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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十八章 随风散落(2 / 2)


“这姜春阳连盐都吃不上的整天藏在山里,哪来的这么大劲儿啊。”

李子没话找话说了这么一句,总不能俩人什么都不说在山坡上尴尬着。

陆远回头看了李子一眼问道:“灭门案是什么时间发生的?”

李子回忆着说道:“怎么着也得有半年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嗨,别说半年了,普通人不吃盐一个月也受不了啊。”

陆远用那根棍指了指野兔的尸体,严肃的说道:“人类在原始社会就没吃过盐,想过这件事吗?”

“呃”李子被问住了,他的知识量根本解答不出这种问题。

“可人类那时候生吃动物肉,每一口下去都带着鲜血,经实验证明,动物的血液中,含盐。”

李子看了看半只兔子,有点反胃的问道:“你是说,姜春阳一直在这吃生肉?不对啊,这洞里边有烧过的木头”

“不是犯罪现场的每一步犯罪心理学家都以解析出来的,有些东西即便是有了法医、鉴证、警察和犯罪心理学家的一起推断也只会是个迷,一些东西只能等凶手落网以后我们才清楚。”

陆远起身看着绿色军大衣下的衣服,回头问了一句:“通知刑警队了吗?”

“周所说打过电话,应该一会就能到吧。”

陆远点了点头,再次看了一下被姜春阳叠整齐的衣服,拿出电话拨了出去:“木木,我,陆远。我现在在西岭村,有些东西我拿不准,这有三件证物,一件有点发黄的衬衫,衬衫领口袖口处有少量黑点,疑似血液残留;一条黑色裤子,还有一双黑色千层底布鞋,等这些东西被送到鉴证实验室,你把东西接过去,我要知道这些衣服上有没有血,如果有血,和8.23答案的死者血液比对一下,看看能不能对得上。”

“嗯,没别的事了。”

陆远挂了电话,蹲在洞口又陷入到了思考中,许久后,自言自语道:“难道,就为了这么几件破衣服?”

他开始对姜春阳不报以任何希望了,听完小宋、李子对姜春阳的描述,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是8.23答案的凶手,否则,就那野人般的打扮别说杀人了,从谁身边走过都会引起别人的戒心,根本没机会下手。

“李子。”

李子听见陆远的声音,靠近道:“嗯,我听着呢。”

陆远没理会李子的问话,反问道:“你描述一下姜春阳和家里人的关系,尤其是杀人前状态和杀人后姜春阳家人对他的态度。”

“这姜春阳吧”李子组织了一下语言:“一直是村里挺出众的一个小伙。”陆远注意到了李子的用词,一般形容一个人出众,肯定不仅仅是帅这么简单:“这小子数学特别好,代表过市里去参加奥林匹克竞赛”

听到这,总算是觉察出点意思了,西岭村的孩子能代表海市去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这数学铁定不是一般的好。

“人长的也漂亮”

又是一个关键性词语,漂亮很少用来形容男孩,或许会形容小孩,更多时候是长辈用来形容晚辈。

“我刚到西岭村派出所上班的时候,老姜几乎天天往山里跑,每次都笑么嗞的,说是弄点野味给孩子补补,孩子要考北大、清华,营养跟不上可不行。师哥,这老姜家在村里不算富户,家里日子也不富裕,可自从姜春阳这孩子上了高三,这老两口就开始勒裤腰带了,我估么着,是给孩子攒学费呢。”

“其实村里人都知道,姜春阳考上大学不是问题,问题是去哪上大学。”

李子继续道:“你说平日里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得和屠户过不去呢?一个整天的杀猪宰牛,一个正在学校里读书,除了姜春阳上学、放学要路过屠户家屠宰场,俩人的生活轨迹上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姜春阳杀人以后呢?”

陆远没让李子的分析打乱自己,他根本就不想听李子对案子提出的疑问,所以,把话题转了过来。

“那可把老姜家两口子给打击坏了,你不知道,当时老赖告诉警察说他早晨玩完牌回家的时候看见姜春阳拎着刀从屠户家走出来,老姜媳妇整死他的心都有,当场不由分说过去就开挠,挠了老赖一个满脸花。”

陆远皱着眉:“老姜两口子肯定受不了这个打击。”

“可不呗。”

李子继续道:“这姜春阳杀人后,老姜家两口子一直都没怎么出门,有时候我从他们家门口路过都心寒,打那开始,村里人但凡和老姜提起他们家姜春阳,老头准说这么一句‘我没这个儿子’,恨得牙根都痒痒。这老姜估计也是气糊涂了,实在不明白自己儿子怎么会突然间发疯似得杀人。也不知道从什么日子开始,老姜家门口就开始有哪些野味了,刚开始就几只野鸡,好像是老姜媳妇住院以后出现的,再往后,多了野兔和一些挺普通的山货,就那么摆在老姜家门口,成了一小堆,然后,那堆野物也没增加过,也没人动过。村里都传,说老姜疯了,还以为自己家儿子准备考大学呢,不断往家里带山货,回了家才发现自己儿子成了杀人犯,这才把山货扔到了门口。”

陆远点点头,不再言语。

这时山下大队人马赶了上来,刑警队的赵一白、副局长老宋,还有鉴证科的人和木木呼呼啦啦的开始往山坡上涌,木木到了现场都没和任何人打招呼,直奔陆远走了过来:“哥。”

“你怎么来了?”

“接着你电话我就去了局里,正好赶上他们要上山,就来了。”

陆远回应道:“正好,一会鉴证的人查完现场,把这对衣服拿实验室去,完了,跟救护车把郑义送医院。”

“哥,你不去医院么?”

陆远平静的蹲在山坡的山洞口:“不去了,我得抓着姜春阳,要么郑义醒了,我怕自己在他床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个大男人的所有情感都顺着这句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话语飘了出来,随风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