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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9)(2 / 2)

  在观众沉浸到美人鱼表演中并为舞蹈为之伤心落泪时,钱长喜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晚上,他不受自己控制地操纵着轮椅,从被清空的VIP通道口驶向报警器处,这次没人阻拦,他成功地按下了报警器的铃声。

  灯光缓缓照亮世界,捂住脸哭得像个孩子的钱长喜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片被黄线阻拦起来的通道,就是李一悦溺亡时刻,他行驶过的通道。

  嗡嗡嗡刺耳的报警器声音响彻整个海洋馆,钱长喜的身边不知何时站立了几个人。

  钱长乐先生?沈槐轻轻敲了敲轮椅挡板,清脆的声音惊醒了面前的人。

  钱长喜,应该说是钱长乐抬起了头,露出那双被泪水浸红的眼眸,神情悲伤又绝望。他凝望着海底,没有看到那道白色身影后才轻轻松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们的来意。

  他被人请到了海洋馆会议室里,坐在钱长乐对面的就是卸下装扮一脸柔和的孔女士。

  钱长乐似乎是怕他的弟弟再次掌控他的身体,所以他叙述的非常快。周谠等人也早就询问钱长乐的意见拿出了录音笔。

  一切和沈槐、周谠他们猜测得差不了多少,8岁时活下来的那个孩子,是哥哥钱长乐。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钱长乐爱慕着李一悦,这爱慕在很多年前就开始了。

  两年前我不是第一次遇到李一悦,当时我还没有遇到车祸,偶然间我在一起深潜的朋友手机里看到了李一悦水下跳舞的样子,我对她一见钟情,于是我从海岛赶回来结果路上出了车祸,我在医院住了三个月。

  没过多久,我就我察觉到我的身体里住了别人,因为照顾我的护士说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前一天还高高兴兴地吃苹果,后一天就把苹果丢到垃圾桶里说对苹果过敏陆陆续续几次,我觉得我的弟弟回来了。

  因为他小时候被苹果核卡过喉咙,从此十分抗拒吃苹果。

  沈槐望着钱长乐努力压抑住情绪的脸,微微抿嘴,觉得此刻他的内心一定在激烈翻涌。

  他的双胞胎弟弟用他的身体,害死了自己爱慕的女人。

  在钱长乐的叙述中,沈槐他们渐渐填充他们原先的猜测。

  刚开始第二人格钱长喜出来的不算多,但后来钱长乐每天都去观看李一悦的美人鱼表演,不知道是对哥哥钱长乐的嫉妒还是对钱长乐的占有欲,第二人格钱长喜开始发脾气。

  第二天醒来的钱长乐也多次看到被摔到地上的枕头和床边笔记本上泄愤的不许去等深刻笔迹。

  但他克制不住自己,在没能安抚弟弟的情况下,也害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沈槐等人继续望着他,最大的疑惑就是钱长喜是如何致使李一悦溺亡的。这到底是纯粹的意外还是钱长喜真的使了什么手段?但这手段他们却一概不知。

  沈槐将自己的猜测说给钱长乐听,眼睛亮亮的:是这样吗?

  钱长乐望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慢了十分钟,不是要故意卡文的!!实在是写不完了呜呜呜而且后续我还得再捋一捋,明天争取结束这个~

  今天没有小剧场了,晚安么么叽

  第42章 药物 没人稀罕你这条烂命

  美人鱼溺亡事件的当事人只有钱长喜、钱长乐和李一悦, 从仅有的监控录像中压根看不出来钱长喜动了什么手脚,而从当事人李一悦的嘴里她显然也是一个脱线不仔细的人, 在她看来钱长喜什么也没对她做。

  这会儿多双眼睛就炯炯地看着钱长乐,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钱长乐略有些紧张地捧着装满热水的纸杯,轻轻润了润嗓子后才镇定道:9月15号左右我的身体就不受我控制,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但长喜他越来越暴躁。17号我第一次在纸上看到要她死的言论,我知道事情已经越来越糟糕。

  我当时有两天没去海洋馆, 也去了医院精神科想要看看但等我进去后,我的记忆就紊乱缺失,不记得在医院里面发生了什么,医生也只是给我开了一些镇定剂。我不确定是不是长喜当时掌控身体然后掩盖了过去。

  我开始逃避海洋馆, 但每当我清醒后, 我都能看到微笑的李一悦长喜掌控了身体, 他每天都延续我之前的安排。我想阻止, 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清醒时质问他、求他。

  后来我发现长喜每天都带着保温杯去海洋馆,里面装着他每天熬煮的适合秋季养生的茶水, 然后在里面下了右美沙芬。

  右美沙芬?我记得这是抑制咳嗽的药, 沈槐对这个药有一定的了解, 毕竟他每年秋冬季感冒咳嗽时也会时常备这个药,李一悦女士对这个药有不良反应?

