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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咬(2 / 2)

  季糖甚至有点激动。

  他连煮好的面条都没来得及吃,连忙点开网站去订购前往颁奖会的机票。

  他回来的路上,也可以顺便去叶川渊的学校。

  季糖订完票,眨眼的时间,又收到一封新邮件,来自威纳音乐主办方里的一名助理。

  这名助理说她在二十年前是谢立的助理,知道关于谢立的一些事。

  在她眼里,谢先生是一名很优秀、英俊的年轻音乐家,对生活充满着热爱。他想去环球旅行,想捐赠一所希望小学,想完成好多事。

  她说谢立在临死前,还想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哪怕这世界留给他的只有黑暗般的寂静。

  他想活着。好好地活着。

  他死前的那几天,让助理给自己建了一个小小的网络电台。

  他演奏了好多曲子,都录了下来。每三个月,都会在那个小电台随机播放一次。

  谢立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人都会忘掉自己的一切。

  但他仍是想留下点什么。

  证明自己曾来过这个世界。

  或者是假装自己还活着。假装自己还活着,假装没有遭遇哪些悲惨的事,假装还有未来。

  那个小电台,至今还在每三个月一次播放着谢立的曲子。

  但已经没有观众了。

  唯一一个观众,谢立的朋友,已经在一年前去世。

  那名助理对季糖说了这么多。

  她请求季糖能不能打开那个小电台,听一次谢立的曲子。

  就在今晚,三个月一次的开播。

  如果收视率再为零,媒体官方有权利将这个电台永久关闭。

  谢立是音乐家啊,是要有好多好多观众的。

  他肯定最不能忍受孤独。

  如果季糖不去听。

  他就一个观众都没有了,很孤独的。

  季糖看完这名助理给自己的请求后,毫不犹豫回复对方自己答应了。

  在谢立那个年代,电台应该得用收音机播放。

  季糖记得家里有一个老式收音机,能用。

  他立马起身去寻找。

  找到收音机后,他按照助理给的电台号码,调到指定的频道。

  谢立的电台在晚上十点钟开播。

  每期开播的内容,谢立生前都录好了。

  季糖把破旧的收音机放在茶几上,给自己倒了杯牛奶,然后静静地等待。

  十点钟一到。

  老旧的收音机响起模糊的沙沙声。片刻后,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磁性微哑的男声很好听,像古老的大提琴,充满着神秘感。

  我是谢立,欢迎观众们来到我的电台。

  季糖拿着牛奶杯的手一颤,内心涌上点酸意。

  没有什么观众们。

  他是他唯一的观众。

  男声依然在静静播放。

  这是二十年前上传的录音了。

  但音质没有受到岁月的侵蚀。

  仿佛谢立还在这个世界上,还在录音机的另一边,仿佛他明天还得奔赴哪场音乐会,演奏哪首曲子。

  仿佛他还活着,对生活充满着热爱。一切美好都还有可能发生。

  这期的曲子待会再演奏,我想和你们谈谈未来。

  第23章

  这期的曲子待会再演奏,我想和你们谈谈未来。

  谢立的未来?

  季糖紧紧攥着玻璃杯,杯面的牛奶泛起白色波纹。

  谢立录下这段播音时,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在那时的他眼中,想要的未来是什么?

  柔和磁性的男声,在老旧的录音机中继续响起。

  我先说说我想要的未来吧,我希望未来能参加威纳音乐颁奖大会,想看见我家的向日葵群盛开,想要努力奏出最棒的音乐,想要体会到温暖还想

  最后一句他并没有说下去,话语消失在低哑轻松的轻笑中。

  季糖知道他最后想要什么。

  想要活下去。

  活着,努力完成他所渴望的一切。

  但永远都不可能了。

  季糖抿起唇,另只手紧紧地攥住衣角,黑润的眼眸闪烁着不明意味的水光。

  男声带着笑意,换了一句话:你们呢?想要什么样的未来?

  季糖陷入沉默。

  他清楚谢立的性格。

  谢立性子一向内敛沉闷,不会和人大大方方地谈理想和未来。

  除非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说话。

  谢立临死前,可能将这期播音调到二十年后放出。

  他清楚地知道,到二十年后,自己已经没有观众了。

  他可以在那时肆意地说出自己最渴望的东西。

  那时没有人会听见了,再也没有人会议论他、厌弃他。

  所有人都早已将他忘记,他自己说什么都可以。

  但那时的谢立,永远都想不到。

  二十年后。

  他还有一个观众。

  季糖。

  那是在漫长的灰暗时光中,他的唯一变数。

  我可以听听你们想要的未来吗?录音机内的男声轻松道。

  季糖闭上眼睛。

  那时的谢立,肯定以为这段播音播出后,没有观众回答他。

  但是有的。

  少年睁开眼,温柔地注视着录音机。嘴角扬起浓烈的笑意,眉眼弯弯,像天边柔和的明月。

  他一字一顿地对录音机内的提问回答道:

  我有一个想要的未来

  是希望谢立先生能好好的。

  他要成为全世界最棒的音乐家。

  少年柔软的嗓音,似乎拥有了穿越冰冷时光的力量,能够去揉揉二十年前那名青年的脑袋,带着最温暖的温度。

  录音机内的男声沉默一会,像是听到有人回答他那般,轻轻地轻笑,但没有做出任何评价。

  那时的他,耳朵早已废掉了,听不见任何声音。

  谢谢大家和我聊天。

  接下来,便是演奏曲子的时间了。

  这期播音,谢立演奏了一首小提琴版的《卡农》。

  很温柔。

  一曲毕。

  这期播音也随之结束了。

  季糖摘下录音机耳机。

  深夜的虫鸣声以及草动声,把氛围渲染得异常寂静和柔和。

  季糖揉揉眼睛,默默把收音机收好。

  临睡前,他悄悄看了一眼明天要前往颁奖会的车票。

  威纳音乐的颁奖会在首都举行。届时,音乐界所有知名人士都会出席。

  季糖下车时,正是三更半夜。

  颁奖会在早上九点举行。

  少年背着背包,站在空无一人的车站中。

  首都在北方,温度很低。少年裹着一件毛绒雪色大衣和牛仔裤,脖间围着白色围巾,穿着厚厚的绒毛帆布鞋。整个人在灰色色调的车站中,显得异常白净。

  车站在郊外,深夜之时没有什么人。

  冬天的夜空很晴朗,璀璨的星点在天边闪烁,清爽的微风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