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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5)颈圈物语(1 / 2)



欺骗天才很容易。



欺骗白痴很费事。



欺骗猪是不可能。



剩余时间不到一小时的时候,我再度返回根尾先生的私人房间。根尾先生正在与小呗小姐在其他房间商讨今后的对策——那恐怕是跟我和玖渚完全武官的今后——目前这个房间里就只有我一人。在各种画作的包围下,我甚至懒得自言自语,只是呆坐在沙发上。



秒针的声音非常刺耳,早知如此,就该带电子表来才对吗?可是,那只表被玖渚改造得乱七八糟,而且这只指针表是小姬送的礼物,我有佩带的义务,终究是没有选项。



选项啊只要有一个搞不好也比现在强。



选择



选择这种行为。



我从皮带抽出美幸小姐的手枪,开始仔细端详。外框结构十分粗犷,但操作本身不算困难——只要不像美幸小姐刚才那么紧张,只要稍加练习,即使没受过正式训练,应该也能射出一定水准。



这个国家还真~~是和平哪



小呗小姐提出的脱身计非常简单,她先将美幸小姐和志人君拖进室内,用电脑线绑住昏迷不醒的美幸小姐。就算不那样做,我想她半天以内也不可能清醒,不过还是小心为上。我正猜她要如何处置志人君时,她竟将他扔给我(真的是扔给我),要我负责背下楼。



不的道德观念认为应该由女性拿重物吗?



我可是赞成女权运动的喔,因为男女理应平等对待。



那让你背果然是正确的,吾友。小呗小姐嫣然一笑。男女既然是平等的,就决定了你我的主从关系。



正如她所言。



小呗小姐当然不是出于对志人君的好感才要我背他,总之他——大垣志人君是钥匙。让网膜检查机器扫描志人君的眼球,卡片就用他身上那一张,至于ID,因为我听过好几次,也记了下来。原本有些犹豫是ikwe9f2ma444还是ikwe9mada423,不过在小呗小姐的声声催促下,我终于想起是哪一个。数字密码也是。虽然不太有自信(这种时候就非常希望玖渚在身旁),不过也猜对了。话说回来,对这套保全系统而言,数字密码和ID也不过是附属品,最重要的是卡片,网膜辨识以及——声音。换言之,就是确认当事人身分的直接证据。而其中的卡片与网膜辨识都顺利通过,惟独声音是个大问题,毕竟不可能逼不省人事的志人君说话——



大垣志人,ID是ikwe9f2ma444。



小呗小姐骤然改变声音说道。



声音,网膜辨识通过。



合成声音回答,大门开启。



有什么好惊讶的?声带模拟又不是哀川润的专利!小呗小姐娇叱:这种机械程度的话,我也有办法应付,这些家伙的结构非常简单呀。



你认识哀川小姐?



小呗小姐闻言略显不快,听过传闻而已。但旋即恢复正常,说道:你提及承包人时,我就猜到是那个恶名昭彰的哀川润了不过换成她的话,别说是机械,大概连神明都能骗过。喏,动作不快点的话,门要关上喽。啊,志人君放在那里就好,反正手脚都已经绑住,他也变不出什么花样。



这次轮到志人君和美幸小姐惨遭囚禁。若不这么做,他们会向博士报告小呗小姐的入侵,就算说事情早晚要曝光,还是希望能暂时拖延。最还是博士对两人迟迟不归心生疑虑,被迫展开因应对策,如此一来,原本的期限又能稍微延长。这种想法或许太过乐观,总而言之,我和小呗小姐就这样成功离开第七栋——



接着是问题。



不但顺利入侵保全系统如此严密的机构,还假装已经离开,成功滞留内部的石丸小呗。深谋远虑、才高知深、老奸巨滑、足智多谋、身经百战、石丸小呗。这位石丸小呗居然被眼前的MO片(不论那是多么重要的情报——)迷惑,误触警报器这种事可能发生吗?再者,姑且不管持枪的美幸小姐,为何对双手空空(最后确实轻松击败)的志人君也喋喋不休?假设那是为了引诱志人君开口,换言之是为了模仿对方声音的计谋——



