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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洞弥封邪台(1 / 2)

257:洞弥封邪台

她前一日才见过广目,二人之间多有多有心结在身,广目更讥嘲她上山清修之事,谁曾想隔天,他竟带着小丫头等在这半山腰上。

宋双喜已迎到她面前来,小小的身板上还背着一个瓷壶,壶里装的是那朵莲花,广目不论走到哪儿都带上的,至于其他这位仙爷在世生活的物什皆由宋双喜的纸仙搬着,他们人停下来了,那些纸仙还在前头走着,板凳、桌子、装着宝贝的大箱子、软绵绵的貂皮毯子、大冬日难见的蔬果青菜,应有尽有。

宋双喜说:“神女姐姐,仙主说十三城里头的饭食毫无滋味儿,故才想去天一观里头吃吃三清斋!”

说时,广目一句话没与秋葵说,扭头就往前头山上走,他人高腿长,这山路再难走,在他脚下仿佛毫无阻扰,很快便将后面两人甩在背后。

秋葵奋力追上去,也只能勉强跟在他后头,出声叫他:“广目!”

广目似乎不太想听她废话,没有一丝要停的意思。

“广……啊呀!”她脚下走得急,也没注意,身体一个踉跄摔下去,广目这才停了,回头看她一眼,瞧她趴在地上,脸上沾上了山泥,不免露出一脸嫌弃来,“如此蠢笨,还想救世?”

世没救着,先给自己蠢死了!

秋葵坐在地上,揉了揉膝盖,心头嘀咕着,还不是你走得快!

广目看了一眼追在后头的宋双喜,撩起袖子走来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他手触碰到她手腕,她感到温暖,有一时无措。

站起来后,广目伸手拿过她背上背着的冬被,手指间比划了一下,便有只纸仙跑来接了过去,帮秋葵背着,接着他又转身走,不过这回有意放慢了脚步,她一瘸一拐的走在后头倒未被甩远。

好长一段时间,二人便保持着这样的距离,一前一后的走着,秋葵不时望望他挺拔的背脊,又看看他脚上穿着的那双自己亲手缝制的新鞋,想张口说什么,又不知从何开口。

而广目走一段,便会有意停上片刻,回头看看她可否跟上。

再他第三次停下来时,觉得有些渴,秋葵好像立即洞察到了,取下自己上山前的水囊递过去,广目顺着水囊看上去,见她那还沾着些山土的脸上带着‘傻’笑,“我加了甘菊的茶水,最是解渴。”

广目接过去喝了一口,多日未尝过这世间滋味儿,突然之间心中宁静了许多。

他任然一言也未发,继续往山上走,不久,他们便到了天一观。

天一观的化虚真人晨初时走出,见观中那株久不开花的桃树开花了,且这还是在正月里,桃树早开是乃异相,他与座下弟子道:“后山的后清斋今日用得少了,与我去山前相迎贵客吧。”

化虚一早便到观门前等候,午时三刻,终见广目与凤家女子上山,他稍有欣慰,本还担心凤秋葵出尔反尔,今日竟真主动上山可见其心之诚,只是没想到,广目也跟着上了山,还引发了异相。

他未多言什么,作为一观之主,亲自领秋葵来到后山的后清斋,此地空置多年,据说正是当年他师父为姜无重修草棚护残余神像之地,后来天一观加盖了几间房,那残余是神像早就坏损得看不出原貌,斋房之中的香炉都长满了青苔,想来上百年都无人点过香火,更别提有人会供奉。

“他念及当年洞弥为他修草棚藏身之善,却终究改不了自己破败在这冷屋之中的命运……”广目步入斋房之中,停在那残破神像身旁轻叹。

秋葵与宋双喜在那边收拾斋房,听到他的声音,也知道广目并非是真的痛恨千济,而是埋怨千济善良,为世子点灯引路,而自己却走进了无尽黑暗之中。

这时化虚真人走来与她说:“凤秋葵,你跟贫道来。”

秋葵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华虚走出斋房,她来时便发现斋房的不远处有块石地,石地之中有股暗力在涌动着。

化虚向她讲述道:“当年洞弥真人修草棚为那位神仙供神像后的次年,一颗天外巨石落下,砸向此地,之后便有了这石地,后来观中道者更发现这石地之中有道暗力存在着,我师父更发现,修道者在这石地之中修行十分静心凝神,后来他便常在此避世修行,他羽化时,身留此中,道气却久久不散,一直徘徊在这石地之中,数十年前,我大师兄伏了一妖邪困在随身的法葫芦里,一天夜里,竟让这妖邪从葫芦里跑了出来,观中道者倾出观庙追伏,妖邪逃至后山,误入了这石地,竟被我师父留存在世间的道气困在此中,于是观中将此命名为‘洞弥封邪台’。”

秋葵听完明了,简单点说,就是这封邪台,是当年洞弥死后,用毕生修行所筑的禁锢妖邪的地方,普通人进去能静心凝神修行,而若是妖邪之人进去,便会被困住。

这样一个地方,秋葵是从未听过,有些奇特。

化虚道:“你今后便每日入这洞弥台中静心修行,不要被外界之事干扰,让此中的道者之气慢慢清除你眼中的魔念!”

