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分卷(5)(1 / 2)





  撞鬼了,自然就得找抓鬼的。

  容府中人本是不知此事的,但府门屡屡被叩响,叩门的偏偏是和尚和道士,其中有几个一看就是来坑蒙拐骗的。

  来的若只是一个两个,那还好驱赶,可一日下来三五成群的,多少有些古怪。

  容离躺在屋中,见小芙合上了门,才压低了声音问道:如何?

  小芙走了过去,也不知自家姑娘是当真病得动弹不得了,还只是装装样子,总之一看就心疼得很。她家姑娘是玉做的身子,得娇养着,怎偏偏要她吃这么多的苦头?

  城中都传开了,今日来了好几个和尚道士,说是能破煞。

  爹可有将那些和尚道士请进府中?容离轻声问。

  请进来几个,但大多才聊了几句便被赶出去了。小芙小心起身,倒了杯水抵到了容离唇边。

  容离浅抿了一口,抬起一根手指将杯沿抵开,就没一个能得爹青睐的?

  似乎是有一个,如今还在老爷书房里,是个和尚。小芙将杯子拿来,捏着帕子小心翼翼擦拭容离嘴边的水迹。

  容离垂着眼沉默了片刻,你去替我看看那和尚,听听他说了什么,昨夜我怎么同你说的,可还记得?

  记得。小芙连忙眨了眨眼,转身将药碗端起,碗中还剩了大半未喝完。

  容离招了招手,等小芙将耳朵贴过来,才慢声道:倒些水进药碗里,莫让他们看出我喝了药,若是他们问起,便说我还在昏迷,喂不进。

  小芙愣了一瞬,哪想到自家姑娘竟有这等细腻心思,她哦了一声,忙不迭将水兑了进去。

  屋外两个侍女见她端着碗出去,果不其然朝碗里看了一眼。

  白柳见这汤药还满满当当的,问道:姑娘还未醒?

  没醒,喂不进。小芙叹息。

  白柳皱起眉头,朝不动声色站在边上的空青看了一眼,还是将府医请过来吧。

  小芙犹豫了片刻,忧心忡忡地点了一下头,姑娘一直不醒,也不是办法。

  边上的空青这才说话,我去请府医。

  小芙生怕自家姑娘不知道府医要来,于是略微扬声,刻意让屋里的大姑娘也听见,让府医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能将姑娘唤醒。说完,她心跳如雷地走开了。

  屋里,容离躺着的那床板底下又有了动静,窸窸窣窣一阵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了。

  容离气息骤急,自然听见了屋外的说话声,知晓府医一会要被请过来,可她现下却不敢闭眼装睡,与其闭着眼任那鬼物爬出,还不如探头瞧个究竟。

  于是她微微侧过头,费力地支起了点儿身,瞧见一只苍白的手臂从床下伸了出来。

  那只手上满是尸斑,五个指头已经溃烂得露出了白骨,正抓着地一寸一寸地往外探。

  果真是鬼。

  容离屏住了气息,肺腑又似烧起来一般,不得不张开嘴喘起气。

  只见鬼物探出一只手后,另一只手也慢腾腾伸了出来,两条手臂瘦且苍白,十指抠地,手背上青筋隆起。

  一颗脑袋随后从床下钻出,那稀疏的头发洒在背上,大半头皮未能被遮住,分明是原先在湖里的水鬼

  小芙在时,这鬼物明明不敢现身,如今屋里只有她了,才敢从床下爬出。

  难道是她身上阳气无多了?

  容离瞳仁骤缩,后背寒凉。

  那鬼坐起身,恰与她平视,一张脸已看不出原貌,骨肉斑驳。

  这大白日的,当真撞鬼了。

  此事蹊跷,若是平日里,这城中哪来的这么多和尚道士,如今容府一闹鬼,一窝蜂全来了,莫非祁安当真来了什么厉害的大鬼?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7章

  容离是怕的,她一介凡人,鬼怪若要取她性命,她如何逃得过。

  然而从床下钻出的鬼只是目不转睛地看她,模样虽长得寒碜了些,却未动手。

  屋外,只白柳一人还在站着,可谁知活人的心思会不会比死物还要歹毒。

  容离闭紧了嘴,不敢叫唤,唯恐惊扰这鬼物。她皱着眉缓缓往床里侧挪了点儿,就那么一丁点,将褥子拉出了数个褶子,不到一尺宽。

  她气息轻弱,若有若无,胜似将死之人,吸气时眸光莹润,绵软得好似蒙着水雾,身上也嗅不见将死之人会有的腐朽之气,似是沾着花香。

  都说容府大姑娘颜若神女,此言不虚,只可惜凡间许是留不住她,故而打娘胎里出来便带着病,成日一副要死的模样,可怜见的。

  鬼物蓦地攀上了床沿,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好似能勾魂。

  容离背生寒意,瘦削的肩忍不住颤了颤。

  此鬼忽然伸手擒住了她的脖颈,骨节分明的手将她半个脖子掐得严严实实的,五指近乎要抠到肉里。

  容离喘不得气,连话都喊不出声,手脚也跟失了力一般,又麻又沉。她肺火烧着,头昏得厉害,比溺在水中还要难受,她这脖子似乎要被掐断了。

  谁知这鬼物似乎不单要取她性命,竟还越靠越近,近乎将血肉模糊的额头贴了过来。

  这鬼的身影越发模糊不清,然而拧在她脖颈上的力道却未有半分松懈,她周身被冻得一个激灵,好似神魂撕裂。

  容离自幼便鲜少出府,先前二夫人还在时,常教她认字作画,还讲了许多鬼怪轶事给她听,其中鬼物夺舍,许就是这么个样子。

  屋外的侍女仍旧站着一动不动,老老实实守着门。

  容离头痛欲裂,脖颈被拧得紧,面上浮出几分绯色,那一双眼要闭不闭的,脆弱得好似在风雨中奄奄一息的牡丹。

  哪知容离正觉得自己重活一世又要交代在这的时候,屋外站着的白柳忽地道:老爷!

  白柳被一把推开,推门的却不是容长亭,而是与他一道走来的一个和尚。

  那和尚长得奇瘦,约有八尺高,两颊微微凹着,似是饿了许久,然而他神情却分外从容,连一丝谄媚也不见,与那些来插科打诨的截然不同。

  只是从容归从容,他这形销骨立的,当真像极了一具骸骨,古怪得很。

  和尚推开门,蓦地将宽大的袖口一抖,手翻花般掐了个法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