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鬼绦

小镇的夜不是很明亮，茶馆里更是只有一盏昏暗的白炽灯，估计只有十五瓦，能照到的地方有限。

气氛很沉闷，所有人都不怎么说话，我胡乱的扒拉了几口镇派出所送来的盒饭，站在门口，茶馆老板依旧石墩上‘吧啦吧啦’的抽着旱烟，身边放着盒饭，看上去一口都没动。

有心想要和他进一步交流，却又不知怎么开口，反身抬头望了望正门上方，老板说过这里曾经有过一块牌匾，丰都碑的说法我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正常来说我不相信，但张天洪和莫秋的态度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

鬼魅说法自古存有，历史有很多捕风捉影和杜撰传说，但‘影’总会有根，我们生活的世界有太多科学不可解释，万一真就有呢？

我敬畏老人，尤其是像茶馆老板这种有故事的老人，脸上泛黑的几道疤就在告诉我他的不平凡。

“老师傅…”

我喜欢用这样的称呼，几乎是万能的，老头子抬头看了我一眼，‘恩’了一声，没有再多语。

“老师傅，能不能再讲讲关于茶馆的故事？亦或者，您的故事！”

“我的故事太长，你听不完，小伙子，东古婆是你什么人？”

“东古婆？是谁？干什么的？”

“哦，不认识就算了，当老头子没问，因为有你，我多提醒一句，虽然那张警察看上去有些能耐，坐在轮椅上的小子也不错，但我还是要说，警察最好少过问这件案子，会死人的。”

“老人家，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你也知道，这是我们的职业，川剧团的人也是人，也有妻儿老小，警察得对他们负责，对了，老师傅，你听过李玉华这个名字吗？她是干什么的？”

“好吧，算了，记住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都千万别乱动，至于李玉华，有印象，剧团里有人提起过，你得去问他们。”

“谢了老师傅，谢谢你的提醒！”

“不客气，希望你们别后悔，小伙子，你真不认识东古婆？”

“这个…真不认识！”

打算去找剧团里留下的三个人聊聊李玉华的事，临走老头子又问了我一遍东古婆，可我的确不知道是谁。

屋里留下的还是原班人马，一下午无事，在场的人藏着已经把所有的桌椅板凳恢复原貌，人都围在中间桌子坐着，各有心思。

“还没有收到结果吗？”

这话我在问艾文丽，县局和派出所的人都在茶楼外桥下打捞了一下午，到现在都还在继续。

艾文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我沉默下来，盯了盯张天洪，正巧也碰上他在看我。

“张哥，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你看这……”

“没事，没事，你是组长，怎么称呼都行，你不问我也想和你聊几句，关于里面那几具尸体。”

这话听得有些别扭，且不说我不想做什么组长，即便我真是组长，难道还用称呼来压人么？

脑子里一秒的反思，心里的膈应其实并非这一点，从张天洪一来的各种做派我就有些心中不爽，是我嫉妒了？

“嗯嗯，张哥，你说我听着！那几具尸体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你一来就说是什么的什么东西！”

“对，乔诚，你张哥在这里先给说声对不起，我一来就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并非张哥想要如此，原本我来也只认为是一起不起眼的小案，白天的时候看了才知道这事儿有多严重，严重到可能引起大规模的瘟疫，我已经向上级汇报说明，。”

“瘟疫？”

“对，瘟疫！听起来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议，这词语已经很久没用在现在的中国了。”

“和当年的非典一样？”

“你张哥能力有限，具体会是什么样我不清楚，不过，我想一定比非典更加严重。”

张天洪面色凝重，忧心忡忡的样子让我对自己之前的那么一丝丝妒忌感到内疚。

“真有那么严重！”

‘咔…’

“乔诚…”

轮椅上的莫秋突然停住手中的魔方，抬起头来对我说起。

“乔诚，知道１９４２大饥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