真的很可怕。最可怕的并非行为本身(——换成哀川小姐,大概也能做到这种程度;换成玖渚的话,想必亦能筹措脱身计——),而是她泰然完成这些事的豪情。我并非说客套话或崇拜她,这件事的成功率一点也不高。如果美幸小姐选择溜之大吉,一切就结束了,而已亦无法保证博士只派两人前来。其他尚有诸多忽隐忽现的难处,最致命一点就是我的(本人的!)记忆力是否正确。倘若着是我拟订的计划,肯定是愚蠢至极的决定。这类英雄式的有勇无谋,多半会让人感觉事后回想起来,那是别无他法的明智抉择,惟独这次没办法这么认为。所有人都会同意那就跟我拼命——不,舍命从第六栋跃至第七栋是不分轩轾的最差决定。



然而,小呗小姐的西画大成功,我入境平安在此。



成功脱身之后,小呗小姐透过无线电对讲机与根尾先生联络,根尾先生借故送造访第五栋(正确来说是根尾先生主动邀约)的春日井小姐到外面,回程再将我们俩带入室内。



结果就是小呗小姐有成功的确信,而我没有。在决定是否要冒这种风险之前,我甚至不可能想到如此激烈的手法——这就是成品与精品之间的差异吗



同时亦是看得见与看不见之间的差异。这次的兔吊木垓辅遇害事件,简言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吗?犯人看见我这种凡人所看不见的东西,不论是分尸、毁尸、取走手臂,甚至是墙上的血字,这一切都具有某种意义吗?



剩下一小时二十五分钟



倘若模仿死线之蓝的口吻,就剩下一小时二十四分四十六秒七七。可是,两小时半也没想到任何线索,剩下一小时半又有何用处?消极的态度对解决问题毫无助益,我的思绪却一味朝负面前进。



子荻小妹妹——要是你站在我的立场,面对这种这种最恶劣的状况、最差劲的局势,你有没有把法想出最优异,最卓越的妙计呢?



唉,你大概有办法。



我可就没辙了。



我的脑筋不像军师子荻那般聪颖。



既然如此,就来瞎想一番吧,就试试是以对抗卿壹郎博士的牵强思考吧。对——假设目前协助我进行思考活动的石丸小呗小姐,她是犯人的可能性究竟有多高呢?



不能说完全没有。对,因为卿壹郎博士并不知道她的存在,研究所里也只有悖德者根尾先生一人晓得(不过志人君和美幸小姐现在也晓得了),再加上小呗小姐跟其他研究员不同,并非窝在特定的研究栋内;换言之,她的障碍就只有第七栋,比其他的嫌犯少。而从刚才那种机智、那种智慧、那种判断力推测,杀死兔吊木,再伪装成不可能的犯行,说不定只是早餐前的茶点——



真是低级的戏言。



我强迫自己终止这种牵强的假说,强词夺理也该有个限度。尽管无意对卿壹郎博士屈服,但比起这种假说,卿壹郎博士的玖渚友犯人说搞不好还较为可信。切!这世上没有比这个更加莫名其妙的屈服了。



既然根尾先生跟她的条件一样所以最后就剩一个意外的假说啊



换言之,就是本人才识犯人的可能性。跟玖渚友一起来此的同行友人,其实才识杀死兔吊木的真凶,听起来也是颇有味道的解决篇吧?不过,光有味道也是没用,我晓得自己不是犯人,就算对兔吊木抱有敌意,也还不到想杀死他的地步。



然而,有没有行为在这种情况并不重要,问题是有没有认知。只要符合有程度的逻辑,那么——



我还真会胡思乱想。



我喃喃自语时,猛然瞥见室内的电话。我虽然有手机,不过放在木造公寓忘了带来。除非玖渚那只卫星手机(听说被卿壹郎博士没收了),这种深山里也收不到讯号。可是,电话公司基于法律规定,只要是在日本国内,不论任何地点(沧海孤岛也好,原始荒山也好),一旦有人提出申请,他们就得装设线路。是故,斜道卿壹郎研究所才得以与外界联络,根尾先生的私人房间里也才有电话。



我忽又想到,这种组织建筑内的电话一般都有总机或内线,没办法直接打到外面,不过这座研究机构是数一数二的少数精锐组织,没有多余成员:换句话水,这只电话或许可以直接与外界联络。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走到话机前面,拿起了话筒。



首先想到的那个号码,大到一般又反悔,放下话筒。我非常仔细地一想,跟那个人应该不可能透过电话沟通。那个人不想说话时就闷不吭声,想说话时也一语不发。要是愿意聆听别人说话还好,问题是那个人除了主人的命令之外,什么都不听,甚至连主人的命令都没在听的彻底天才。再深入一想,接电话的也未必就是那个人,最惨的情况也有可能是那个电波占卜师。对于我目前的情况,那个千里眼究竟会说些什么?光是想象就教我血液逆流。



话虽如此,美衣子小姐又不在家她也没有手机。而且美衣子小姐拥有鬼丸国纲(注15)般敏锐的第六感,难保不会察觉铃无小姐和玖渚被关在地牢。照美衣子小姐直接释放情感的性格判断,这绝非本人乐见的发展。我苦思良久,最后决定打小姬的手机。



喂~~铃声响不到两下,话筒就传来小姬缓慢但略显紧张的声音。哪位?



