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贪婪。

  齐庶原本准备好了一套说词，但是看见苏灿这幅表情就没说，最后想撑着的身子自然往下落，最后一半儿的脸歪在枕头上，最后问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别人给你做就行，换成我就不行，凭什么？苏灿单腿跪在齐庶傍边，伸手在他耳后拨了拨，这儿是吻痕。

  几天前的。

  齐庶听见这话先是一愣，之后彻底没法儿说话。

  那个位置能留痕迹的只有苏灿。

  之前他梦游的事儿一直没告诉他。

  也没打算告诉他。

  现在就让他误会了。

  苏灿睡眠质量不行，说多了他要是上了心，自然以后就更受影响。

  另外，这件事儿齐庶想利用一下。

  我是Omega，齐庶撑着苏灿的身子防止上头的人近一步往下，你明白么？

  苏灿眼睛锁死在齐庶身上，动了动喉结，我知道。

  齐庶弯着膝盖，眉眼飞挑，只是知道的话远远不够，你得明白我是Omega，就算我身上没法儿传递信息素，但我的本质就是需要被别人上的Omega。

  苏灿两手撑在齐庶两边儿，两个人的体重把床往下压了一个深坑，他哑着声音，所以呢？

  我总有一天得找个人上我，齐庶突然笑了，他伸手摸着苏灿的脸，

  但是那个人不可能是你。

  *

  齐庶抽着站在学校门口儿，他看着早上进进出出的学生，眼皮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前抬，昨天晚上说了那句话以后，苏灿就撤了，一句话没说，只是在床边坐了会儿，伸手问自己要了根烟之后，抽完等着屋里的味儿都散尽了，才抬脚往外走。

  这次齐庶没拦，就看着人推门走了。

  自己则是在苏灿的床上抽了满满一床铺的烟灰，因为屋里找不到烟灰缸，最后剩下的烟头儿都被他赤脚踩在地上，甭管着的灭的，都一块儿踩着，也算干坐了一个晚上，早上出门的时候难得加了条围巾，套上面灰的衬褂，没开车，他没吃早饭，就早走了一会儿，路上慢悠悠往学校挪。

  今天是特招第二天，按照昨天筛选的速度，今天下午估计就有结果，所以他到不担心苏灿因为赌气不在，倒是见了面自己不知道说什么。

  自己反应慢，琢磨了一晚上，现在才隐隐觉得话对着苏灿说重了。

  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已经走的零碎歪扭，他不愿意让苏灿稀里糊涂往这条歧路上走，拿捏分寸现在就成了他头疼的事儿。

  齐老师？邵晴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齐庶旁边儿，脚步声很轻，你这是等苏灿呢？

  齐庶抖了抖身上的凉气，掐了烟，往旁边的垃圾桶一丢，脸上一笑，没有，等抽个闲烟，一会儿就上去。

  这天越来越冷，你就穿这么点？邵晴好在这个季节已经把自己裹成个粽子，就差腰上栓一条绿绳儿，所以看见穿得单薄的齐庶就没由来一阵心疼。

  关键齐庶长得人正条儿顺，比她都白，刚才对方低着头的时候，邵好晴就看愣了神，等到被对方发现的时候，才不好意思用寒暄来掩饰。

  哦，苏灿的话，现在已经在训练馆了，今天的考试应该会比较早，要不我和你一起进去？邵晴好说话的声音到了后来就越来越小，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自然的把话说出来了。

  跟齐庶站在一起。

  多让人脸红的一件事。

  那真是太荣幸了，齐庶往前侧了个身，示意邵晴好跟上，昨天的成绩下来了么？

  邵晴好推着眼睛往前颠了两步跟上去，刚好我手里有名单，你要看看吗？

  齐庶盯着邵晴好身上的抱着的一小摞材料，微微低头凑近她耳边问，可以么？

  可...可...可以呀，邵晴好胳膊一抬，从里面抽出一张电子卡，因为齐庶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她压抑着呼吸按密码都没避讳。

  电子卡上响了清脆一声电子开锁的声音，接着就有几条蓝绿色激光顺着上面的数据纹路一一展开，最后显成一张篇幅不小的数据墙库，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上次获胜学生的名单，以及在筛选的过程中形成的个人数据。

  齐庶伸手，在上面调出个人画面。

  邵晴好红着脸抱着数据就这么撑着胳膊，原本以为齐庶会调苏灿的信息，但是没想到点出来的头像是另外一个学生。

  沈严邱。

  这个学生什么背景？齐庶眼睛在上头浏览了一遍，最后指尖轻轻一点儿就所有的信息就全部汇集到掌心的一个点，最后全没了。

  啊？邵晴好跟着到了训练馆，才反应过来，小孩儿也挺争强好胜的，他家庭有点特殊，单亲家庭，主要是父亲过世突然，家里就一个妈妈。

  其实，邵晴好犹豫开口，小孩儿还挺孝顺的，就是性子扭...

  齐庶耳朵听着，等进了训练馆，邵晴好的声音就被嘈杂淹了。

  他第一眼就看见在下面中心站着的苏灿，以及他正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捞着一个学生的半边儿身子，另一只手用一把匕首顶在下面学生的脖子上。

  今天苏灿有点儿暴躁啊？周围围着的学生看不出门道，自己吊儿郎当坐着，歪着身子趴在栏杆上凑上一把热闹，今天进门这是第几个了？

  我估计他蹦跶不了多会儿，没看见沈严邱盯他多少时间了，旁边的学生捣了捣，看着挂在训练场上最高位置的显示屏，上面有积分排位。

  学生在下面使用的每一次机械操作、攻击瞄准、动作测速都会以数据的形式在上面汇总表示。

  很容易就能总短短两天的时间看出一个学会的身体素质和各项机能。

  现在第一位的是苏灿。

  但是紧接着在后面紧紧咬着分数吃的就是沈严邱。

  两个人的积分高的可怕，第三名的陈廷敬直接掉了了万分不止。

  说白了现在唯一还能有点儿看头的就是挂在最上面两个人的碰面。

  这次碰面，也就在今天。

  齐庶自己找了座位坐下，徐浩霖已经坐在位置上喝茶，旁边还躺着卓开霁，看见齐庶来了朝他一乐，因为中间隔着徐浩霖，卓开霁只是用手朝齐庶的方向挥了挥，然后指指下面，比了个拇指。

  所有人员请注意。

  重复一遍，所有人员请注意。

  随即生成排位重新洗排现在开始。

  请已经结束比赛的同学回到座位休息。

  最新结果，将在三十秒后为您传送。

  机械女声做了最后的报备，下面一些实在因为实力相近分判不出的都已经进行合理停止。

  最后系统开始统计出分。

  估计是中间额等待太过无聊，徐浩霖自己起身出门接通讯，现在会场判席上就剩了齐庶和卓开霁。

  卓开霁绕了大半个身子，撑在陈徐浩霖的座位上，笑着问齐庶，要不要猜个谜？

  齐庶侧了头看他。

  卓开霁尽量忽略对方眼角勾人的红痣，把手放在嘴上，故作小声，

  你猜猜上面牌子上头两个名字里，

  哪个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