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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一章 母子平安(1 / 2)


郑侯爷发烧了,

烧得还很厉害。

每次魔丸附体,都会对其身体造成很大的透支,更何况这次又是江底引数十万怨念迸发,又是被强行“请”过去神游太虚;

任何一个单独拿出来,都足够一个人丢掉半条命的了,郑侯爷一口气整了仨,还能继续挺着,看着痛苦虚弱疲惫不堪,但实则没有性命危险,已经极为不易了。

过了望江向东,很快就遇到了平西侯府麾下的哨骑,接下来,就顺畅多了。

马车、车里的暖炉,外加外头三个标近千骑的护卫队伍。

“我说,老虞啊,你还是回家吧,嫂子快生了。”

这不能骑马了,坐马车,速度,自然就慢下来了。

剑圣却摇摇头,没说话,但否决的意思,很明显。

“哎哟,咱俩谁跟谁啊,真的没必要的,你瞅瞅,这么多护军在呢,哪可能再出什么问题。”

“送你回去。”

“行吧。”

郑凡也懒得再争执这个了,

“我还是太弱了。”

剑圣看着郑凡,道:“已经可以了。”

一直以来,剑圣对郑凡的修为境界,就没抱什么希望,哪怕郑凡现在是五品武夫,放在江湖上也是小宗师可以立个门派了。

但三品在剑圣眼里都快和土鸡瓦狗没什么区别,更何况是郑凡这个五品,再者,每一个境界里虽然不会刻板地划分什么上中下,但同一个境界的人,永远是有优中劣的,有些人,在同一个境界里,他就是最优秀的;

比如侯府里的那几位先生。

虽然大家差了好几个境界,但剑圣从未轻视过他们。

至于郑凡,可能也就靠那块石头了,但很显然,那块石头存在很大的问题,某种程度上,相当于是另一种方式的“银针刺穴”。

“这次梁子,算是结下了,以后,我必然找他算账;我这人,别的都好说话,但就有一条,敢威胁我命的人,我绝不会放过他。”

剑圣清楚,郑凡说的是后山。

野人王可以在侯府做上实际上的总兵位置,侯府和楚国刚打完仗,马上就能继续做生意,还走私战马,这看似是平西侯爷的心胸格局很大,实则,是并未真正对其个人于私人场合下造成过生命威胁。

简而言之,就是于公混淆,于私记仇;

“燕国现在,还能打仗么?”剑圣明知故问。

“所以我说以后啊,现在晋东的发展恢复已经步入正轨了,再有个两年时间的积累,我麾下,实打实的十万铁骑就能淬炼出来了。”

现在,架子早就搭建好了,但欠缺的是血肉的填充,而后者,需要时间去将养。

“还是要打仗。”

郑侯爷敏锐地捕捉到了剑圣的情绪变化。

他清楚,剑圣对于战争,向来是缺乏兴趣的,因为在战场上,他的作用会被无限放低,再者,战事一起,必然又是一片烽火狼烟,多少人要因此被迫家破人亡。

打野人,剑圣是乐意的;

这就和燕人对打蛮族一样,打野人是属于晋人的政治正确。

上次攻打楚国,郑凡对剑圣的解释是,只要拿下镇南关,才能确保晋东之地的安全,将战争,挡在晋地之外,同时,更好地稳固雪海关,两道门彻底关上后,晋地百姓们就能安安生生地在家种田生娃休养生息了。

而接下来可能要挑起的对外战争,剑圣作为晋人,自然是有些排斥的。

侯府动兵,那些才过上几年安稳日子的百姓,又得被折腾了。

郑侯爷身体是虚弱,但好歹这张嘴还能说,反正现在也没别的事儿干,他打算对剑圣进行新一轮的思想政治教育;

“老虞,你觉得诸夏之国,数百年来一直纷争不断的原因是什么?”

“你直接说答案吧,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会接一句,是这样的没错,但……”

“呵呵,我觉得,根本原因在于,虽然大家都号称诸夏之国,也自称夏人,但实则早就分封而立,各自为王,各自为帝。

且现如今的燕、乾、楚,已经从朝廷架构、习俗、礼仪等方面,差异日趋明显了。

诸夏之一称呼,还能再用多少年?

