种,和平时一样的感觉。



「看来——让你为一些不必要事情担心了,小哥」



「哎,啊,那倒是无所谓——」



「不要在意。只是抽不出身来而已。发生了太多事。倒是并没有被人怎样——」哀川小姐,说着悄悄的,斜视着狐面男子「只是因为有这样的家伙在身边,所以警戒之心才难以解除罢了」



「……是这样吗」



这样的家伙。



——父亲。



到底——这一个月来。



在这两人之间——到底进行过什么样的对话这一点,我,无法预料。那种事情,根本不可能知道。人类最强和人类最恶之间对话的内容——怎么可能猜的到。



虽然如此,不过……



知道哀川小姐平安,这样就好。



那些事情,就等到以后再问吧。



比起这些,现在——



「那么……」



的,狐面男子



「该从哪里说起好呢,我的敌人。相互之间——想要询问对方想要告诉对方,应该询问对方应该告诉对方的事情,看起来都有不少——不过,现在想来,当前最应当考虑的事情,只有一件——不是吗」



「……或许吧」



想要询问的事情——



从哀川小姐的事开始,到澪标姐妹为止,有相当一部分。过剩到,凭我的头脑已经难以把握的地步。



但是——



即使这样,还是有需要优先考虑的事。



「关于真心的事情,狐狸先生」



我问道。



「真心她——到底怎么了?」



「…………」



「根据之前——从露乃诺那里得到的信息……那家伙身上被施加的锁,并不会永久保留,而是随着时间推移效力逐渐减弱——这样」



「好像是吧,反正我是不知道」



「……但是,根据刚才的说法——她被一个叫作时宫时刻的人,施加了双重的‘术’——而现正处于其发动状态,对吗」



「好像是,这也属于——我不知道的范围啊」



「疑点有两个」



我说。



「其一——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术’。其二——时宫时刻,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对真心进行的‘施术’——这两个疑问,请务必解释清楚」



「真是聪慧,只有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呢。将事情概括总结的能力高人一等」狐面男子「呵呵呵」的笑着「可惜啊,无论哪一边,都不像是我可以回答的问题——要问为什么,那是因为我并不知情缘故」



「…………」



这个人,原来什么也不知道……



我看向了哀川小姐。



哀川小姐,不要管他,这样,不断地摇着头。



「小哥」



然后对我这么说道。



「不要对这个抱有任何期待。这个身上完全没有任何,小哥所期望的答案。是个明明一无所知却还任其一无所知下去,最终会将一切都化为乌有的家伙」



「的确——就在刚才,我已经体会到这一点了」



「我也是直到最近才发现的……这家伙,真的是完全不考虑任何事。说实话,一想到一直在寻找的人竟然这样的家伙,有种虚度了大半光阴的感觉」



「…………」



「真是的……为什么这样的家伙会是我的父亲啊。只会添麻烦,但是看着他就感到郁闷,真是火大……」



这么说完哀川小姐,又像是十分不快般的陷入了沉默……感觉,换个角度来看从刚才开始哀川小姐的那种脾气,是属于‘看到丢脸的父母而替自己感到丢脸’这种种类也说不定,我这么想。像是周日学校公开课上的,小学生一样。



和解——应该没有这回事吧。



不过,



至少现在,这一瞬间——



哀川小姐,没有任何杀意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因为什么原因这些虽然不知道……



想要将父亲——杀死的念头,毫不存在的样子。



……但是,说到父亲那边。



还是一如既往的——难以捉摸。



把女儿——当作女儿来看待了吗。



不把人当作人看待的,这个男人。



「哼」



狐面男子,像是很无聊般的说。



「虽然,我的确是一无所知——不过就是为了这种时候,我才准备了‘手足’。对吧,医生,露乃诺」



「是啊」



点头的人,是露乃诺小姐。



「虽然还没有全部弄清——大体,发生了什么,还是有把握的」



强有力的语言。



无能的上司手下有一个能干的部下。



‘呼啊’的,从一旁,传来了哈欠声。



是零崎。



「我说,小哥」



「小哥可不是你可以叫的。干什么」



「好困,可不可以去睡啊?说实话,有种一个基本上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话题即将展开的感觉」