  他思忖着又看向站在钱长乐旁边的亡灵李一悦,发现她点了点头,小声说:我吃了会有些兴奋、头晕,但没有严重到中毒的地步。

  钱长乐也跟着点点头:她有些不良反应, 会头晕兴奋、精神振奋。

  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 李一悦每天都因为忙着舞蹈表演精神疲惫, 但在喝完钱长喜分享的加料茶水后头晕睡不着,人也愈加振奋,这也导致她将大半时间都用在舞蹈上来消耗自己的精力,误以为自己还不困。

  长喜他有这个念头主要与前不久的新闻有关,钱长乐叹气,神情带着一种赴死的坦然,新闻上说有个儿童因为服用右美沙芬中毒抢救无效死亡,那个视频中还介绍了一些服用右美沙芬产生严重不良反应的案例,所以他连续半个月都循序渐进地给李一悦下了药,只是表演当天李一悦没喝他很聪明,知道这种药不是毒药,就算检测出来也不会有事,毕竟它的主功能是止咳。

  钱长乐抿嘴:每当我想阻止的时候他就会重新掌控身体,我曾在晚上给李一悦发信息但她一直没回,也没当回事。后来我再次醒来就是27日晚,李一悦已经因为脚抽筋坠入海底我想按报警铃,但他一直阻止我

  沈槐脑袋都大了,询问周谠:李一悦的尸体还在吗?

  她家人已经送去火化了。所以目前无法检测出李一悦身体里的残留药物。周谠也很无奈,毕竟钱长喜下的不是迷药,更不是毒药,他这种行为目前都称不上是故意伤害罪,因为故意伤害罪有一条是必须要造成人身一定程度的损伤,比如身体某组织的残缺或损害了人体器官的正常功能,比如味觉、听觉、视觉某一方的丧失[1]。

  钱长乐交代事情始末,他自从目睹李一悦的死亡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一直逃避蜷缩。这会儿他道:我知道这种罪名不好判,他没有直接造成一悦的死亡,但你们可以去我家里找找抽屉里的一个蓝色笔记本,里面有我和他的交流,不知道被他销毁没。

  还有你们可以查查他的用药记录,他在各个药店和别的特殊渠道买了很多右美沙芬。

  在场的外行一听,都觉得这事儿新奇又荒谬,比如王馆长就很好奇地问:你弟弟为什么要杀李一悦,只是简单地为了报复你吗?

  钱长乐摇摇头,神情低落: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应该是报复吧。

  如果你愿意接受催眠的话,我们可以聊聊,激发出你身体里的那个人格,找到他伤害李小姐的真正原因。孔女士温柔地提出意见,同时也很无奈,但目前听你的言论,论身体掌控能力你不如他。所以这也存在一个问题,就是他出来后可能会全力压制你的存在,你可能又像前几天一样,再也出不来。

  只不过前几天是主动逃避,这次便成为被动隐匿。

  而且他出来后有了防患心态,再想成功催眠他难度会激增。孔女士将选择权交给了钱长乐,但他沉吟片刻后先暂时摇了摇头。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去祭拜李一悦。钱长乐现在对李一悦的离开极度歉疚,在得知李一悦被埋在龟寿碑后,不顾现在晚上十点,只想先去见见她。

  我怕再迟一点,他可能会出来。钱长乐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周谠,毕竟他是这里唯一的警察,他目前的行动肯定是需要得到警察的许可才行。

  周谠点点头,预备和沈槐两人一起护送坐轮椅的钱长乐去龟寿碑,不过在送他去之前先绕到将孔女士送回了家。

  抵达龟寿碑后,沈槐推着钱长乐来到李一悦的新墓碑前,一起凝望着昏黄灯光下年轻恬静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