秋葵没有说话,化虚又补充道:“你如今还能掌控自己的心意,魔眼也只是偶尔占据你的身体,进入这洞弥台时虽不会如普通道者那般好受,但也能承受,只要你眼中的魔念减少,你在此中也会越发轻松。”

“反之,若我的魔念越强,在此其中便会越发难受!”

化虚没有否认,微微一笑说:“你有执心,这小小洞弥台应当难不到你,且你每日只需先在此中静坐十个时辰便可,贫道也会带领观中上乘弟子,前来施法相助于你,争取能早清除你眼中的魔念,这般,你也可以早日下山!”

秋葵点点头,化虚已安排好观中今日第一波前来助她清魔念的道士,一共有八人,其中就有以前在临江城与她斗过的常子规;她都没来得及先在斋房中休息片刻,便被请入了洞弥台之中,她的脚刚一踏入,石台之中的那股道气便疯狂流窜着,秋葵感到脚腿上像无数鞭子在抽,好痛!

有名道士在旁说:“若你入这洞弥台中体感很难受,证明你眼中的魔邪之念也十分强大了!”

常子规添上一句说:“若是不能承受这洞弥台中的道气,你也大可以下山去的!”

秋葵不愿被这些道士小看,更不想因为自己眼中的魔念更重而让所有爱护她的人受难,所以她义无反顾的踏入了洞弥台之中,顿时,浑身刺痛难忍。

常子规正想见她知难而退,见此举不以为然一笑说:“都说你心持执念,也不知你能否坚持一个时辰!!”

说罢,这些道士便在洞弥台边围圈坐下,颂起道文来,他们一念,秋葵在石台之中更觉疼痛,不禁皱眉额冒冷汗。

她无比清楚这只是刚刚开始,必须得找到办法来克制这种痛苦,于是她也盘腿坐下,摒除心中的杂念,默念她凤家清修的经语,那痛苦之感果然减轻了许多,但因无法完全无感,这样静坐始终还是煎熬,度时如年。

斋房那边,宋双喜已让纸仙们将斋房都收拾出来了,还在屋外搭了张石桌,供她家仙主无事时在此煮茶观景。

广目此时便站在那边放眼看向这头,瞧她凝神坚持的模样,倒未表露丁点儿心疼,他拂袖坐在石桌旁,目光望向远处的山景。

“世间之恶,怎能压制?”

宋双喜心疼她的神女姐姐在石台中受苦,出声请求道:“仙主,可否施法让神女姐姐在那石台之中少受些苦?”

“她那般喜欢这种滋味儿,便让她尝个痛快好了!”

说罢,喝起面前无味的茶水来。

过了许久,小丫头又小心翼翼的问:“仙主为何不让碧萝姐姐跟来?”

“你若想随了她去,你即刻便可下山去。”

宋双喜吐吐舌头说:“我自然要跟在仙主身边。”

秋葵在石台中一坐就坐了数个时辰,天早已黑尽,那些围坐的上乘道者在外面念经都念累了,倒是被她这耐力所折服了,连那颇有微词常子规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他见师兄弟们都不免有些疲乏,各自锤手锤腿,他却不想输给秋葵,忍着一动不动继续念着经。

宋双喜用新达的灶台做了饭早就冷了,那些道士也各自吃了观里小道送来的斋饭,宋双喜也将饭菜重新热了,端到石台旁想让她来吃,秋葵确实饿了,正要伸手来接,常子规在外头提醒道:“入了洞弥台之中必须遵守斋戒,若有违此戒,前功尽弃。”

宋双喜一听,不乐意了,她嘟着小嘴说:“这不是为难人吗?都在里头坐了一天了,水都不曾喝一口,且你们都能中途休息,吃喝拉撒,我神女姐姐却必须待在里头?”

常子规自由自己道理的说:“我们放着自己的修行不练,全耗在此为她压制眼中的魔念,后面要克服的困难还多着呢,若是连这点饥饿也无法忍耐,还不如早早下山去!”

这话也不止是常子规的心思,其他在此的上乘道者也是这般想的,他们每日本都有自己功课要修,就因为被化虚真人遣来守凤秋葵便都搁置一旁,心头有怨气也难免。

秋葵本来饿得不行,听这话也觉得是自己耽误了这些道士,便将手伸回去,还劝道:“双喜拿回去吧,我还不饿!”

宋双喜无奈,只好将饭食都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