「…………」



还以为要在这种紧迫这场面下说些什么呢,看来害困的事情似乎是真的,零崎的眼皮,开始有种支撑不住的感觉了。仔细想来,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就没有休息过——这么说,不能在这么正式的场合睡着,或许这家伙还有着这样的公德意识也说不定。



「……二楼有床哦」



绘本小姐说。



「那个……有一边还是露乃诺在用的床,所以就用,另一边好了。爬上楼梯后,靠里面的那边」



「3Q」



这么说完零崎,从坐垫上站了起来。明明是道谢的语言,从中却能毫不费力的听出对绘本小姐抱有的戒心。似乎是无心的,本能反应。



「楼梯,知道在哪里吗?」



「那种程度的事我会自己去找的——虽然看不出来,我的方向感和空间把握能力,可是相当的强哦。那么,就这样吧」



零崎匆匆穿过绘本小姐身后,向外走去,然后,在推开襖时。



「啊,对了对了」



的——



对着狐面男子,这么说。



「喂,你」



「……干什么,零崎人识」



狐面男子连转头的打算都没有的答道。



但是,声音的感觉——却和平时有些差异。



「虽然只是无所谓的事情,如果被人认为听完我会对此耿耿于怀的话会有种很讨厌的感觉,不过——就算这样,还是,问一下好了。零崎一贼的全灭是你干的好事吗?」



「…………」



狐面男子,沉默了许久



「嗯,算是吧」



这么说。



「正确的说,并非是我,而是——想影真心」



「……哼」



「用来测试力量真是恰到好处——毕竟,只要杀死一人,那边的人就会一个接一个的赶过来。而且也易于保守秘密」



「哦,这样」



零崎这么说完。跨过门坎,向房间外,迈出了一步。



「……不觉得憎恨吗?对杀死你家人的我」



「没什么感觉。对那群家伙,根本就没当做家人看待过」



「即使如此——你不是仍然,以零崎为名吗」



「因为字面上看起来很帅,不知不觉的,就喜欢上了。没有其他原因。啊,还有,人类最强」



「嗯?」



被叫到名字。



哀川小姐,回过头去,看向零崎。



「和你的约定我还一直遵守着」



这么说。



「至少,现在还是。不过,那家伙,大概也是一样」



「…………」



「虽然不能保证,不过,今后,也打算继续遵守下去。大概,那家伙也是吧」



哀川小姐将那样的零崎,很长时间里,像是十分罕见般看了又看——



「这样啊」



的,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请不要在意」



说完,零崎重新关上了襖——



随后,传来了,登上楼梯的声音。



「…………」



虽然只是发生在区区十几秒之间的事情——杀人鬼和,人类最恶和人类最强的会话之间,却有着,多到无法认识完全般的要素存在。



全是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即使这样——



还是得知了,零崎一贼全灭的元凶是真心这个事实。连否定的打算也没有。小呗小姐对那些事,虽然只字未提——不过,我想,她一定也是知道的。至于没有告诉我,到底是出于温柔还是为了恶作剧这点,无法判断。



隐约,预料到的事情。



也是,想要重重否定的事情。



「哼——原来如此,是这种性格吗。是,这种性格啊。零崎一贼的全灭,既是为了测试真心的气力,同时也是为了把有可能侥幸存活的零崎人识逼出来——如果这种性格的话,那个计划自然有些勉强」



「狐狸先生,零崎可能还活着——一直是,这么想的吗?」



「不,他已经死了,我是这么判断的。只是为了保险,万无一失罢了。但是既然想现在这样看到他活着——对了,这家伙,和出梦也有着直接性的联系啊……不过,要将那作为与我的缘分,未免有些太浅薄了」



