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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话还未说完,华夙便听明白了,嗤了一声说:不会,这话我不是未同他说过,便是因为说得太多,他才知我便是画祟,才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他能走至如今就算不得太愚笨,又怎会不要命地坐到那座椅上?

  容离微微点头,那你要如何?

  华夙转身往外看,似不把这众鬼肖想的垒骨座放在眼里。

  容离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最外层的环楼上鬼火丛丛,屋瓦上受诡丝束缚的鬼兵缓缓消散,本就已是鬼了,泯灭后连尸骨都没有,好似从未来过这世上,凭空就消失了。

  丛丛鬼火烧至外三环楼,这十圈环楼上的鬼兵不止三千,然而却被孤岑所带的三千鬼兵给击溃。

  太顺利了一些,顺利得叫人心惊。

  容离隐约觉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如果慎渡真的跑了,那便已经放弃垒骨座,若当真弃下垒骨座,他这些年的诡计荒废了不说,再在这垒骨座周边布下这纵邪法阵又有何意思。

  她忙不迭拉住华夙的手,我觉得慎渡应当没有走,小心些为好,他许还留了什么后计。

  华夙皱眉,这不正好,省得我还得去找他。

  容离摇头,我怕他在背后偷袭。

  华夙冷冷一哂,我还怕他?

  容离连忙又道:我是想你小心行事。

  无妨。华夙不以为意,当真没将慎渡放在眼里。

  想来也是,画祟在手,且又无洞溟潭水相助,想来只有慎渡搬来天上的神仙,才能扭转局势。

  容离却依旧不安,耳边似能听见水声,这水声和填灵渡的浪潮声不同,静静的,好似一汩汩缓慢流淌,近得就在她耳后。

  可现下这苍冥城中哪来的水,放眼望去,四处俱是环楼,连口井都不见。

  华夙看她神思不属的,额上还冒出汗来,将她别在腰间的帕子扯落,捏着给她擦拭额上的汗,怎这么紧张,信不过我?

  不是。容离拉着她的手问,你可有听见什么声音?

  华夙眉一扬,怎样的声音,若你说的是外边的打斗声,那自然是有的。

  容离又一摇头,水声。

  华夙不觉意外,能听见填灵渡的水声并不奇怪,以你如今的耳力,就算是那边的水花溅上碎石,亦能听得清清楚楚。

  不一样。容离明明已是游魂之状了,仍是觉得心乱如麻。

  她话音方落,地下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响,隆隆声,仿佛有地龙在翻腾。

  容离忙不迭问:这又是什么声音,你可有听见?

  华夙自然听见了,神色微微一变,垂眼看向地面,只见地上铺砌的板砖全部开裂,裂痕蔓延开来,环楼有几处已现塌陷之势!

  可地底却没有鬼气涌出来,里边藏着的压根不是鬼,那会是什么?

  容离头晕目眩,好似头颅里有什么东西在钻,跟长了虫一般,撞得她头疼。她忙不迭抬手捂住头,头疼。

  华夙紧皱眉头,神色变得难看无比,忙将鬼气灌入她的颅顶,然而灌进的鬼气却被冲撞开来。

  她忙不迭问:你先前说,潭眼在何处?

  容离从喉里挤出声音道:赤血红龙道潭眼融在了我的灵相里。

  华夙微微眯起眼,你灵相中的潭眼怕是要活了。

  容离甚是不解,可现下正难受着,无暇去想潭眼怎么会活。

  底下轰隆一声,环楼几处塌陷,沉进了泥里,而其塌陷的一瞬,有东西哗啦一声溅了出来。

  容离双耳嗡嗡,定睛一看,那溅出来的分明是水。

  她头疼得厉害,明白过来,灵相里的潭眼是被这些水牵动,这才晃得她头疼欲裂。

  水迸溅而出,只一瞬便淹了三尺高,而垒骨座自然也被淹没了一截。

  华夙神色一沉,这是什么。

  容离攀着她的手,微微扬起下颌,痛得几乎说不出话,这是洞溟潭水,这里怎会有洞溟潭水,是谁将它封在地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3=

  第137章

  底下水流湍急,撞得环楼碎裂塌陷,连垒骨座都被淹了一截。

  白骨在水中若隐若现,如鬼影攒动。

  许是涌上来的水太多,有那么一瞬,容离觉得潭眼并非在她灵相之中,而是藏在了苍冥城的地底下了。

  华夙面色变得极其难看,冷木香,确实是洞溟潭水。

  容离怔住了,垂眼看着那翻涌的水花,不知该如何是好,忍着头痛道:既然潭眼在我的灵相里,那我大抵是可以把控这些水的,可我要如何才能做到?

  华夙摇头,我不知。

  容离皱着眉头:这些水是谁埋在下面的,是慎渡还是幽冥尊?

  慎渡、幽冥尊俱和洞溟潭鱼仙有过来往,幽冥尊曾害得陈良店被淹没,慎渡害得华夙修为大跌、魂不能归真身。

  华夙退了半步,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容离忙不迭道:若不,让我下去看看,兴许我碰到那水就想起来了呢?

  华夙冷嗤,你觉得这洞溟潭的水是有灵还是怎么的,还能认你呢?

  容离抿了一下唇,眼看着从地底涌出的水越来越多,近乎要淹到六尺高,快要将环楼二层也淹了。她抬手拍着额角,就跟揠苗助长一般,好似多拍几下,自己便能记起来。

  刚敲了没几下,手腕忽被攥住,华夙捏着她的手道:不嫌疼?

  容离没吭声,心绪乱作一团,先前觉得这苍冥城定能拿回来了,不想此处竟还有洞溟潭的水。

  此前华夙就因这水被伤了一回,难不成此番又要因这水不得不离开苍冥城?

  当神仙难忍寂寞,可终归法力无边,她当神仙的时候,似乎还是水灵根,不论川河海湖,在她手下俱是乖巧顺从,连极寒的洞溟潭水亦是如此。

  她思绪乱窜着,把脑仁搅成了一团乱麻,忽道:若是在这将赤血红龙放出来,她的魂会不会被伤及?

  会。华夙只一字。

  容离左思右想,罢了,不必让她出来,你拔开木塞,我问她一句。

  华夙把养魂瓶拿了出来,拔开了木塞道:你问。

  养魂瓶中,那道士率先开口:大人,这什么地方,怎阴气冲天的?

  凌志在边上道:大人未问你话。

  道士嘀咕了一句:可我这话憋不住啊,大人您别往心里去,就当没听见。

  瓶子里两只鬼你来我往地说着话,赤血红龙和小剥皮安静非常。

  容离靠近,压着声问:红鱼,你可知要如何才御得这洞溟潭水?

  凌志和道士一听,得知不是在跟他们说话,俱静下声来。

  赤血红龙道:大人,不知。

  容离愣了一阵,只好把木塞又堵了回去,省得瓶中赤血红龙的生息被掳了。

  底下水越淹越上,将环楼的屋檐也给埋了起来,孤岑带着的三千鬼兵已将那些受诡丝束缚的傀儡全部杀去,如今在屋瓦上趔趄站着,随后干脆施了鬼力飞身而起,省得被水淹没。

  孤岑也认得这冷香的气味,当即喊道:大人,此处怎会有洞溟潭水!她的声音近乎要被水声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