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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咬(2 / 2)

  他攥紧符咒,用力地扯了扯,扯到手心泛红,符咒仍是像生长在棺材中一样,根本撕不动。

  季糖:

  他可能得回家找人来帮忙。

  季糖很不好意思地缩回手,对青年道:抱歉,裴先生,我自己一个人好像帮不了您您等等我。

  季糖费力地推开棺材板,从棺材中脱身而出。

  他那身血红色的嫁衣在这几番动作的折腾之下,被扯得有点破,沾染着不少灰尘。

  季糖半坐在空旷的庙宇中,气喘吁吁,脸颊带有淡淡的红晕。

  他方才明明亲的是一名冷冰冰的鬼魂,可他的嘴唇却烫得很,那种奇怪的触感挥之不去。

  季糖的脸更红了。

  他慢吞吞地站起身,从庙宇中的一扇窗户向外看去。

  天边已泛起淡淡金光。

  天亮了。

  季糖还是没能将这名厉鬼带回家。

  虽然上次他也没能及时将傅临山带回家,但他起码可以跑到傅临山的医院里露营,软磨硬泡地让对方跟自己回家。

  可现在的这位厉鬼

  根本没有醒来。

  连对话交流的机会都没有。

  更不用说软磨硬泡。

  即使季糖在这里住上一百年,恐怕这名厉鬼也不会知道他的存在。

  这是传说中的植物鬼吗?

  季糖有点苦恼。

  他翻看起APP中关于这名厉鬼的提示。

  生前是敢于批斗社会的民国作家。被人砍断头颅而死。死后的魂魄,被囚禁于他最讨厌的封建习俗冥婚场景之中。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生不如死。

  他生前最讨厌的东西,死后无处不再地在折磨他。

  他甚至不能醒来,不能离开这里,不能说话和挣扎,只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静静地忍受折磨。

  这比谢立的听不见,贺知夜的看不见,更加令人痛苦。

  明明魂魄还在,却不能再看这世界一眼。

  季糖一定得找到带他出去的办法。

  等到裴先生能够醒来。

  季糖不会再让他身处于压抑恐怖的冥婚场景中。

  而是为他举办一场真正的婚礼。

  圣洁、公正、光明。

  季糖慢吞吞地站起身,瞥一眼时间,准备先回家找其他厉鬼来帮忙。

  他自己一个人肯定搞定不了。

  再说现在天亮了,也不会有任何可利用的灵异线索出现。

  季糖扭过脑袋,很不好意思地对孤零零的棺材道。

  裴先生,您等等。我很快会回来找您。

  季糖走出荒地,在荒地入口的一棵大树下找到自己的大衣。

  他穿上大衣,骑上公共单车,摇摇晃晃地骑出荒野。

  季糖坐着出租车回到家之时,已是中午。

  小兔子第一个跑到门口迎接他。小兔子站在门口,踮起小小的爪子尖,竖起兔耳朵,对季糖骂骂咧咧。似乎在埋怨季糖为什么不回来。

  季糖没有进家门,而是蹲下身,将小兔子的长耳朵揪起来,把小兔子放在手心里。

  他挠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道:傅医生,我想请您帮一个忙。

  叽?叽叽?!

  被揪住耳朵尖尖的兔子顾不着什么,拼命地叽叽叫。

  它在挣扎,想要下地。

  随即,季糖看见它剧烈晃动的身体抖下许多小小的青草根,轻飘飘地落在地面。

  小兔子将一些小小的青草藏到绒毛里,想要偷偷摸摸地当零食吃。可却因为这个无意识的挣扎,而全都暴露给季糖。

  ߴ

  季糖:

  季糖不再揪兔子的耳朵,将小兔子放在手心里,他戳戳小兔子的脑袋:傅医生,等您帮完我这个忙。我给您买好多好多兔草。

  小兔子:

  季糖没等小兔子变回人形,便将对方塞进口袋里。

  找到帮手的他,再次准备前往冥婚场景。

  季糖刚回到荒野。

  口袋里的小兔子耸动几下,从中鼓囊囊的口袋中钻出,啪叽一下软趴趴地掉在地面。黑气从它身后席卷而出,将整只兔子包裹住。

  黑气幻化成人形。

  傅临山出现在季糖面前。

  男人很高,气势冰冷,像一堵带有压迫性的墙。

  你想要我做什么?

  季糖一愣,如实道:我想请您帮忙撕一些符咒。

  那些符咒他真的撕不下。

  傅临山:为什么?

  季糖硬着头皮继续道:我想带一个人回家,然而那些符咒将他封印住了。唔,他在那里。

  季糖指了指不远处的荒野。

  他也不知道自己说得正确不。

  傅临山没说话。

  季糖:

  他从傅临山泛起冷光的镜片中,看出对方有一点点不爽。

  半晌,傅临山才轻轻地点头,冷声道:嗯。你先回去。我帮你解决。

  季糖:

  他到底回不回去。

  季糖沉默很久,最终选择回去。

  傅临山都答应自己了,他也不好逆着对方的计划走。

  季糖再次坐车回家。

  他刚一回到家,突然发现家里的小院子多出一个庞然大物。

  裴白舟的棺材。

  傅临山将整只棺材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

  回来了。

  高大的男人身穿黑色军装,站在棺材旁边。他见季糖回来,抬起半边眼,轻轻地瞥瞥棺材,示意自己已经完成任务。

  季糖走过去,瞅着这只灰扑扑的大棺材许久,扯起唇角,不知该说些什么。

  男人半蹲下身,将贴在棺材上的一个大大囍字给撕掉,然后揉碎,丢在旁边的垃圾桶。他冷声道:棺材和里面的人,我都带回来了。不过你最好别把棺材和人搬进屋里。

  季糖:为什么?

  傅临山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之意:棺材脏,人也脏。

  季糖瞥一眼棺材。

  这棺材沾满厚厚的灰尘,起码有几厘米厚。

  的确挺脏的。

  傅临山叮嘱完季糖几句,便离开了。

  季糖松出口气。

  傅临山的确将人带回来了。

  虽然这带回来的方式,的确有这么一点奇怪。

  不过总比没带回来好。

  季糖戴上手套,费力地推开棺材盖。

  里面的青年静静地躺着。连姿势都不曾改变。

  他被季糖亲过的地方,还沾染着一点小小的水痕。被他冷冰冰的面容衬得有点突兀。

  季糖泛红脸颊,拿来纸巾,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嘴角擦干净。

  按鬼导演的话来说。

  他不但拐卖了一群会动的厉鬼,还把不会动的厉鬼也给拐回家。

  还趁着对方没有知觉,偷偷吧唧一口对方的脸。

  季糖轻叹口气,很苦恼。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这种厉鬼。

  他只能找到办法唤醒对方,才能找到隐藏在冥婚场景中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