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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1 / 2)



冷艳系班长──冰川碧



自由奔放系辣妹──祥云院依子



小动物系文艺社员──星野美羽



落伍系不良学生──喜多村透



这几个是我──佐藤治郎每晚在梦中任意操控的同学。



她们在学校被分类为校园种姓制度中的上流阶级,也就是一般人高不可攀的对象。



「把她们四人追到手。」



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神秘女性──天神由美里笑着说。



「佐藤治郎同学,请你赌上自己的一切攻陷她们。」







「简直莫名其妙。」



我说出口。



「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我们刚才谈的到底算什么?」



我们经历了彻夜旅程。



天神由美里说:「如果想要瞭解我,实际让你看一遍还比较快。」然后就带着我环游世界一周。



我还以为她肯定是希望我把力量借给她。



由我来帮助由美里──这个自称「治疗世界的医生」,实际上也确实在守护世界的人,而我也能成为守护世界的英雄。



任谁都会这么想吧?



现在回想起来,刚才的一连串流程,照一般而言,还是得出这样的结论比较自然。



结果由美里却要我「去把她们追到手」。



还偏偏是我们学校最难追的那四个女生。



「你不是本来就希望任意摆布她们吗?」



由美里满不在乎地说。



「所以你才会把那四个高不可攀的女生,带入自己梦里不是吗?梦是不会说谎的,在治郎同学的认知里,是将她们四人看作是高不可攀的对象,也就是想追却追不到的女生,不过可以的话,却又想把她们纳为己有。你可别想掩饰自己的想法喔?对我和你而言,梦境就是最好的物证。」



「这个嘛,是没错啦……」



顺便一提,现在这个当下,我们正在梦里。



我每晚都能梦见,能够随心所欲,只属于我自己的封闭世界(虽然这阵子一点都不封闭就是了,天神由美里今天也大大方方地闯了进来),我和由美里在此对谈。



我呈现国王的模样,而由美里则是瘟疫医生的姿态。



换个方向来说,我的梦说不定比社群软体还要方便,最适合拿来谈不想被人听到的秘密话题。那隐密性之高,就算是顶尖科技也无法相提并论,缺点就是即时性有够低。



另外,现在这个时间,是彻夜旅程结束那天的晚上。熬了整夜的我,课堂上不停打瞌睡,加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也需要时间整理心情。



「我倒想问。」



我说。



只有这点,我忍不住全力吐槽。



「我说你,你不是我的恋人吗?」



「我当然是你的恋人,我和治郎同学可是正式交往,我们的关系就连你母亲都公认了。」



「关于这点我虽然有各种怨言──你现在竟然叫我这个恋人『去追其他女生』?这不太对劲吧?」



「哪里不对劲了。」



由美里耸肩说。



她现在呈现瘟疫医生的姿态,根本看不出她的表情。



「这世上多的是能够拥有复数伴侣的制度不是吗?情人、侧室、炮友,称呼并不重要,重点是能缔结伴侣关系的对象不限于一人。根据个人的性质与能力,能使伴侣关系产生千变万化,我没说错吧?」



「话是这么说,但你讲的是一般论点。你所说的这些,能够套用在我们身上吗?所以你这家伙,是拥有这类价值观的人喔?」



「哦──?」



由美里抚着我的下巴。



现在她戴着面具,我无法实际看见,可是我完全能想像她露出如猫般坏心眼的表情。



「所以你是嫉妒了?是这个意思吗?你是不是怀疑,我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



「蛤?你在胡扯什么。」



「你可别想装蒜喔,应该说装蒜这行为本身,都会如实呈现在你的心理状态上。」



「就说了,你在讲什么我全都听不懂啊──?」



「我明白了,原来治郎同学是希望被我所束缚啊。『我才不希望治郎同学看其他女生,你只准看我一个人,我最喜欢治郎同学了,我爱你,快点抱抱我。』你是想被我这么管束呀。」



「简直莫名其妙,你脑子坏掉了吗?」



我推开她。



由美里却吃吃地笑着。



「治郎同学,你真的是很可爱呢。」



「…………」



你说什么──!?



我整个火大起来。



不吭声你就把我当白痴耍啊!虽然都被你说中我根本无从反驳!



对啦,确实就如你所说的一样啦。



将我心中想法因数分解之后,就成了这女人所说的结果啦!



我有什么办法!谁叫我是个没女人缘的阴沉处男!?像我这种个性扭曲的家伙,本来就纯真又容易受伤啊!这种事自有史以来就从没变过!又不是我的错!有错的是把我变成这模样的世界!我果然还是把这世界毁掉算了!



