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新鲜的干尸

“乔诚，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听上去那么热闹？”

电话里秦铁明问起，我只是‘哦’了一声，然后解释没什么就挂了。

茶馆里，桌椅翻飞，各种碎裂的茶碗声混杂在一起，乱做了一锅粥，个个看上去已经老态十足的人，逃命起来比谁都快。

门口太小，想要挤出来的人太多，有几个还摔在一起，我伸出拖出两个挡路的，总算没有再出别的事故。

满身血迹的川剧表演者被我拦了下来，挣扎了几回不行，只得一个劲儿的央求我放了他。

因为脸上化着妆，不太能分清楚年龄，从声音上判断，岁数应该比较大。

“朋友，告诉我，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死人了，里面死人了，好几个，人头，人头都掉在地上，全是血，全是血。”

只言片语中我也了解了大概，听描述估计里面的情况比较惨烈。

“朋友，你不能走，赶紧打电话报案。”

手一松，我准备进去看看，被我抓住的人那还顾得上什么报案，一溜烟儿就跑了，我不得不自己拨打了１１０。

收起电话，我已经站在后台门口，草班子的后台并不复杂，就是一张布挡着的房间，满屋的血腥，三个人倒在地上，一人坐在化妆镜前，脑袋就掉在桌上，脸正对着我，张嘴睁目，目光中除了惊恐之外找不到其他，整个墙面上的血迹喷有两米多高。

另外俩人更是恐怖，生生被拦腰截断，倒下那一刻应该都摔得比较重，五脏六腑都掉了出来，总体来说比较恶心，不过干我们这行见多了，也没什么感觉。

鲜亮的衣服已经被染红，倒在地上的其中一具尸体尽管趴着，但年轻的身体我有些熟悉感，心中一阵咯噔。

十几分钟前这具尸体还曾经和我聊过天，我甚至还想象过和他一起共进午餐的场景，而就在这十几分钟之后，已是生死相隔。

‘汪汪……’

一只看上去还很奶气的狗从屋外嗅着进来，几步跑到尸体前，我明白它要干什么，赶紧伸手驱赶，然而就是这一只狗的进来，让我对这案子有了新的看法，或者叫做新的恐怖。

原本我还在想，无论是脑袋被截断，还是从腰腹被截断，都是因为他们处于同一个平面，这样的案件和曾经的一部电影《幽灵船》很相似，一根细小的钢丝就能做到。

然而就在狗跑到尸体旁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可能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狗死了，瞬间全身干瘪，成了一具至少风化了几十年的干尸，随之而来的是屋子里所有尸体都在收缩变化，最终和那条狗一样，全都变成只剩皮包骨的干尸。

更加诡异的还在于不仅尸体在变化，甚至连血迹也在慢慢的收缩，最终大部分血迹都在慢慢的消失不见。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这一切，恐怕任谁都不会相信这是事实。

派出所来人了，所长带着俩年轻人，见我在现场立即对我进行了询问，如实相告，但很明显他们都抱有怀疑态度，出示身份之后也阻止了他们在没有任何专业装备的情况下贸然进去。

“几位同志，这已经超出你们能处理的范围，请立即向县局请求支援，务必请县局带上法医。”

尽管我知道自己这是废话，派出所肯定会第一时间向上级单位汇报，可我又不得不说，重点在于法医。

原本就是小镇赶集日，有警察到后围观的人也多起来，镇上派出所应该不太远，陆续又有警员过来维持秩序。

带队的所长五十来岁，自我介绍姓汪，叫汪泉，简单的看过现场之后开始寻找目击者。

逃出去的人就在外面的人群之中，因为穿着戏服，所以很容易辨认，很快就集中起来。

找到的目击者有三人，都是一个川剧团里的同事，年纪看上去都偏大，从他们嘴里知道的情况没有太多的价值，都说案发时自己不在现场，听到后台有喊叫声之后才进去的，所以知道的情况几乎和我们看到的差不多。

不过有个事儿引起我们注意，几人都在说当时有一个叫陈百川的人也在里面，而且活着，后来一乱就都跑出去了。

我也这会儿才想起是有这么一个人，满身是血的跑出来，我当时还拉着他问过话。

“几位老伙计，陈百川人呢？有没有看到？”

几人都面面相觑，纷纷摇了摇头。

汪所长站到门外问起围观的群众，这个人特征明显，身穿戏服，满身都是血，应该有人看到过。

果不其然，有群众反应这个往茶馆旁的桥下去了。

汪所迅速组织警员去寻找，我觉得应该不会有很大的问题，这个人肯定吓着了，到桥下清理衣服去了。

然而汪所这一去就很长时间，直到县局的通知来这才悻悻的回来，而且并没有带回目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