那么,狐面男子说。



「我和那家伙,到底是靠什么样的缘分联系在一起的呢——考虑到相互见到对方却都没有回忆起什么,应该是有其他人作为中介,这条线吗……哼。如果是荻原子荻之类的可就有趣了——不过再怎么说那也有些太离谱了。那样的话,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毕竟我和荻原子荻之间又不存在什么联系……哼。那么说,到底会是谁呢……」



像是我和狐面男子间,有着哀川小姐和真心一样,零崎和狐面男子间,一定也有着什么人存在——就算是这样,在现在,这个时候,那也已经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事了——不过,确实,令人在意。



「那个」



修正的话题的人,出乎意料的竟是绘本小姐。



「因为露乃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这次谈话结束后,必须去休息才行,所以……请快点结束」



「……还是一点也没变,只对伤患病人感兴趣啊,医生。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好吧——零崎人识的事请,就等到以后再解决吧。露乃诺,继续下去——说实话,我也,很感兴趣」



「啊,了解——请你也要好好听着,哀川润小姐?」



「知道了,我又没有在考虑去睡觉的事」



似乎正在考虑着。



看来绝不能对她掉以轻心。



露乃诺叹了一口气后——



转向了我。



「最初的,契机就是——」



2



最初的契机,似乎是露乃诺小姐所抱有的,不值一提,只要轻轻一吹就会飘走这种程度的,怀疑——似乎是这样。



与我发生接触的十月十五日后,又过了许久——肉体,恢复到某种程度,脱离了生活的大部分都需要绘本小姐协助的状态之后——



萌生了,一丝疑问。



真的是——只有这些吗。



有些不尽兴的,这么想。



那也是我曾考虑过的事——在这两周左右的时间里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不只是和狐面男子的战斗,像那样迎来结束的事请,真心的锁,仅靠时间经过这么简单的方法就能解除这一点——施术本身明明花费了很多时间,解术却是这么简单,这种——不尽兴。



但是,我,将那种不尽兴欣然接受了。



就是这么一回事吧,这样想。



世间一切不过都是这种东西。



世界什么的就只有这种程度罢了。



物语之类,大抵的场合,也不过是这种东西——这样想。



但是,露乃诺小姐,似乎是没能接受那种不尽兴的样子。虽然狐面男子的随性而为并不是刚刚开始,在加入『十三阶梯』之前,对露乃诺小姐来说,那就已经是明确的事实,所以,关于西东天对我的降伏宣言,关于那点可以置之不理——



苦橙之种。



关于想影真心——有可疑之处。



奇野赖知。



时宫时刻。



不仅是『诅咒之名』的两人,明明连自己也参与在内——这种结束,难道不是,太过可惜了吗。



那样想。



不,并没有什么差错。并非只有这次是特例,何时都是一样——无论是像奇野先生‘病毒’属于那种种类的事也好,‘操想术’无法永久持续的事也好,然后,作为人形师得自己的‘调教’也是一样,如果不继续就毫无意义的事——无论何时,都是理所当然的规则。那是自然。



所以——没有不自然。



但是,单凭至今为止,没有发生过任何可以导至今日状况的事态——偶然,作为锁的对象的真心逃走了,除了这件事之外——没有任何的失误和失败。



这时。



这么想的时候——



这样想时才首次察觉到,从中浮现出来的,不自然感。



「……真心从你们监视下逃离之际——凑巧,时宫时刻不在场——是这个事实对吗」



冲着抢先开口的我,露乃诺小姐



「就是这样呐」



的,点了点头。



当然,至今为止,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三人中有一人,不在场的情况并不罕见。所以,只是看准了人手不够的时机,真心才逃脱,这样的,是极为普通的考虑方式,因此就推断其中有时宫时刻恣意的意志这点,实际上,有些勉强。



