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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1 / 2)





  第58章

  等簇儿满脸是泪地转过身来的时候,朝雾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她没给簇儿震惊感伤痛哭的时间,不引起旁人注意,直接拉上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僻静无人的地方。

  簇儿被心头乍起的各样情绪弄怔顿了,一直到朝雾放开了她的手腕,她才稍稍有些反应了过来,忙又一把握住朝雾的手,紧紧地捏在手心里,声音微颤道:“姑娘,真的是你吗?”

  朝雾眼眶染红,水意森森。

  她抬手摘掉脸上面纱,看着簇儿道:“是我。”

  簇儿觉得自己一定又是做梦了,这个梦她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做过了无数回。在各种各样的场景下,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与朝雾重逢。

  眼泪还在从眼角往下滑,她抬起手放在嘴里咬了一下,忍着痛哭的冲突,几乎快要发不出声音,“姑娘……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朝雾把她的手反握在手心,轻轻抚蹭,硬牵起嘴角让自己笑着,“不是在做梦,我没死,我还活得好好的……”

  说着又觉不对,语气一低又道:“不过,厘朝雾是死了,你从小服侍到大的大姑娘也死了,我现在已经不再是言侯府的大姑娘,我叫心儿。”

  簇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忍哭忍得浑身都在发抖,然后便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是言侯府大姑娘了?为什么不能回去找老爷太太?”

  朝雾抬手给她擦眼泪,“老爷太太都还好么?”

  簇儿吸了吸鼻子,忍着眼泪摇摇头,“我不知道,当时您突然重病不治,丧事办完后,院子里的丫鬟都叫太太给打发了。我回了家,家里日子好过了些,就没再将我卖出去。”

  说起过往的那些事,朝雾心头的难过与伤痛比簇儿只多不少。但她这一年多吃了太多的苦,经历了太多,早就能把这些情绪压制住了。如若不是,这会儿早与簇儿抱头痛哭了。

  她问簇儿,“映柳和月痕呢?她们也都回家了?”

  簇儿又摇头,说话鼻音已经很重,回答朝雾,“映柳死了。”

  朝雾一听便猛怔住了,忍了这么久的眼泪,终于还是从眼眶里滚了下来。她没抬手去擦,只盯着簇儿,发音艰难,“怎么死的?”

  簇儿忍片刻道:“姑娘下葬三日后,映柳就服毒自杀了。她就死在我和月痕面前,眼里嘴里都流出血来,我和月痕都被吓坏了,姑娘……”

  朝雾听得心头如刀割般地痛,一把把簇儿抱进怀里,一边抚她的背一边哭着说:“对不起,簇儿,是我没用,没能带着你们过安稳踏实的日子。”

  簇儿趴在她肩上摇头,“姑娘,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你……”

  她们几个丫头,和朝雾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睡一张床吃一碗饭也都是常有的,感情与姐妹并未差得太多。原以为会相伴一辈子,哪知突生变故,死的死散的散。

  两个人抱在一处哭了一阵,簇儿抹了抹眼泪又说:“映柳死前说,是她害了您,姑娘,您没有得重病,死亦是假的,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朝雾缓缓情绪,摇摇头,“别问了,厘家大姑娘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与厘家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刚才见了你,实在没能忍住,才上来与你相认。你也别对别人说,我还活着。”

  簇儿听得懂,如果她的死是府上老爷太太的决定,那么厘朝雾就是死了,即便她还活着,也没人会认她。她没了以前的身份,只能以另外一个身份活着。

  簇儿看朝雾实在不愿说,也便不再追着问,只捏着她的手,心疼道:“姑娘,你孤身一人在外,没有父母家人,是不是吃了很多苦?现在住在哪里?”

  朝雾低头苦笑一下,扯谎道:“我命好,没吃什么苦,现在都挺好的。”

  簇儿把朝雾上下都仔细看了看,瞧她身上穿的戴的都好,脸庞依旧细嫩,气色也不错,便信了她的话,放了心道:“姑娘过得好就行了,奴婢就放心了。”

  朝雾轻轻吸口气,又抬手给簇儿擦眼角,“那就别哭了。”

  簇儿点点头,把眼角的泪意收干净。

  朝雾自己也不去伤情了,更多地表现出得见旧人而喜悦。她又和簇儿随意说了些话,得知簇儿不久前已经定了亲,婚期就定在年底腊月。

  朝雾与簇儿叙完旧,最终还是没忍住,认真起神色,又问了她一句:“映柳除了说是她害了我,还说了别的什么没有?有没有说……她是如何害了我?”

  第59章

  簇儿仔细想了一会,记忆有些模糊,只道:“还说,她应该寸步不离跟着您的。”

  朝雾揪着一颗心,继续问:“还有呢?”

  簇儿原不知道映柳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以前只当是她没照顾好朝雾,导致朝雾突然患上重病离世,心里自责,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自然也都没往心上放。

  她想不起来别的了,摇了摇头道:“好像没有别的了,因为姑娘病重离世,当时我们都太难过了,她来来回回就这两句话。”

  朝雾轻轻抿下一口气,不再多问,把簇儿的双手交叠着握在一起,语气温和对她说:“簇儿,我的事你不用多管,全当什么都不知道,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

  簇儿自己心里也十分明白,自己就是想管,也管不着什么。自从她不再是侯府的下人后,连那些王公贵族之间的琐碎事,知道得也都很少了。

  她点点头问朝雾,“姑娘,你这会儿住在京城哪里?簇儿若是想你了,可以去找你说说话。”

  朝雾并不想让往前的熟人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便敷衍了道:“不是什么容易去的地方,我还记得你家在哪里,我若闲了,可以去找你。”

  簇儿一副怕见了这一回没下回的样子,抽出手来紧紧握住朝雾的手,语气微急道:“那姑娘若是闲了,一定要来找奴婢。”

  朝雾点点头,嘴角笑意柔和,“一定。”

  看朝雾答应得肯定,簇儿这才放心了些,却还是一副舍不得松开手的样子,那眼里心里,都巴不得还能像以前一样,日日跟在朝雾身边。

  朝雾却不能再与她久站,心里即便有再多想说的话,也只能全数吞回肚子里。她和簇儿又说了两句无关紧要的,安抚住她的情绪,便脱开她的手转身走了。

  簇儿站在原地看她走远,忍着没喊出哽在嗓子里的“姑娘”,眼泪又流了几行。

  ***

  秋若自朝雾走后,就站在巷口东张西望等着她,没敢挪步子。等了好一气,终于把朝雾等了回来,她忙迎上去,着急问朝雾:“夫人,您去哪了?”

  朝雾笑笑,从袖子下伸出手来,白皙纤长的手指上多了枚蓝色戒指。她送到秋若面前让她看看,“刚才瞧着这个青金石的戒指很是喜欢,犹豫着没买,又回去给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