企图征服世界的男人。



啊——师父,安安。小姬松了一口气,声音恢复正常。因为没显示来电号码,我吓了一跳,师父。怎么了?我记得你正在名古屋县旅行吧?



恩,没错。我一边回答,同时暗想名古屋是县吗?话说回来,我是在名古屋?吗好象不是,又好象听谁说过是名古屋县。我现在,呃是从旅馆打的。



喔——所以才没显示来电号码呀!啊!对了,刚好刚好,我有件事忘了跟师父说。



什么事?



土产,可不可以买五条外郎饼。



咦?小姬你喜欢吃甜食吗?



我边说边努力回想外郎饼是不是甜食,啊啊,对了,这里是爱知县,名古屋是其中一个都市,名古屋县是不存在的。



外郎饼是像羊羹那样软软的甜点吗?小姬喜欢吃那种东西?



不,是小姬的朋友啦。你不记得吗?我不是介绍过了?就是鹈鹭呀。我跟她说师父在名古屋县旅行,结果她一直嚷着外郎饼、外郎饼,之前忘记说了。小姬我就不用了,可是朋友要五条,最好是不同颜色,色彩缤纷一点喔。师父从小姬身上刮了不少油水,应该不缺钱吧?



你别说这种难听的话恩,好,如果可以平安回去的话,别说五条,五百条都买回去送你。



不要啦,又不是太宰的《山药粥》。



《山药粥》是芥川写的。



我说了一句颇具师父威严的话。



是吗?不过师父,那是什么意思?如果可以平安回去的话,听起来就像有可能没办法平安回来似的。



天晓得,有道是人间处处有青山,反过来说,在哪死掉都不怪。对,一点都不奇怪,尤其是我这种人。唉,要是回不去,我房间里的东西就随你处理了。



真的吗?小姬欣喜若狂地问道:那件怪里怪气的T恤、怪里怪气的牛仔裤、怪里怪气的夹克、怪里怪气的袜子都可以给我吗?



请不要用怪里怪气来形容别人的东西而且拿袜子是想干什么?恩,相对之下,公寓的搬迁作业,大型垃圾那些有的没的都是小姬的工作。



吓~~小姬立刻大表不满,有够现实。话说回来,师父不像在开玩笑耶。情况很不妙吗?既然在大楼里,莫非是有恐怖分子袭击、飞机冲撞、潜水艇撞击?



不,这次不是这种事可是,唉,有点类似。



喔——小姬对我的解释似乎不太满意。



师父脑筋不错,偏偏是个傻瓜。小姬少年老成似的说:小姬我虽然脑筋不好,但不是傻瓜喔,听得出师父现在非常烦恼。



喔?那我就放心了,既然如此,你愿意帮我吗?



不行啦,马上就要上课了。



无情的托词。



啊,是吗你在学校吗?我看着她送我的手表说:上学不能带手机,了吗?



了,我知道啦,师父。小姬的声音和远方钟声交叠传来。哎呀,拜拜,上课钟响了,小姬就此告辞,师父。



恩,拜拜。



基于来电者的礼仪,我率先挂上话筒。接着像是放下肩头重担似的双肩一垂,叹了口气仿佛要将肺部空气全数吐出般的长气,再走回沙发。



这样就好了。



应该可以吧?



从未真正信赖过自己这个存在的我,换言之彻底缺乏自信。数小时前对小呗小姐说的那席话并非谎言,但我的人生是失败的历史,净是后悔与反省。正因如此。正因如此,当我失败的时候,或者后悔、反省的时候,就不能有未竟之事。



我想到善后的头绪了。



接下来只要大干一场。



或许可以先回牢笼,问问玖渚的意见



说到远距离操控型,玖渚友是最适合的代言人。窝在自己的高级大楼,甚至没办法独自下楼;话虽如此,世界情势也好,学术上的知识也好,(尽管不如小豹那么厉害)网罗各种情报的玖渚友。只要将这两小时半收集到的情报输入玖渚体内,说不定就能取得某种答案。



