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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高兴,在计算材料化学领域发现了一颗新星。这一位作者有着非常扎实的数学功底和敏锐的化学嗅觉。他创造了一种新的方法,也为这片还尚且是黑暗的区域亮起了一座灯塔。

  在给予了这样高的赞誉以后,这一位计算材料学的大牛甚至还不忘补充了备注:如果可以,请将他的邮箱地址给我,我想邀请他来N大就这个领域进行深入合作。

  第42章 新年将近

  N大,下午茶时间。

  雨国多雨,这几天的天气依旧阴沉沉的,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灰色的滴水状尖顶几乎与灰色的苍穹融为一体,庭院里些微的绿色星星点点蔓延开来,一直到远方的胡同,钟楼、烟囱和哥特式尖塔。

  约瑟夫教授收了雨伞,进了俱乐部。

  现在已经是冬季,尽管温带海洋性气候使雨国四季温和,但也到了需要穿厚一些的时候。所以他穿着长长的黑色风衣,进入中世纪古堡风格的俱乐部的时候,好像是从岁月深处走出来的巫师。

  或许也确确实实是巫师吧。

  凭借着最简单的数字计算却制造出千千万万种不同用途的材料,这么一个过程也仿佛是巫术的范畴。

  他习惯性的走到窗边,在一张双人小桌上坐下,点了大吉岭和草三层塔,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展开了打印出来的一叠论文。

  在淡淡的佛手柑气息中,约瑟夫教授很快便沉浸在了这篇论述堪称精妙的论文之中。或许他的作者在鹰语的使用上还有几分生涩,但对于材料计算的理解已经令人惊叹。

  也许这是朝国最近刚刚出现的一颗新星,一块没有经过切割的钻石,看着有些陌生的一个朝国名字,约瑟夫教授想。

  在论文的审核上,一般都是匿名审稿,但是约瑟夫教授在看到这篇论文后十分激动,便在确认论文在下一期刊物上发表以后,得到了这位作者的名字。

  此时的他已经写好了邮件,打算邀请这位年轻的学者来到N大与他一起构建计算材料学的殿堂。

  他显而易见的好心情也被其他人发现了。

  于是,在安静到只有轻轻翻动书页声音的茶室之中,出现了一个温和低沉的声音:约瑟夫,看起来你的心情不错。

  约瑟夫教授抬起头,看见穿着黑色套头毛衣一下巴胡子的男人坐在了面前。

  他端着杯咖啡,从石油般的色泽来,肯定没有加过奶和糖。

  嗜甜的约瑟夫教授淡定的移开了目光:博尔图,你看起来也很好。

  确确实实好。博尔图笑着喝了口咖啡,摸了摸自己日渐凋零的头发。或许是因为他此刻的良好的心情,脸上的皱纹都舒缓了许多。

  他们两人曾经是一同在数学学科上同行的挚友,最后还是在不同发展方向的分歧上分道扬镳,但这并没有阻碍他们深厚的情谊,像是这样一个美妙的周四下午,他们都会来俱乐部喝一杯茶,噢,这只是来自雨国传统的一个比喻,带有鹰国血统的博尔图热爱无糖无奶的咖啡。

  博尔图总是两个人之中最先坐不住的,他压抑了一会自己兴奋的心情,还是率先发起了话题:还记得你曾经钻研过的角谷猜想吗?

  岛国数学界提出来的那个?约瑟夫回忆了片刻,确实是很有意思的一个问题,所以呢,我们是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方法去解决他们吗?

  不,不是我们N大,博尔图摇了摇一根手指,当然也不是隔壁。

  是来自朝国的一位,嗯,两位优秀数学家,调侃了一下子隔壁的L大,博尔图继续说道,是欧根斯特的弟子为了解决孪生素数猜想提出来了一种全新的方法,之后被他的师弟,应该来讲是同校的后辈,应用这种方法解决了角谷猜想。

  约瑟夫教授虽然很久没有踏足过过数论领域,但是像这样著名的两个猜想他又怎么不知道?这是两个让数论界研究者朝思暮想,梦寐以求要解决的问题,而其中孪生素数猜想更是被视为通向哥猜的一把钥匙。

  确实是欧根斯特的弟子,他将会是数学界的最有可能获得青数奖的年轻人,他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还记得当年他向我们炫耀新弟子时兴奋的神色,现在也就只有我们几个可以看下一代成长了。

  欧根斯特的弟子估计是不会再回来了,博尔图夹了块三明治到自己的碟子里,但是我们可以期待一下年轻的角谷猜想的解决者,虽然他还没有能力自创一套属于自己的数学工具,但是能够将复杂难懂的理论如此快的融会贯通,将来也会是青数奖的获得者。

  看来你是打算收徒了?约瑟夫深有同感,我前些天审核论文的时候,也发现了让我想要收为弟子的人。

  那也好,博尔图点点头,目光投向约瑟夫手中握着的一叠纸,是这篇论文的作者吗?看来计算材料学领域又出现了继承人。

  也是朝国人,约瑟夫教授继续介绍道,这些年朝国的基础理论和应用领域都有不少人才涌现,恐怕是一头苏醒中的雄狮。他回忆了一下不久之前他才在朝国见到的日新月异的变化,又补充了一句:我很期待他们国家修的铁路。

  这篇论文的作者叫顾行一,约瑟夫教授脸上已经挂起了慈祥的笑容,向身边人介绍一位欣赏的小辈,一位非常年轻的学者,我想可以让他来N大。

  说完以后他才注意到对方的脸色相当微妙,微微欠身,发问:你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博尔图教授?

  这可能不仅仅是一点小小的麻烦,博尔图教授耸耸肩,不好意思,我之前很欣赏的那位年轻的学者,他也叫这个名字。

  远在万里之外的事情,丝毫没有影响到顾行一。

  他刚刚结束了并没有什么难度的期末考试,在一众鬼哭狼嚎的同学之中以鹤立鸡群似的淡定从容姿态接了寒假。

  然后开始了同样痛不欲生的逛街之旅。

  女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她们可以娇滴滴软萌萌得连一瓶矿泉水都打不开,也可以领着大包小包踩着十八厘米恨天高逛上一整天的街。

  这种情况在年前扫货的中年妇女身上尤为突出。

  就比如说郑梅女士。

  此时的她已经拉着专业拎包的顾行一同学走过了三家商场,买了不下十件衣服。但在又一商场的打折降价诱惑面前,可耻地动摇了。

  一一,把这三件都给换上。郑梅捞了一摞衣服,塞进顾行一手里,把满脸写着抗拒的顾行一给推进了换衣间。

  在顾行一用两个奖杯证明了自己以后,郑梅女士不再钻转专业的牛角尖,让一家的气氛成功的温馨又和睦起来,也因此,在这一层扫货活动中,大半的东西都是一腔慈母之心无处安放的郑女士买给顾行一的。

  顾行一企图将求救的目光交给老顾同志,但是老顾同志只是淡定地推了推眼镜,转头竟然开始和郑梅讨论起顾行一穿哪件更好,简直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至于时不时将目光投过来的导购们,别以为顾行一没有看见他们或明或暗举起的手机,显然是正在拍照。

  莫得法子,屈服于强权的顾行一乖乖巧巧当起了模特,穿起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

  他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又有一张得天独厚的脸,生生是将整个买衣服过程变成了T台秀。

  迎来了无数压低的尖叫声和快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