但是——



露乃诺小姐,在这里,产生了怀疑。



凭借着怀疑——唤醒了记忆。



不,正是因为那件事留下的强烈印象,露乃诺小姐才会对时宫时刻产生怀疑,这么说,在这种场合下,才最为正确。



那是——



与奇野先生和,露乃诺小姐一起——对真心施加‘术’,完成了三道锁最后一步,之后——时宫时刻所说的话。



「其实,有件事情想要请教两位——」



时宫时刻这么说。



和平时,完全相同的语调。



「你们觉得,对那个,到底应该怎么定义才好呢?」



「说是定义也——」先是,奇野先生先做出了回答「那就是所谓‘人类最终’——人类的完成形不是吗?就连那个承包人,‘人类最强’,作为存在也无法与之相比——甚至凌驾于狐狸先生,‘人类最终’之上——这样」



「完全正确,正是如此,就是这样,这就对了。虽然盲目的将狐狸先生所说照单全收,有些不妥,可是事实正是如此。不过——怎样呢,你们怎么想?如果,那个苦橙之种,真的是这一类的东西——那么它就已经,属于‘世界的终结’的一个形态,你们不这么想吗?」



「…………」



「…………」



无视奇野先生和露乃诺小姐沉默的现实,时宫时刻继续了下去,似乎是这样。



「原本——苦橙之种,就是作为赤色制裁的后续机,在大统合全一研究所被制造出来的。这样一来,赤色制裁——死色的真红,如果说是经狐狸先生之手,为实现狐狸先生‘世界的终结’目的的存在的失败品——那么作为成功作的苦橙之种,其存在本身,不就可以说是‘世界的终结’了吗?」



真心是——世界的终结。



那——



虽然的确是从未想过的事情,但因此就断言时宫时刻的牵强附会,也有些不妥,我这么想。



「明明是这样,狐狸先生却只把苦橙之种当作是针对‘阿伊’的候选,诱饵来使用——利用我们三个,大费周折的加上‘锁’,在拘束上叠加拘束。对这种现实你们是怎样接受的呢?」



那是,如果改变时间的地点,定会提出很多充满见识的意见——但是,无论是奇野先生还是露乃诺小姐,虽然表现上有所差异,但基本上都‘心醉’于狐面男子,是站在赞成西东天人格和思想一侧的『十三阶梯』——



所以对当时时宫时刻的语言,一笑代过,不了了之。



时宫时刻自身,像是并没有包含什么深意,向二人提出那个问题,或许只是作为前提一般——



「也对呢」



的,将下一个话题,引了出来,似乎是这样。



「赖知君,虽然你刚才,称苦橙之种为人类的完成形态——但是,到底是不是这样呢?这到底是否正确呢?既然,被称作人类,在我们认识人类的概念上,到底又有没有完全体存在呢?」



「存不存在——既然出现在眼前,那也,只能承认吧」奇野先生,似乎是,这么回答的。「不是靠我们三人合力,才勉强封住了那种力量吗。那样庞大的力量带来的感觉,时刻先生不会已经忘了吧——」



「以赖知君的‘病毒’将体力。以露乃诺君的‘调教’将肉体,然后以我的操想术将意识——分别拘束起来……但是,就只有这种程度吗?仅凭我们三人这种程度就能拘束起来的东西——真的,可以被称为人类最终吗?我一直在这么想。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程度,被这么说,奇野君似乎变得面色发白——而对露乃诺小姐来讲,那也不是什么听起来舒服的意见。



希望你们不要误会,这样,时宫时刻继续着。



好像是。



「我想说的,只是这样而已——苦橙之种,其实并不是那种的东西,这个意思」



「不是——那种的东西?」



「不只是那种东西,这么说,应该更恰当才对——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压倒性的暴力——即使不以露乃诺君身上的重伤为例,也足够压倒性的暴力——对苦橙之种来说,会不会仍然受到限制呢,这种事」



「限——制?」



「就是锁」



时宫时刻说。



「有苦橙之种对自己,无意识间加以限制的的可能性存在」



「…………」



「意识性的的限制,自然,不必多说……恐怕是,被安装的人格的问题。给苦橙之种‘开锁’的人,不就是现在我们的敌人,‘阿伊’吗?那么——可以推测,他会对那里造成影响。真是令我好奇——‘阿伊’会给苦橙之种,塑造什么样的人格」



