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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咬(2 / 2)

  季糖轻叹口气,他抬起手,捏紧被子,强迫让自己睡觉。

  季糖一觉睡得很沉,最后是被院子外的动静给吵醒。

  院子里躺着裴先生。

  季糖一时睡意全无,连忙翻下床去查看。

  他跑到院子内,看到的第一眼,便瞬间愣住。

  裴先生掉出棺材了,脸着地式的趴在地面。

  而且,没穿衣服。

  只穿了一条裤衩。

  像一条光溜溜的晒太阳咸鱼。

  季糖:

  他不是给裴先生穿衣服了吗?

  还给裴先生的脸盖了一张毛巾。

  季糖:???

  他上前走几步,打量地面,没有脚印。裴先生并没有醒来,不然就不会继续躺在地面了。

  那肯定是其他鬼所为。

  季糖环顾四周,发现附近的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他一愣,连忙拨开草丛。

  他看见自己给裴先生的那条蛋糕睡衣,在慢吞吞地自主爬动。

  季糖:?

  不对,不对。

  他再将草丛拨开一点,终于看见其中的罪魁祸首。

  小黑团子叼住睡衣的衣领,小兔子则在后面推睡衣衣摆。试图将这件睡衣给偷偷藏起来。

  它们甚至没能及时发现季糖的存在,在继续藏睡衣。

  它们合作得很累,发出啾啾叽叽的气喘声。

  小兔子的绒毛已经沾满类似汗水的东西了。

  季糖沉默片刻,径直伸手过去,将那件可怜兮兮的睡衣扯起来,连带着揪住睡衣的小黑团和小兔子。它们像一根葫芦串,挂在被季糖拿起的睡衣上。

  小兔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彻底懵了。随即它出叽叽叽的惊叫声,猛地往地面跳,连忙逃走。

  小黑团则是直接飞走,时不时掉下一些类似猫毛的黑气毛,以此假装自己是果果。

  小兔子也边跑,边把自己的兔耳朵给捏起来,捏成猫耳朵的形状,也假装自己是果果。

  它们就差喵喵叫了。

  只可惜它们只能叽叽啾啾。

  季糖:

  他想起上次拿果果挡住贺知夜的亲吻的事。

  果果早已成为顶级背锅猫。

  季糖大概能想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抢衣服。

  因为那条衣服,是季糖穿过的。它们不喜欢让裴先生穿那件衣服。

  算了算了。

  季糖叹口气。

  不过还好他没有拿新裤衩给裴先生穿,让裴先生留了一条裤衩,不然结果真的惨绝人寰。

  他待会出门再给裴先生买件合适的衣服。

  季糖回到裴白舟的身边。

  青年仍是脸着地趴在地面,光溜溜的身体就这么被太阳炙晒。季糖摸摸他的身子,果不其然,本应冰冷的皮肤被晒得很热。

  再这么下去,裴白舟可能真的会变成裴黑舟。

  季糖抬起胳膊,费力地将裴白舟翻过身。

  青年英俊的面庞,不知被哪名厉鬼拿来记号笔在上面涂鸦。紧闭的眼眸被画上黑乎乎的黑眼圈,脸颊有三条黑色猫胡须的图案。这看上去并没有削减他的英俊,反而有点反差萌。

  季糖轻叹口气。

  他用力地将裴白舟搬回棺材,然后捡起地面没有被弄脏的毛巾,继续盖在裴白舟被画花的脸上。他转过身,从卧室里搬过来一张小床单,然后盖在裴白舟只穿了一条裤衩的身体上。

  看起来起码不这么惨了。

  不过比起给照顾不会动的裴先生,最根本的解决方式是让裴先生醒过来。

  季糖从那沓写满带我出去血字的纸中,看得出裴先生并不是自愿沉浸在黑暗中。

  他为众人努力这么多,最后却在众人之中被砍断头,尸首分离,被封入冷冰冰的棺材中。但灵魂仍是挣扎着想要看这世界一眼,想寻找这世界有没有他想要的美好。

  季糖先回到卧室,决定查一查裴先生生前的故事。他在搜索框输入裴白舟。果不其然,一条条关于裴白舟的词条出现在他眼前。

  裴白舟出生于民国初期,从小在外国长大,家境很好,学历很高,本来要留在外国继续学习,可最后却因为五四运动爆发,毅然选择回国,成为一名作家,用锋利的笔尖去戳醒这个世界。

  他回国的时候,很年轻,才十九岁。最后被反动派拉上刑场之时,也仅仅只有二十二岁。

  他一生都在为他最爱的世界作斗争,年少时的满腔热血都赋予这个世界。最后却死在他最厌恶的封建刑法中,头颅和身体跌进腐臭的泥里,再也无法站起来。

  季糖也从网络中了解到他的身世。

  他的父亲很有钱,可母亲只是一名农村妇女。他的母亲,最后的结局是被父亲卖到山村里当冥婚的新娘。被活活埋进棺材里,在无边的恐惧中窒息而死。

  想必裴白舟一定很厌恶冥婚之类的封建文化。

  可他死后的魂魄还困在冥婚之中,无法脱身而出。在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中一年又一年地煎熬着,哪怕是最强大的厉鬼,也会因此崩溃。

  季糖也想明白,为什么他进入棺材后,裴白舟会用意念帮他打开被封起来的棺材盖子,让他出去。

  裴白舟不想季糖来到这种地方。

  他生前一定是一个很正直温柔的人,即便经历过无数黑暗,死后心底也尚存一丝柔软的善意。

  季糖轻叹口气。

  同时,他突然想到什么。

  裴白舟能用厉鬼的意念帮他打开棺材盖子。

  这代表裴白舟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只是身体不能动而已。

  灵魂仍是能感知到外界。知道有人进入庙宇之中,知道有人躺进他的棺材内。

  季糖:

  裴白舟也当然能感知到他被连人带棺材地给抬回家、被摔到泥潭里、被扒光衣服

  季糖整个人不知所措起来,脑袋嗡嗡地响。红晕彻底漫上他的脖子与脸颊,连带着耳朵根一起泛红。他瞥一眼院子内的裴白舟。

  他觉得该个青年好好道个歉。

  虽然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季糖硬着头皮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看关于裴白舟的资料。

  裴白舟除了会写批斗社会的文章外,还会写情话。

  在那个封建的社会中,很少有人敢于着笔这些儿女情长。

  他写出的情话,自然很撩人,像咕嘟咕嘟冒着泡的草莓汁。他的情话被人印成书在市场发售,连他本人也被无数民国少女追捧为民国才子。

  很多人都猜测他是否早已有恋人,才能写得出这些充满浪漫感的情话。

  但裴白舟却表明他从没谈过恋爱。这些情话,是他要送给他未来的恋人。

  每天一句,送到他们白头偕老为止。

  季糖看着他写过的情话,即便这没有说明是写给谁的,但他耳朵尖还是会泛起淡淡的红晕。

  贺知夜在发布会里对他嘀咕几句,他都会羞得成不样。如果换成裴白舟这种,他恐怕会不好意思到连夜离家。

  裴白舟醒来后,应该不会再把情话挂在嘴边。

  季糖安慰自己。

  他捂住自己的耳朵尖,让红晕消退一点。

  不过比起这些,季糖觉得自己还是先给只穿着裤衩的裴先生买件衣服。

  还要给裴先生道个歉。

  而且季糖得去一趟宠物店。

  他和傅临山约好过,要是傅临山帮他将裴先生带回家,他就给傅临山买兔子草。

  季糖也想不太明白傅临山为什么要吃草。

  可能是因为附身之物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