先皇有一点,我是很敬佩的,就比如当初打崩了赫连家闻人家后,得知司徒家主力出征雪原,我燕军就按兵不动,未曾趁此机会偷袭他大成国。”

剑圣点点头。

“但楚人能和野人联手,将晋人百姓当作两脚羊充作军粮,实则,在楚人眼里,晋人,其实早就和野人差不离了。

其实,乾人视我燕人,也是和蛮族差不多,称呼燕人为燕蛮子嘛。

这分家日子久了,就不是一个家了,也不是兄弟之间的问题了。”

“说重点吧。”剑圣说道。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再造诸夏之辉,止戈天下。”

“让燕国,一统诸夏?”剑圣其实早就猜到郑凡准备说什么。

“对,就是让燕国,一统诸夏,灭乾,灭楚,灭掉夹缝之间的那些小国,让整个天下,再度凝一。

自此之后,不再有燕人、晋人、楚人、乾人和什么梁国吴国越过这些称谓;

大家,

都是一家人。

一旦诸夏一统,就算是将那雪海关给拆了,野人,他敢南下么!

就算是将那镇北侯府给撤了,他蛮族,还敢东进么?

乾国的土司,楚国的山越诸部,岂敢再跳起来闹腾?

他们不敢闹腾,久而久之,即被同化!”

剑圣咂咂嘴,

点点头,

道:

“说得比唱的好听。”

“这天下之势,本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现如今,燕国,是最有能力完成一统格局的国家。”

“你也说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就算是燕国真的一统诸夏,百年后,数百年后,还是得出乱子。”

“至少,让后世之人瞧见,这大一统,到底是什么样子,自那之后,但凡要点脸想要青史留名的王侯将相,都得去做到这诸夏一统。”

“呵呵。”

剑圣显然没有燃起来。

“你别不当一回事儿,这个可重要了。”郑凡说道。

“我不是不当一回事儿,而是我不懂这些,我的眼光,只能够得着这剑身长短,其余的,看不真切。”

“但我可以向你笃定,这是功在千秋的伟业。”

“但我更知道你郑凡,不是那个一门心思想奔着伟业去的人。”

燕皇那种的,田无镜那种的,才是这样子的人。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我想去乾国江南赏花逛青楼,想去楚地听音律,可问题是现在,不敢去啊。

还想着,把这里的事儿,了当了后,

再去西边看看,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去找,老田。”

剑圣点点头,

最后,感慨道:

“说白了,归根究底,还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为了一人之私欲,成百上千万的百姓,将在战乱之中沦为枯骨。

“这话说得,像是没有我,就不会有战争一样,仗,还是会打的,甭管天晴天雨,总是要打仗的。

所以,总是要死人的,倒不如,让大家死得,更有价值一点,更为后世所说道一点。”

“不说了,不说了,你真的该去当炼气士,不说修为吧,这份口才,真的太适合了。”

“可惜了,这条路走不通啊。”

“为何?”

郑侯爷眨了眨眼,

道;

“唉,在大燕,最好的当炼气士的途径,是自宫。”

……

奉新城,

平西侯府,

隔壁。

院儿里的鸡,早早地被关进了笼子,鸡窝里,还有一只鸭被硬塞在里头,几乎透不过气。

三个稳婆,

十个从侯府里调拨过来做接生杂活的婢女。

稳婆已经准备就绪,在里屋,即将开展工作。

婢女们,烧水的烧水,递盆的递盆,煮参汤的煮参汤。

平西侯府充分发挥了睦邻友好精神,

邻居家产子,热情地递出了双……不,是好多双手。

侯府大管事肖一波就立在那里,负责统筹。

反倒是老婆婆,就搁那儿杵着,想帮忙搭把手啥的,发现自己真的没什么可做的。

但这个时候没事可做干等着才叫真的煎熬。

三爷坐在院墙上,三条腿微微摆动。

手里头,转动着一把剪子和一把匕首,都是新设计打造出来的。

三爷是压轴的,这是防止最坏的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