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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注意到对方在学什么的时候,显而易见,对方也知道他在学习什么了,这目光一交接,也不知道这位兄弟收到了什么信号,眼中精光爆涨,一只手便把自己的疑难问题推到了顾行一面前,声音明显有特意放轻:同学,这道题能教我一下吗?

  你是数学系的吗?顾行一接过题目,也尽量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回这兄弟倒有些羞涩,他挠了挠后脑勺:不,我是化学系的,现在大一,跟着老师研究计算化学方面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跑来补习数学。顾行一就忍不住想起了化学生实验室里狭小的过道和那些脆弱瓶瓶罐罐,再对比这位兄弟的身材,突然有些怜惜起他们的命运,但是嘴上还是很快地进行了自我介绍:我叫顾行一,是打算转数学系的,目前大一。

  我叫屠粱,顾同学,你会这道题吗?听到对方是准备转数学系的,屠粱心中也有点不安,但既然已经提出了问题,便也不好意思质疑对方。

  放心,一道简单的送分题。顾行一本来在数学方面就极有天赋,又在系统的帮助下研究了那么多的题目,自然是胸有成竹。

  这份自信也感染了屠粱,他身体前倾,认真的听起顾行一的分析。

  第一个是求极限问题,就用最简单的定义求极限,我们要适当地放大不等式,关键有两点,一是把隐性表达式变成显性表达式,二是要取舍合理,不能放大得份。比如此处,Bernoulli不等式可以用起来,再看看那里,均值不等式,二次项展开。除了重点,多数时候顾行一都在书写算式,很少说话。

  屠粱听着,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一时之间居然也觉得困了他一上午的题目算不得什么难题,数学也不过尔尔。

  唉,这里,变一下就可以用洛必达了,0/0嘛,洛就玩事儿了。顾行一解决了最后一道题,浑身舒畅,抬起头对上一双发光的双眼,莫名有点怂,大兄弟,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虽然搞基,但我喜欢的是香香软软的男孩子,不是兄贵啊,大胸也不行!顾行一目光在屠粱身上上下游移了一会儿,颇有些惊悚。

  此时屠粱也从数学里回过神,看天色不早了,搓搓手说道:师父,徒弟请你吃饭吧。

  我什么时候收了徒。顾行一桃花眼睁大,他算是自来熟的个性,但也没遇上这么能顺杆爬的家伙!

  屠粱才不管他的震惊,大腿嘛,找到了赶紧抱上是正事:师父教了我这么多,叫声师父是应该的。师父晚上要吃什么?明天几时起床,需要徒弟带早饭不?明天我们什么时候聚在这里补习啊?

  师父是叫着好听,合着是想请个家教。顾行一也不打算回绝,毕竟给他一讲解,自己所学得到验证复习,好处也不少:早饭不必带了,明天下午一点在这里学习。

  带早饭想什么样子,让孙久看到了,恐怕要准备把自己嫁出去了。顾行一想起有时对自己感情生活兴致勃勃的基友,看着屠粱的目光也复杂了些。就当给人当个家教吧,不用炫耀什么收了徒弟了。

  好。屠粱乐颠颠地拖着新出炉的师父去食堂了。

  他们走了之后,对面桌上探着头听了许久,还用本书遮脸掩饰的董钰终于放下书,心道:怪不得突然学起数学分析,原来是要转来我们系。文理不转系,是不是走了什么后门。

  作者有话要说:  高数和数学分析的关系大概是内容相近,深度不同。

  数学分析重点在分析上,是分析学入门,锻炼的是数学思维和证明能力,对日后泛函之类学习有帮助。

  高数要浅显很多,是为了给理工科其他学生学习基本数学工具的,属于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就够了的科目。

  所以化学系的屠粱学数分,关注点在题目怎么算,算的快就好,而顾行一在苦哈哈地证明

  第8章 高数期末考

  看看书,做做题,指点指点新收的徒弟,每日和楼哥交代一下进展,一转眼就到了高数期末考。

  似乎高数考试都喜欢安排在清晨。顾行一起床时校园里的晨雾还没有散去,教学楼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很有几分仙气。

  等他清点好考试用品,准备出门之时,徐胖才起了床,见他已经准备去考场,立马整个人都清醒了,几乎是从床上滚了下来:老四,大学霸,等等我,我也去考试!

  顾行一回头,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们不在同一个考场。

  啊,这样啊。徐胖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应了一句,眼见着顾行一背着包出了门。

  被徐胖一嗓门吵醒的董钰这才冷哼一声:你舔人家有什么用,他心气可高,这次要转数学系的,考的是理科高数,怎么会和你一样。

  徐胖翻了个白眼,气鼓鼓站在董钰床前,那体型一下子把董钰的傲气压下去一半:滚边去,畏畏缩缩,就知道背后嚼人口舌。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也泛起嘀咕,他是一向不关心学业的,但也知道他们班的人一起上课,考试多半一起考,怎么会有个人不在一个考场的?董钰这小娘炮说的也有道理。

  然而董钰窥见了他的动摇,嘴不留情:也不想想文理不转系,这人的转专业机会不知道怎么来的。我可听说数学系楼副教授和他亲亲密密,顾行一又是个死gay

  你还歧视他,我看你就像个卖屁股的,徐胖心里有点认同他的猜想,但谈不上鄙薄,他们家做生意的,无奸不商,见过些上不了台面的交易,看多了反而对顾行一的手段有点欣赏,自己卖不出去嫉妒别人。

  你这是污蔑!董钰气得脸通红,但是他自持清高惯了,想不出更多下流话,只能干巴巴嘟囔几句污蔑啊暴发户啊之类的词汇。

  徐胖这会儿反而没意思了,主动停嘴,去一边洗漱了。

  等孙久晨跑回来,就只看见寝室里战斗的余烬,他也不意外,礼貌地打了身招呼,转身就拿了东西去上课,谁知道董钰不死心,又拦下他说道:顾行一打算转到数学系,说不准是走后门的。

  孙久急着去听课,看了他一眼,把他手撇一边去:老四要能转过去了,也是堂堂正正凭水平转的。再说,数学系是什么人人争抢的香饽饽吗?就你一个人把这当成了不起的荣耀,一篇论文也没有发出去就自诩精英,高智商,也不照照自己!

  语罢,他出了门,懒得搭理这个一身老坛酸菜味的室友。

  孙久出身医学世家,凭本事进了医学院,两个学期的医学院第一,大一就跟着老师发了篇sci,是当之无愧的学神级人物。

  董钰在他面前可没有那么趾高气扬,此刻被怼了,也只能生闷气,眼睁睁看着徐胖收拾好了东西也出了门,还有闲心拍拍自己的肩膀道一句好自为之。

  孙久虽然急着上课,路上也惦念着董钰的事。这小人对顾行一的恶意不小,不得不防。

  啊欠!顾行一又打了喷嚏。

  坐在他前头的屠粱回过头,摸摸包,递上一张餐巾纸:师父,你是不是感冒了?

  不是,顾行一擦了擦鼻子,别是有人念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