然而,春日井小姐既已返回第四栋,回去的风险也不低。她应该不会走楼梯,我想不至于迎面碰上,不过这毕竟是无可挽回的风险,还是谨慎行事。



烦恼也没用吗



反正小姬要上课——我咕哝着旁人听了也不知所云的台词,准备离开房间跟小呗小姐商量。可是,我还没握住门把,门就从外侧打开。咦?这房间是自动门吗?在下不幸未曾亲眼目睹,没想到世上竟有不是朝左右开启的自动门不,但我不记得这扇门有自动功能。这么说,是刚好有人从走廊进来。正如我所料,走廊上的小呗小姐杏眼圆睁地看着杵在门口的我——



呦,怎么了?吾友,为什么站在这种地方?



不,我想先回牢笼看看听听玖渚和铃无小姐的意见,可是这种行为说危险也挺危险的,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不,我觉得不错。小呗小姐说:而且正好。



正好什么?对了,小呗小姐,你跟根尾先生讨论结束了吗?



该说是结束还是停止呢?小呗小姐的说法摸棱两可。稍微中断一下,因为突然有客人来。神足先生刚才打电话给根尾先生,好象有事要来找他。我也不能让神足先生发现,而且他们要用这个房间,所以才来带你离开。



喔。



神足先生吗



我再度想起刚才由于百思不解(我没有不这更百思不解的经验)而编造出来的神足雏善犯人说。用头发代替绳索的点子被小呗小姐嗤之以鼻,可是这并不代表他洗刷嫌疑,神足先生还是有可能以其他方式杀死兔吊木,至少可能性与其他研究员相同。而且他好象跟兔吊木感情不太好话虽如此,好象没有半个人跟兔吊木感情融洽。



没有半个人为什么呢?我的疑问转向其他方向。他应该跟心视老师很合才对嘛



也许是兔吊木先生自己主动远离他人。小呗小姐说:这方面我想问玖渚小姐就晓得吧?不过,她好象不太愿意谈他的事。



没办法,因为那丫头很没用。嘴巴虽然不牢靠,但要不就知无不言,要不就全部不说,只能取其一。无法理解透露到这里就好这种暧昧的基准。



真是布尔型(注16)的人,不或者该说是单纯型呢?



当然是两者。



我走出房间,移动至小呗小姐身处的走廊。就在此时,我想到一个不错的点子。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与神足先生碰面,但反过来说,意思就是不碰面即可。从搜集情报的角度来说,我非常想听听神足先生的发言,假如我没办法听,那么——



小呗小姐。



我明白了。



我什么都还没讲,她就从大衣取出无线电对讲机,外形比手机更小,简直就像一片板子。小呗小姐伸手调整上面四个充当按钮的小凸起。这是刚才用来与根尾先生联络的工具,小呗小姐真不愧是小偷,带了各种秘密道具。



恩啊——就是这样,根尾先生,就这样拜托了。



三言两语之后,她便征得根尾先生的同意或许该说是达成协议。



那我们到屋顶待机吧?其他房间也可以,但万一神足先生心血来潮开门,一切就结束了。



啊又是屋顶吗?可是,待在屋顶怎么听他们的对话?



用这台对讲机。只要设定在收讯专用频道,他们就听不见我们的声音。唔,唯一的风险是,如果有人在某处接受电波,有可能被发现不过发生这种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小呗小姐说着开始朝逃生门的方向走。该担心的反而是那两人。



志人君和美幸小姐吗?我一边随她上楼,一边问道:被你揍得那么惨,一时半刻也醒不来吧?



哎呀呀,把别人讲成虐待狂,一点都不十全,而且我也没打得多夸张。



美幸小姐或许是,不过志人君未免下手太重,还专门打内脏器官。打头的话,不是一下就能解决吗?被你打成那样,时候一定很痛。



爱怎么说随你,反正你马上就会明白我的温柔了。



小呗小姐突然蹦出这么一句。爬完楼梯,开门来到屋顶之后,小呗小姐一抖大衣,席地而坐,我也跟着并腿坐的对面。小呗小姐开始调整无线电频道。



话说回来,这里虽然有警报器,却没有监视摄影机哪。我闲来无事开口。这对我和小呗小姐固然方便,可是从保全方面来看,不是一大问题吗?