「但是——老爷」露乃诺小姐忍不住开口「苦橙之种,是否无意识间给自己加上限制这件事,根本无从确认不是吗。为什么,你可以这样自信——」



「因为我再怎么说,也是操纵意识的人物,那种程度的推测——应该,会比你们正确很多。当然,‘世界的终结’只是那种程度的——把人类最强升级上,数个版本的东西的可能性也不能否定,无法否定。说是肯定虽然可能会玷污语言,但是,我无法做到,否定的程度」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听到奇野先生的疑问——



据说,时宫时刻,很高兴般,微笑了。



像是从心底里——等待着那句提问般。



「我只是觉得——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可怜了。苦橙之种,人类最终,可以称之为人类完成形态的存在——竟然因为那种气弱,弱气的性格,无法思考想要思考的,无法去去做想要做到的,如果是这样的话——



如果它是在畏惧什么的话。



那实在是,太可怜了。」



「…………」



「…………」



在哑口无言的二人面前——



时宫时刻,似乎是像开玩笑般,耸了耸肩。



「这些暂且放到一边——你们也,很想见到吧?狐狸先生所说的,‘世界的终结’。如果真是这样——在它就在眼前也说不定的这种状况下,却什么都不去考虑——我是做不到的。绝对做不到啊。无论是作为『十三阶梯』,还是作为——‘时宫时刻’」



时宫时刻。



在谈到自己所属时,并非以‘时宫’区别,‘时宫时刻’,而是将这个名字报出,似乎是——时宫时刻的习惯。



被赋予流放者的,那个名字。



「……总之」



的,露乃诺开口了。



那件事情,虽然只被看作是玩笑话——而且,当时无论和奇野先生还是时宫时刻,相处的时间都还不长,所以露乃诺小姐只有‘真是个怪人’这种感觉,并没有在意——



这样一来,



发展到这种状况后——终于,嗅到了什么。



奇怪的味道。



发生在刚刚施完术的时候这一点——同样,也有奇妙的感觉。



但是,随着战斗终结宣言的宣布,『十三阶梯』七零八落,相互之间切断了联系,所以没能向时宫时刻事情的真相——这一周间,露乃诺小姐一直,心中,有所芥蒂。



但是——



即使如此,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时宫时刻,对真心作了什么——瞒着奇野先生和露乃诺小姐,暗地里施加了什么样的‘操想术’——如果不将‘术’持续施加下去,‘术’本身就会自然的风化这件事。无论,那是多么强力,强迫性的术都是一样——这有这件事,是可以确定的。原本,‘操想术’作为一门操控意识的术本身,就是以作为其底线的这个规则为基础,才成立的。



并非弱点而是基盘。



所以——应该不用担心才对。



这样,靠着自问自答——实际上,对自己的说得工作已经大概成功,而对照顾着自己的绘本小姐,最终,这些琐碎疑问,只字未提。



但——就在昨天。



十月三十一日。



原西东诊疗所——木贺峰助教授的研究所,从『十三阶梯』的一里塚木之实那里,接到了联络。



曰——



已经捕捉到了时宫时刻的企图。



虽然在谈话途中被他逃走——



但是他的企图必须阻止。



从今以后我将开始对时宫时刻的再拘束。



使用澪标姐妹的力量。



你们——负责狐狸先生的保护和——



对想影真心状态的,探测——



「请尽快。可能已经来不及了——这是,木之实说的」



「原来如此」



点头的人,是狐面男子。虽然因为面具所以看不清楚,但是不禁令人怀疑他正在偷笑。



「木之实——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呢。明明没有拜托她,却又自己忙来忙去的可爱的家伙。想起小时候饲养的荷兰猪来了。好像还没有起过名字呢,对了,那只荷兰猪,以后就叫它小木之实好了。真是的,早知如此,就连对我的敌人的监视调查也都交给木之实而不是那个濡衣就好了……然后,露乃诺。木之实,说的是什么样的事」



