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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法医秦明系列5)第26节(1 / 2)





  大家都点头。

  “这样想,一切就合理了。”我说,“翻动尸体的,正是第二天一早赶回来的杨少业。他抱住了原本靠在墙根的操英华,见她面部有伤。将操英华放倒在地面的时候,他就已经起了杀意。”

  “那么,证据怎么找呢?”杨大队问。

  “杨少业以前是不是当过兵?”我问。

  杨大队点头。

  我拿起摆在一边的绿色绳索,说:“这绳索,就是军人平时用来打包行李的背包带,断端十分整齐,是被锋利的匕首割断的,一般都是军用匕首。”

  “有匕首为什么要掐死人?”陈诗羽问道。

  “匕首杀人是要流血的。”我说,“那就不利于伪装现场了。”

  “明白了。”杨大队说,“我现在命令还在上海工作的同事,立即拘留杨少业,并带着他平时的行李,—起回湖东。”

  “只要找到另一截背包带,就可以进行整体分离鉴定,确定勒死人的绳索就是从他的背包带上截断下来的。”林涛说。

  我补充道:“还有,现在动车购票都实名制了,查一查他身份证的购票记录,—切自有定论。”

  “可以回家喽。”林涛转脸对陈诗羽说,“后天是你的生日吧?我们庆祝一下?”

  第二天一早,杨大队就来到了我们住的宾馆,告知我们好消息。

  据杨少业交代,他接到电话时,只知道家里出了事,却完全没有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26日早晨,杨少业乘坐最早一班动车赶到了湖东,回到村口的时候,恰巧看到了孙闲福骑摩托车送王壮英到村口,二人举止亲密。

  躲在一旁的杨少业已经醋意大发,却没想到回到家里看到的是自己的至亲已然死亡。这种双重打击,让杨少业几乎疯狂。他趁王壮英不备将其掐晕,然后思考伪装自杀现场的办法。正在他切断自己背包绳的时候,王壮英出了一口气。

  杨少业吓了一跳,立即用背包带继续勒王壮英的脖子,直到她丝毫没有生命体征。

  杀了人的杨少业趁上午时分村里没有行人,悄悄将王壮英转移到山里,伪装了一个缢死的现场,随后忍痛离开湖东,到上海继续装作没有事情发生的样子。

  第七案 孩子们

  世上存在着不能流泪的悲哀,这种悲哀无法向人解释,即使解释人家也不会理解。它永远一成不变,如无风夜晚的雪花静静沉积在心底。

  ——村上春树

  1

  在韩亮发动汽车的一刹那,我改变了主意。

  “等等,我记得,还有一具白骨,我们还没了解情况吧?”我说。

  “那不是交给他们勘查二组进行了吗?”林涛说。

  “可是,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能袖手旁观吧?”

  “我们就这几个人,也总不能全省的案子都过问一遍吧。”林涛显得有些反常,好像有一些怠工的情绪。

  “师父说过,首问负责制。”我说,“既然我们在第一时间就过问了此事,那么我们最好就管到底。”我坚持我的观点。

  “那……那……那小羽毛明天过生日怎么办?”林涛低着头,说出了心中所想。

  “哦,我说怎么了。”陈诗羽说,“谁要过生日了?再说了,和你们在一起办案,生日过得才比较印象深刻。”

  说完,陈诗羽看了一眼韩亮。

  韩亮毫无察觉,转脸看着我说:“到底怎么办呢?”

  我笑了笑,指了指前方,说:“走,县公安局。”

  杨大队看到我们回来,显得有些吃惊,一脸惶恐地看着我们说:“怎么了这是?又有啥事儿吗?这案子证据没问题了啊,我……我没和你们说吗?”

  我被杨大队吃惊的表情逗乐了,开玩笑地说:“技术室等级评定。”

  技术室等级评定是公安部要求各省省厅组织的一项考核,每两年一次,就是对各地刑事技术室的人员、设施、装备以及工作情况进行综合评定,形成一定的分值。然后根据分值,分别把技术室评定为“一级示范技术室”“一级技术室”和“二级技术室”。

  为了能通过领导层面把技术室建设成标准化,省厅也把这项工作关联到各地的绩效考核中,因此各地都非常重视技术室等级评定工作。

  其实,我省是在逢奇数年的年初进行评定,所以今年并不是技术室等级评定年,但是听我骤然这么一说,杨大队立即涨红了脸,慌张地说:“我们……我们材料还没准备,今年怎么搞突然袭击了?”

  我哈哈大笑,说:“开个玩笑而已,别紧张。”

  杨大队拍了我脑门—下,说:“吓死哥了,敢来玩儿师兄了?”

  我嘿嘿一笑,言归正传,说:“我只是放心不下那具白骨。”

  “哦,那具白骨啊。”杨大队说,“我刚才初步了解了一下,通过初步尸检,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外伤痕迹。但稳妥起见,我已经向局党委汇报了,要求各派出所排查符合条件的失踪人口,寻找尸源。找到尸源,可能就水落石出了。我昨天不是说过吗,我们这里到山里自杀的人以及误入山林饿死的流浪汉,还是蛮多的。”

  “你们这里是山区,寻找尸源可没那么容易吧?”我皱起了眉头。

  “确实。”杨大队说,“尤其是居住在山里的人,不太好逐一查实。”

  “关键是寻找尸源的条件得弄准了。”我说,“不如我们今天去看看吧,多一组人测算年龄、身高,也多一分把握。”

  “这个我有自信。”杨大队说,“我们林海法医,那可是法医人类学毕业的硕士生。”

  “林海?”我在脑海里寻找着这个名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我记得杨大队你手下的法医,不是有两三个吗?这人是新人?”

  “林海,听起来和我像兄弟似的。”林涛连开玩笑都开得无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