从管理面来说,这反而比较十全。小呗小姐盯着对讲机,豁达我的疑问。这间研究所不想留下影象记录的东西吧?刚才的MO片也是,虽然颇有价值,不过并非重要物品,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



意思就是所有的记录都在个人头脑里吗



话虽如此,那般严密的保全系统,大概也绰绰有余了。



小呗小姐调好频道,将对讲机放在我和她中间的位置。我听见衣服摩擦的声音,根尾先生是将对讲机放在口袋吗?



恩——收讯不太还。



就是这呢足先生。



我不知道。



不过,今天好象来得比较慢,对准时的神足先生来说还真罕见。



电梯因为不明原因坏了。



那是根尾先生和神足先生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边走边聊,大概已经进入那个满是画作的私人房间。



所以呢?有何贵干?神足先生。



当然是研究的事。



两人接着开始展开掺杂大量专门用语(什么圈圈叉叉性能,什么圈圈叉叉电路之类的用语和略语)的对话,我一开始还努力聆听,可是持续听这种完全无法理解的对话果真是世上最无聊之事。这样说或许对根尾先生和神足先生很失礼,但我逐渐对他们的对话失去兴趣。



我们似乎走冤枉路了。小呗小姐的感想跟我一样,索然无味地低语。不,虽然没有走路。这么无聊的事亏他们可以讲这么久,很有趣吗?



小呗小姐听得懂一些吧?对我来说,简直就像外语。



就是因为听得懂一些,所以才无聊。小呗小姐说:听不懂也无聊,听得懂也无聊,真是差劲透了。



不能否认我们现在是浪费时间根尾先生就不能主动谈一下事件吗?



现在突然转变话题更不自然。他毕竟也有他的任务,至少现在不能为这种事露出马脚。



这我也明白那么,小呗小姐,这里可以拜托你吗?我站起来。我先回牢笼一下,看看玖渚她们的情况。



各司其职吗?把这么无聊的作业推给我一点都不十全,但事到如今也莫可奈何,毕竟时间所剩无几。



我抬起手表,还剩一小时十五分钟。



啊不过,假如小呗小姐迎击志人君他们这件事成为烟雾弹让博士他们手忙脚乱的话,时间或许又多了一些。



也可能出现反效果。小呗小姐一边调整有点歪的帽子,一边注视我。前往第七栋察看情况的两人老半天没回来,实在非常可疑。不过,如果博士信赖他们,也很可能认为不论发生什么事他们都能应付,大概是因为情况特殊,两人才特地仔细调查整栋建筑。



信赖吗我想是信用。我这时想起一件事,就是她对付美幸小姐时说的台词。对了,小呗小姐,那句话什么意思?



那句话是什么?小呗小姐装傻问道:我可不记得跟你亲密到可以用代名词交谈,或者吾友希望有进一步发展?



请别转移话题嘛,你不是指着志人君对她说了?然后充当博士的人体实验品吗——就像躺在这里的傻小子。



我模仿小呗小姐的嘲讽口吻,虽然觉得自己的声带模拟相当不错,但她不知为何非常不悦。我假装咳嗽,又继续追问: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其他特殊意思,那句话本身就十全十美了。小呗小姐似乎颇为光火,粗声粗气地应道:总之大垣志人君跟兔吊木垓辅一样是标本啦!只不过志人君的代替品不难找,一样这种表现或许不太正确,但不可否认他是超凡的人物。



超凡的人物吗



或许没错。我迄今尚未见识过志人君聪明的部分,反这只能说是没有机缘,在这间研究所内生活就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然而,倘若小呗小姐所讲的人体实验一如我的想象,那它所代表的意思又有些不同。成为博士的实验材料,成为研究对象,换言之——



就是天才制造计划——吧?小呗小姐将耳朵贴着对讲机,换上较为诙谐的语气道:这件事可不可以等事情结束再聊?大垣志人为何在这间研究所?担任何种角色?你也不认为这跟玖渚友或兔吊木垓辅有关系吧?



是吗?不知道。我连这也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就在此时。



神足先生透过对讲机传来的声音,打断我的思路。



根尾,关于这次事件



2



根尾,关于这次事件你有什么想法?



还能有什么想法我什么想法都没有哪,神足先生。就觉得事情非常糟糕,兔吊木先生一死,咱们就束手无策了。不过,博士好象还有其他计划。



计划啊,那个蓝发少女吗?



对对对,那个那个,就是那个呀。再怎么说,她都是前业集的领导人。就素材而言,比兔吊木先生更棒。而且才二十岁,就这么容易对付这点来看,也比兔吊木先生更高用。



可是她看起来不太容易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