「要我立刻在这里证明给你看吗?」



由美里对哑口无言、咬牙切齿的我说。



「如果有需要,我能用行动来证明我是你的恋人喔?真要说的话,我自认已经证明过好几次了,不过若是你要求,要我证明多少次都行。」



她以近在咫尺的距离说。



身穿国王装扮的我,坐在我于梦中创造的城堡王座,而瘟疫医生造型的由美里坐在我的膝盖上,就和荡秋千时相同。这个庸医……该不会未来她都会以这姿势,当作是我们相处时的基本状态吧。



还有,现在我的梦境王国里,只有我和由美里,毕竟现在这情况,我实在无心举办晚宴。这对由美里的目的──「限制佐藤治郎所做的扭曲梦境,阻止世界步向灭亡」来说,应该是理想结果吧。



「最快果然还是接吻吧?」



由美里对我细语。



就在我耳边,有如堕天使的诱惑。



「光是在餐厅的接吻,就让治郎同学腰都打不直了,这次要不要尝试比那个更厉害的事?还是说光双唇交合已经无法满足你了?是也没关系喔,就照你想做的去做吧。就算是做比你在梦里做的猥亵行为,还要夸张上数倍,甚至会被限制播出的那种事情也行,只要是你希望,什么我都愿意做。」



「……哼。」



我用鼻子发出不屑的声音。



接着手指向她说。



「不好意思啊庸医,不论你怎么勾引我,都对我不管用。」



「为什么?」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现在什么德行!」



我吐槽道。



「你现在这瘟疫医生的模样是有个屁魅力!被你这种打扮诡异的女人勾引会心动才有鬼!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用常识想想好吗!」



「哼呣。」



由美里用手指捻起覆盖全身的斗篷,叹了一口气。



虽然是在梦里,她的举止却莫名真实。



「会穿成这样也没办法啊,毕竟这里是治郎的梦中。」



「为什么在我梦中就得穿成这样?」



「因为我是勉强进来的。」



「勉强?什么意思?」



「正如你所知,这里是佐藤治郎所独占的个人领域,本来未经过你的许可,是不可能入侵的。」



这……说得也对。



话虽如此,我也不太瞭解这个梦境世界。



「举个例子来说好了,你想像一下太空人从宇宙回到地球。他们得从距离数百公里的高空突破平流层,才能够回到地球。突破平流层的速度是二十马赫,如果不是坐太空梭,他们肯定会被摩擦热烧成灰。」



嗯。



这我倒是有听说过。



所以你是这个意思吗?瘟疫医生的穿着就等于太空梭是吧?



天神由美里是被这全身被斗篷覆盖,戴着诡异面具的打扮所保护?因为「佐藤治郎的梦境世界」就是如此危险?



「你真敏锐啊,正是如此。梦境世界就是精神世界,不做防护潜入他人的精神世界,与自杀无异。」



「简单来说,这就是套防护衣。就跟冲进火场跟潜入海底这些特殊场所一样,必须穿上消防衣或潜水衣,才能保护自身安全是吧,这样讲我就懂了。」



「真不错的比喻,治郎同学还挺有文才的。」



「少说蠢话了。」



谁有什么鬼文才。



不过说起来,我勉强算隶属于文艺社,虽然是幽灵社员。



「而梦境世界也是意志的世界,我会呈现出瘟疫医生的模样,是因为我自认是治疗世界的医生,这也象征着我的觉悟,觉悟也就是意志之力。我再重申一遍,这类精神世界在处理上必须十分谨慎,至于连个屁魅力都没有这点,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是喔──」



我本能察觉到这是个好机会。



这里是我自己创造出来,为了我而存在的世界。



就算是能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不断进行除错作业的天神由美里,也无法在这里恣意妄为。



「什么嘛,结果你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



「嗯?」



「我又没说错。你口口声声说『我是自在的』,还扯什么觉悟象征,说这么好听,到头来你根本是被强制穿上那么矬的服装,才能够进到我的梦里。」



「哎呀哎呀,这是在挑衅我吗?」



她的说话语调变了。



我猜由美里眼睛正眯成一线瞪我。



我大概能想像出她面具下的表情,被我这柔弱的兔子挫了锐气,她肯定感到忿忿不平。



我自知这么做是故意去踩老虎尾巴。



不过就这么被她玩弄,我才心有不甘呢。现实也就算了,这里可是我的梦境世界,况且我和她还没分出高下。之前发生了太多事,我才完全忘记,这里是任我自由操控的世界,况且我可还没使出全力。



「确实就治郎同学的立场,是有资格这么对我挑衅,虽说纯限于梦境世界,但你的力量还是未知数,而我被迫穿上瘟疫医生的装扮也是事实。」



哼哼。



我就说吧。



知道厉害了吧,在这我不仅仅是国王,还是上帝。



你应该尊敬、畏惧我,甚至下跪献上忠诚,我才不是你能随便坐在膝盖上的存在。



「不过你的态度,和现实世界真是大相迳庭呢,在学校里的你,简直就如同在暴风雨里缩成一团的小鸟一样。」



少啰嗦。



你哪会懂,这就是所谓的处世之道,像我这种人就应该默默在夹缝中求生存。



「治郎同学就是所谓的『在家一条龙,在外一条虫』呢。」



随你怎么说。



我才不会着你的道。



「还真是可爱。」



「你说什么!?」



还是中招了。



「糟糕。」



由美里轻快地从我膝盖上下来,这家伙逃得可真快。



「真可怕,这里是属于治郎同学的世界,还是别轻易刺激你好了。」



「你这浑蛋说什么鬼话,你想要现在比个输赢我也奉陪。」



「嗯,你在梦里的气势就跟小混混一样强呢,你果然很可爱。」



「你还敢讲。」



「这是我的真心话,你个性扭曲却十分单纯,而且还不会让人感到不快,真是不可思议。我甚至觉得这已经算一种才能了,为什么治郎同学会甘愿窝在人生的最底层,我实在难以理解。」



要你管。



我的人生也是经历过很多事好吗!