「详细的事情,并不知道——」



「就算这样,能让不抱有确信的你作出行动,木之实一定抓住了什么。说出来吧,就连我也觉得迷惑啊——难得的亲子团聚,就这样被干扰了。那可是无粹的亲情啊。对吧,润」



「少在那里用名字叫我」



「用姓氏称呼你的人不都是敌人吗」



「你的场合无论怎么叫都是敌人」



哼的,哀川小姐把头扭向了别的地方。



有种,无心来看关系很好的感觉——亲子团聚……到底准备在哪里做些什么啊,这两个人。以相信狐狸先生的话为前提,两人原本都已经离开京都的事情,应该不会错……



总之,接到一里塚木之实的联络后,露乃诺小姐和绘本小姐,首先保护起狐狸先生——同时,带上在场的哀川小姐——然后,为了寻找真心,来到了那栋古董公寓。真心住在古董公寓的事,在『十三阶梯』里,似乎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这样一来,如果露乃诺小姐和绘本小姐,能在保护狐狸先生之前先赶到公寓的话——距离上来讲应该更近才对——或许能够避免公寓的崩坏也说不定,但是话虽如此,毕竟那是按照『十三阶梯』的优先顺序作出的决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但是……



说到,昨日,那同时也是我,险些被与澪标姐妹联手的,一里塚木之实——杀死的日子。如果,没有现在应该睡在二楼的零崎,一定会,性命不保。



无法向玖渚道别。



已经,死了才对。



到底是怎样呢,时间性上,与同露乃诺小姐联络相比,到底是哪边先行一步呢?考虑到,从出梦君那里听来的,一里塚木之实的性格——嗯。至少,根据至今为止的反应来看,露乃诺小姐也好绘本小姐也好,然后狐面男子也是一样——对我昨晚,遭到澪标姐妹和一里塚木之实追杀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样子……



虽然这么说,有种,不适合提起这件事的气氛遍布在周围……



会被认为是没有协调性的家伙。



「来保护我——既然,木之实那家伙这么说,至少会有让我身处险境的事态这点我也清楚——可是,到底时刻,想要做什么。如果不弄清楚这件事,谈话就无法继续」



「那种行为,到底应该如何表现才好,搞不懂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但是,毫无疑问,那是对狐先生的背信行为——」



「才不是,背信呢。也绝对不是背叛」狐面男子说「原本,那家伙就是以获得‘一切行动的自由权’为条件加入的『十三阶梯』。就连一般所说的背叛行为,也是在约定之内」



「……啊啊,是这样」



对狐面男子一如既往的语言,露乃诺小姐虽然一脸陶醉的样子,但不愧是习以为常,保持着这种状态露乃诺继续了下去。



「时刻的老爷——



似乎在策划着,真心的,解放。



并非拘束,而是——解放」



「…………」



真心的——解放。



让真心,自由。



加在苦橙之种身上的锁,精制了构成其三道之一‘操想术’的,时宫时刻——单方面的,期望着苦橙之种的解放,是这么一回事吗。



但是——单说是解放。



其意义,也未免有太过宽泛了。



多到难以数尽般。



「对操纵意识的时刻的老爷来讲,另一边会轻松。比起限制行动——令其为所欲为——这样,要简单的多」



「其结果就是——暴走吗」



我自言自语道。



并非拘束而是解放。



并非暴走——而是解放吗。



像刚才露乃诺小姐,在倒塌的房屋前对我说的一样——如果说在奇野先生的‘病毒’和她的‘技术’,完全解除时发动的种类的后催眠术,被施加到真心身上——



而且。



如果真的如同时宫时刻对奇野先生所说的一样,真心,作为人类最终,无意识间对自己的存在加以封锁——



暴走。



解放。



为所欲为。



那才是——



那样的事,才是真心真正想要做的吗。



如果说——那正是,真心本意的话。



如果真的是这样——



「…………」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