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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小当家第90节(1 / 2)





  皎然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何时起,到底耳濡目染学到了凌昱待人的精髓。

  “嘴巴放干净点!”倒是飞月,时刻不忘保护皎然这个主子。

  丁履嘴里含糊不清地像在说什么酒言酒语。

  但鬼才会信这是一个醉人呢。皎然就是做这行当的,焉能不知这酒有多醉人,此时的酒多半更像后世的酒味饮料,这一小坛,便是皓哥儿也喝不醉,且丁履这光景上街估计人人喊打,哪敢又哪有钱去打酒,这小酒坛子里,还不知是酒是水。

  皎然向前走了一步,“今日来此,是诚心想请问先生,是否有意卖出这宅子。”

  皎然站得笔直,说话也娇声细气,丁履一听就觉得这是一个闺秀,但寻常闺秀哪会上街跟人谈生意,只怕是某些官人商贾的女人,这种别有风骨的女子,在勾栏往往最受追捧,不易尝的一点朱唇,能压垮这样的柳腰,才最是得趣。

  不过可惜啊,有没有趣都不干他的事,一来不知背后是何方大佬,丁履得罪不起,二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丁履现在确实需要银子周转,修葺这宅子是痴人说梦,如何还债才是燃眉之急。

  “一万两。”丁履狮子大开口道。

  呵呵,若是在初承伯爵时,或许还值这个价钱,皎然不理会丁履脸上对她的轻浮之色,径直取了地上一块烧成炭的木枝,走到丁履跟前开始在地上写写画画。

  “如今京城贵人所居,最贵的当属翘山国公府,值二十万两,这是京中四大华宅之最,另外三宅次之。南静王的王府连亘数坊,市值十万贯,也就是十万两,于太傅的宅子乃圣人所赐,值三万两,内城一座两进宅院,值五百两,三进的宅子值数千贯。”

  皎然顿了顿环顾四周,接着道,“先生的祖宅初建时当得上万贯,若是完整之躯,此时售卖也在万两之上,但如今尽成墟土草灰,若是易主,还要拔土重修,与其说卖宅子,不如说是卖地皮,依我之见,堪值二千两。”

  从一万两到二千两,可谓是一落千丈了。丁履当即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就差跳起来骂爹,“你当路边捡条狗呢,打的什么算盘,不卖了不卖了。”丁履越说越气,“出来卖的□□还敢跟爷讨价还价,我还嫌你的钱脏呢。”

  皎然拍拍手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朝飞月轻轻挥手,抱手站立的飞月当即就跨步上前,揪着丁履的衣领“啪啪”甩了两巴掌:“收好你的臭嘴!”

  丁履本待要反抗的,哪能叫一个臭娘们站到他头上撒尿去,却惊愕的发现自己像被点了穴一样无法动弹。

  诚然飞月是没点穴的,只是飞月的功夫,对付丁履这么一个除了嘴巴硬,哪里都不硬的男人,实在是太省力气了。

  看着丁履愣愣的眼神,还有脸上的红印,皎然笑道:“先生勿恼,只是我是来谈生意了,可不是糟耳朵的。”

  丁履一个三四十岁的大男人,第一次发现无法奈何一个女子,飞月的劲和手上的刀子,都叫他噤了嘴,旋即又呐呐道:“那五千两,就五千两!”

  对于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果然是硬碰硬比较好使,飞月的功夫果然将他震慑得服服帖帖,眼里对飞月都是防备,皎然心中一笑,又跟凌昱学了一招。

  买方卖方,确实应该讨价还价一番,这是市场常态。不过皎然并不打算松口,也不想同他还价,一旦松了口,就会给人一种还能再谈的印象,碰上得寸进尺的人便是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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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房价数据参考自《宋史》,不过这是架空文,稍有改动哈

  零三(轻飘飘):哇偶,富婆啊

  皎然(要飘了):那是~

  阿蒙:采访一下,你是要求包养吗?

  零三:谢谢,我不是这种人

  阿蒙:呵呵,难怪这章坐冷板凳,你就继续坐吧

  零三:。。。

  第152章 第一五二回

  “二千两至多。”皎然音量不高,语气却是不容商量。

  皎然继续给丁履算账,“若府内未失火,先生另为租赁,这么大的宅子,一日租金少说两贯,一月便有六十贯。六十两够先生过好日子了,但今非昔比,如今贵宅残败值不了多少银两,不知先生有无他业可糊口,还望好生思量。”

  城中失火,市民改筑,朝廷官方每户给予十贯贴补1,但像这种豪宅就难了,要指望他翻修是更不可能。丁履真不知自己是不是犯了太岁,又道:“那三千两吧!”这个“吧”字已经泄露了他的底气。

  皎然笑着摇了摇头。

  丁履还待要反驳发火,正在这时,一门外传来“咚咚咚”的响声,又沉又猛,听着可不像敲门声,且外面的人像是起了劲,愈来愈大声,愈来愈急促,一声声就像踩在丁履心肝上一样。

  皎然心想陶芝芝配合得真是时候。

  那门因着用的木头好,在火灾中幸免于难,但也不是那上好的不会着火的木头,大火中烘烤之下,木质渐酥,只怕再撞几次就要破开了。

  “咚咚咚”,那声音越来越松,丁履便是想货比三家也时不待人了,等那些人进来,还不将他生吞活剥了,到时房契被抢了就更讨不着好。

  最后丁履是咬着牙根应下的,大门轰然倒下那一刻,皎然提步和飞月往后门去,不能让人看见她和陌生男子共处一天地,瓜田李下,到时是有嘴也说不清。

  两人离开时,丁履抱着酒坛子将哭要哭,嘴里似乎呢喃着“对不住”“爹娘”之类的话,皎然心中难免一紧,却也怜悯不起来,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可没人逼他往死胡同走,康庄大道不走,最后走得妻离子散家财散尽。

  “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丁履绝望地囔囔,不过在那群债主进来时,倒久违硬了回脊背,若不会装大爷,丁履这些年也没法在烟花之地混了。

  “瞎嚷嚷什么,谁说爷欠钱了。”丁履指着拿着棍子的那些人道,“想打我?打呀!等上了官衙请大老爷定夺,银子倒是可以抵消。”丁履做了做样子又道:“明日来此,爷把账全都给你们厘清。”

  有信的,也有不信的,商议到最后,留下几人轮流彻夜守着大门,以防丁履连夜逃走,毕竟这些人内心也不想闹事,账目理得干净,谁想没事找事登门求上火啊,烟花三月,去酒肆吃点小酒点首小曲儿不美吗。

  夜里皎然没有自己去丁宅,而是派了飞星叠影两个男子,还有飞月一同前去,在族长的摇头叹息下,丁履将住宅收条并地基作三契,以二千两卖与皎然,解了燃眉之急,而皎然也算迈出了一大步,不过这是后话。

  当下走出后门,拱完火的陶芝芝已经等在门外,一见到皎然就抓着她问,“如何如何?点头了吗?”

  皎然长长吁了口气,朝陶芝芝点了点头,不理她那聒噪的欢呼声,转而问道:“飞月,我方才没有露怯吧?”

  飞月想起皎然和丁履谈话时,不卑不亢,掐着丁履的七寸,甚至有些高高在上的样子,笑道,“姑娘说得很好。”

  这是错过了什么?陶芝芝有点懊恼自己怎么没进去目睹,可没办法,外面少不了她这张嘴,里头少不了飞月,她又没有功夫保护不了皎然,如是安慰自己,陶芝芝觉得自己是很重要的一份子,便又笑开了。

  皎然实在绷得累,嘴也干,拉着两人就往旁边的茶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