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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2)(2 / 2)

  好像他再动作一下,这只小兽就会把他整个撕碎。

  李渡猛然被这双明显不是人类的眼睛盯上,吓得直接跳脚蹦出去八百里远。

  佣兵团的人百里挑一,全都经过无数次战场的考验,尤其直属于徐南起手下的团队,相护不知道走过了多少血池,才立下赫赫功绩。

  因为任务的特殊性和血腥性,佣兵团可以比一般军人弱上半数,可对危险的察觉力却是别的军种的数倍,不然就是几十条小命都不够他们作的。

  而刚才那么一瞬间,李渡恍惚竟然觉得自己被要命的巨物异形盯上了。

  完全不是面对虫族腻腻歪歪杀不尽的脚软无力,而是见面就直接失去对全身肌肉的控制,只能躺下等死的毛骨悚然。

  小孩儿仿佛无机质宝石的一对眼睛像蛇类的瞳仁一样,盯上就没眨动过,配着那一头奶白的卷毛精致的好像个假人。

  李渡抖了抖肩膀,隔着老远指着这小崽子问道:老徐,这什么东西。

  这娃崽子可不是个人。

  被点名道姓的小孩儿脸上仍然没有一点情绪,白皙的脸蛋上还挂着两道刚刚委屈巴巴留下来的泪痕。

  李渡对他的忌惮感却是直线上升,恨不能立马让徐南起这个傻白甜把这吃人肉的狼崽子给放下来。

  偏生那老父亲还一脸慈爱的把白团子向上托了托,背对着小孩的脸上全是大家长的溺爱。

  他侧目看向警惕的兄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别吓到我儿子啊我告儿你。我养的,和他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关系。

  少年说着,把李渡差点气个够呛。

  他眼睁睁看着那要吃人的小东西一秒变成了委屈脸,抽着气,白软的两只手臂细细环绕到了少年脖颈上,两只小手仔仔细细在少年脖颈后打了个结,就这么把自己挂到了少年身上。

  脖子、脑袋,那可都是一招能要命的东西。

  李渡彻底结巴了,他手指颤抖着指着那父慈子孝的两人,徐南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他妈就不是个人!你脖子随便露给他?!

  这是他们冷静理智的队长该有的态度?!!

  谁不是人,怎么不是人了,李渡,说话客气点。

  少年皱眉,托着崽子朝里边走去。

  异种本来就有分化成人形的可能,因为之前与人类的相处,这些智商丝毫不低的小家伙们也完全能理解融汇星际语。

  小家伙现在还被人类弄得一身伤,又在这被人指着鼻子骂,就是个脾气再好的都忍不住,更别提八十九本来就不是个温顺的种,而现在却老老实实趴在他怀里。

  也不知道是遭了多大罪。

  这么一想,徐南起觉得自家崽子真是委屈可怜极了。

  他喊停跟在身后还准备嘟囔的李渡,下令:我看你是闲的没事干,这里也用不着你,出去跑五十公里。

  李渡本能的站直接令,等那人身影都看不着了才做狰狞脸:屁!

  这是什么兄弟???

  有了儿就忘了兄弟吗!

  八十九小心倚在少年怀里,手指揪着徐南起的衣领,半句声也没出。

  小孩儿有些迷茫。

  他对徐南起的身份一无所知,在此之前,只知道这人是他的小跟班,是他自己的人类。徐南起一天到晚有十几个钟头都扔在他身上,异种也理所应当的认为这人身边就该全是自己。

  可这次出来,却发现事情并不是如此。

  小孩儿鼻尖耸了耸,眼内暗波流淌而过,抓着少年的手指更用力了。

  到处都是别人的气息。

  厌恶至极的陌生气息侵绕了他的所有物,彼时被徐南起的血味掩盖,八十九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重点,而此时亲眼见了那人亲亲密密的一爪子伸过来揪住少年,现在身后又传来杂七杂八的队长!老大!老徐,你这是怎么了!的问候声,他几乎要压不住心底的疯长恐慌感和阴暗。

  它天生就已经是少年最厌恶的物种。

  而他身边还有很多可替代它的人类生命。

  等少年知道它的身份,是不是哪怕一丝怜悯都不会再分给它。

  徐南起不知道自家崽子内心的暗潮涌动,只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小孩儿更用力了,勒得他枪口死疼。

  少年蹙着眉,没吭声。

  小崽子突逢巨变,从出来就不对劲儿,徐南起一直感觉得到。

  他这人糙惯了,只知道有些东西,他用命去换也值得,可对于软言安慰这一样式的相处,还真是从来没试过。

  于是现在也只能干巴巴的抱着团子,朝一众满脸好奇、怒气的佣兵团的人道:没大事,该干什么干什么,美然,准备一下异种检测。

  被点名的女生皱着眉把视线落在自家老大怀里的那个崽子上,慢慢道:是,不过我觉得,队长你更应该先被治疗一下。

  徐南起没说全身伤的来源,自然也就是不能说。

  身在这个时代,就是哪一天命丢了也不稀奇,更何况受伤的人是徐南起...那真是更正常不过了。

  怒气冲冲准备给自家老大报仇的佣兵团凝重的脸色慢慢散去,而后开始围在徐南起身边打量那陌生的小东西,别说八十九,徐南起都被看得发毛,尤其看着属下那一脸探究准备试探过来的爪子,他面无表情地拍掉:我看留下的人都闲的很那。

  报告队长,我事多的肝不过来了!

  哎,不闲不闲,我那SKY枪还没练好呢,我走了走了,队长,你要哭了声别太大啊,吵着我们!

  杂七杂八的声音立刻想起来,众人勾肩搭背的利索冲出去,留下几名穿着佣兵团医护装的年轻人淡笑着摇了摇头。

  秦美然眼中笑意划过,睨了眼这次罕见没鬼哭狼嚎的队长一眼,侧身:走吧,队长。

  臭着脸的队长大人尴尬抹了把鼻子,恨不能把自家小崽子的耳朵给包起来。

  听听,听听,这就是治下不严!

  他就该把这群精力旺盛的狼崽子们一个个丢到训练场里去八天八夜,看还能说出这些叫他颜面尽失的话来不!

  徐南起怕疼这事在队里是个人尽皆知的秘密。

  少年嚷得最夸张,可冲得也最狠。

  没人怀疑徐南起的能力,怕疼这点不足为提的缺憾,也在这一笔一笔的功绩下也被一点点遮盖,外人提起来,也就只知道佣兵团队长是个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战术天才。

  徐南起觉得自己一点脸面也无了。

  他擅闯总部,身份未知,自然没有人会手下留情。

  不过那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小崽子满身血痕的模样,对于自己伤情如何还真没怎么在意,这时候被关进无菌室里,冰凉的消毒液往伤口上一怼,五颗弹头生生从肉里剜出来,才一脸生无可恋地盯着头上刺眼的白光。

  秦美然处理惯了这些伤口,动作利索又快速。

  她将子弹丢到一侧的消毒盘里,捏着镊子的手禁不住颤了下。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盯着,那恍如有实质的视线从一开始就粘腻地粘在他们所有人身上,而此时更像是隐忍地穿透了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就落在她手上,似乎只要出一点错,或者逾越一点,就会被它撕成碎片。

  佣兵团的人,从来都相信自己的直觉。

  队长,那异种

  她整理好工具,沉吟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