虽然我不觉得你这种人会懂。



「总之你的任务依旧不变。」



由美里说道。



瘟疫医生拿起手中简陋的手杖指着我。



「冰川碧、祥云院依子、星野美羽、喜多村透。请用上你一切智慧与能耐,将她们四人追到手。」



「不,我听不懂你在扯什么。」



终于回归正题了。



我说真的,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理由很简单,这就是从危机中拯救世界的办法。」



「你是说我的无名怨愤总有一天会毁灭世界是吧?」



「对,就是这样。」



「那为什么我必须将世界从危机中拯救出来?我才不管什么世界,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如乐透大奖的有趣力量,我要随心所欲地过活。」



「真是伤脑筋,我们既然身为恋人,不就应该健康或疾病时都要共患难吗?」



「那些都是你自说自话好吗?」



「我们还有过那么厉害的吻。」



「那也是你自己亲过来的。」



「我都准备好,随时能跟你做更厉害的事了呢。」



「哈,那又怎样?就说了你用这身诡异的医生打扮勾引我也没用。」



「你在梦里是很有气势,不过这又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别怪我多嘴,一到早上,你还是得变回原本的自己喔?」



「……要、要你管。起码反过来说,现在的我就是国王,我才不听你的废话。」



「你可真顽固。」



由美里笑说。



「算了,先耍你耍到这边,我就稍微认真点说服你吧,毕竟想说服人,最后还是得诱之以利。我认为这提案,对治郎同学也是有利益的。」



「利益?你倒是说说对我能有什么利益。」



「我先向你确认一下,你是希望好好『教训』她们对吧?你想在梦境世界,让那些现实中冷漠待你的女孩子们屈服,让她们知道你的厉害,一吐心中怨气。这么解释应该没错吧?」



对啦,就是这样。



我的确是为了这样的动机,才好好地「教训」了那四个人。



气度这么狭小真是不好意思喔,谁叫那几个家伙实在让人火大,在梦里让她们彻底服从,确实是一大乐事。



「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



由美里再次露出微笑。



她接着说了下去,她的声音充满自信以及肯定,以及任谁都不得不认可的傲慢,十分符合她自诩为「自在」的形象。



「我说治郎同学,在梦境世界里所做的事──只有在梦境世界中才能实现的妄想,若是能在现实中做到,那不是更加痛快吗?」







第二天。



由美里没来上学。



这转学生未免太不认真了。



一般而言所谓的转学生,不都应该会努力尝试融入学校、跟同学打好关系吗?



算了,说到底的我也怀疑,对她而言是否有必要上学。一个自在到不像个人,又能横跨世界大展拳脚的家伙,哪有空上什么学。



不过天神由美里这个人,真的是充满谜团。



我如今还是不明白这女人的来历。



她在哪出生,又是在哪长大的?



有敌人吗?有同伴吗?



亲人呢?兄弟呢?朋友呢?



喜欢什么音乐?喜欢什么食物?



我全都不知道。



真的是一问三不知。



我所知道的就只有她的名字,以及身材跟脸蛋完美到吓人,动不动就拉近距离互动或调侃人,跟她的自在──也就是常人不可能拥有的异能。



说起来,我和她原本是处于对立。



这莫名其妙的家伙,单方面妨碍我做梦,和我根本有不共戴天之仇。



接着她又跳过所有的正常前提,和我成为恋人关系。



想想也真好笑,没想到会被卷入如此奇妙的状况,还跟这样的家伙成为恋人。



好了。



如今天神由美里没来上学,害得我在班上浑身不自在。



也没办法,现在佐藤治郎在班上的立场,是「被神秘美少女转学生热烈喜欢上的家伙」,少了由美里这个附属品,我就只是个不起眼的边缘人。



不,说不定立场比之前还糟。



之前我只要静静在教室里当空气就好,如今可做不到。班会前的这段时间,全班同学的视线都扎在我身上。



他们肯定有一堆话想来问我。



『天神由美里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真的在交往吗?』



我猜不外乎是问这类八卦。



毕竟由美里那家伙,目前对我以外的人完全没兴趣,不论是谁找她攀谈,都会被她随便打发掉。而那帮家伙也不知如何向我开口,所以现在这状况我倒是乐得轻松,反正就算问我,我也无法给他们满意的答覆。



而且现在这时间,班长、辣妹、文艺社员都不在教室。



气氛十分尴尬。



同学们都极力表现得一如往常,却有种难以隐藏的生硬。



就连走廊也传来了其他教室里的嘈杂声。



我将没发出声音的耳机戴上,趴在桌上假装睡觉,等待这段令人坐立难安的时间结束。



喀啦。



我听到有人打开教室门走进来的声响。



这大剌剌的走路声我早已听惯,脚步声笔直地朝着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