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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心尖毒后第63节(1 / 2)





  “父亲,您……”简君平没想到崇安侯说翻脸就翻脸,一张脸霎时白一阵青一阵的,好一会儿才勉强克制住了心里的羞恼与难堪,道:“我知道这些年沫丫头时常承欢您老人家膝下,您偏疼她一些也是有的,可养儿不教父之过,我作为她的父亲,却不能因着您喜欢她,就无视她残害妹妹,忤逆长辈……不过既然父亲非要护着她,我也不说当这辈子没她这个女儿这样的话了,只要她立刻像菡丫头道歉,再向我认错,我便既往不咎。”

  他怎么能就这样带着孩子们离开,他们的名字可都还没添到简氏一族的族谱上呢,万一父亲气得狠了,就不让他们上族谱了,那他们以后怎么办?所以他现在哪怕再气愤再恼怒于父亲的偏心与老糊涂,也只能忍辱负重了。

  话音刚落,简沫已冷冷说道:“我说了我没有泼简菡,是她想泼我,结果才会害人害己的,所以就算要道歉,也该是她向我道歉,等她向我道了歉,我再向父亲认错也不迟!”

  看向简君平的目光寒潭一般,没有任何温度,让简君平心里一突……但随即想到自己怎么也是她的老子,她还敢把自己怎么样不成,又理直气壮,怒气蓬勃起来,道:“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敢狡辩,真以为你咬死不承认,又有你祖父护着你,我便奈何不了你了?”

  简菡已自崇安侯的冷绝中回过了神来,哭着接道:“爹爹,二姐姐若实在不肯承认,事情就到此为止罢,我不疼了,真不疼了,您千万别因我伤了与二姐姐间的父女情分,您明明一直惦记着她,跟疼我一样疼她的……也千万别伤了与祖父间的父子情分,明明就是大喜的日子,一家人本该都高高兴兴的才是……”

  简浔忽然说道:“三妹妹,你口口声声二妹妹泼了你,难道就没想过,当时屋子就那么大,你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表情,都有可能被人尽收眼底吗?而我,恰好就看见了!”

  简菡对这个大姐姐莫名的很是忌惮,总觉得她整个人都无形散发着一种威仪,她的眼神也让人莫名的觉得无所遁形,让她除了忌惮以外,还有几分自惭形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了。

  事实上,方才的确像简沫所说,是简菡泼她不成,结果害人终害己,而简菡一开始也是没这么胆大的,她到底初来乍到,四周的环境和人都是陌生的,还是那种高高在上的陌生,她年纪又小,心里岂能不战战兢兢的,所以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有些放不开,显得畏畏缩缩的,十分的小家子气。

  她都有这样的感觉了,简淙简泓年纪更小,自然越发会有这样的感觉,不然也不会嚷嚷‘人人都不喜欢他们’了,其实还是怕生闹的。

  偏与他们姐弟拘谨不已,如坐针毡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简浔简沫的落落大方,优雅贵气,还有简泽简沂的阳光磊落,风趣自在。

  四人穿戴得也好,身上的料子简菡别说叫出名字了,连见没见过,尤其简浔简沫的,那样式便是全蜀地,只怕也没有这样新巧精致的,相形之下,她身上簇新的衣裳就跟暴发户似的,怎么看怎么老土,怎么看怎么别扭,别人暗地里还不定怎生笑话儿她。

  还有二人头上的首饰也是,连她娘的妆奁匣子里,都找不出几样比她们戴的更精致的首饰来,那必定是盛京如今最新的款式……可凭什么简沫能穿戴得这样好,大姐姐也就罢了,凭什么她简沫也养得跟个千金小姐似的,自己却生生成了个土包子,都是她那个贱人娘害的她们母女!

  简菡心里本已各种恼怒各种不平衡了,又见旁边花厅里爹娘与祖父说了这么久的话,也没有任何动静,只偶尔能恍惚听见一句半句,偏都是祖父嫌弃她娘的,——简浔一心想看好戏,带弟妹们暂时避开的地方便不远,与正厅只得一墙之隔,只可惜就这样,依然几乎什么都没听到。

  简菡遂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很快想出了个“一石二鸟”的法子来,这才会有了之后她哭着跑过去说简沫泼了她那一出,一来可以坑简沫一把,让她既受皮肉之苦,又被父亲责罚,二来可以趁机过去看看事情发展到哪一步了,能不能就此留下,帮衬娘亲。

  万万没想到,她会踢到铁板,没让父亲罚成简沫不说,还让自己姐弟和娘亲,甚至父亲也被祖父不喜了,让他们一家子都滚出去,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她就更要咬死是简沫泼她了!

  念头闪过,简菡已强迫自己压下了心里的慌乱,满脸委屈的道:“大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受伤的就是我,您就算与二姐姐朝夕相对,感情比与我好出一百倍,也不能这样公然的包庇袒护她罢?”

  只是到底心虚,说话时便不自觉带出了几分颤音来,眼神也飘忽不定,根本不敢正视简浔的脸,还自以为自己掩饰得极好。

  殊不知她这点浅薄的道行在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在场众人眼里,根本不够看,连简泽简沂都能瞧出她是在撒谎了,何况崇安侯简君安平氏几个。

  崇安侯就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向脸再次白一阵青一阵的简君平道:“本以为你在外面历练了这么多年,能让皇上下圣旨擢升回京,怎么也该比以前强出许多了,如今看来,是我奢求了,你分明比以前更糊涂更愚蠢更不知所谓了,我对你很失望!”

  “父亲,我、我……”简君平的脸就越发的青白交加了,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简菡,显然他也看出简菡在撒谎了。

  崇安侯却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又道:“我累了,没有精神再看你们胡搅蛮缠,上蹿下跳,你们走罢,等想好到底该怎么处理你的家务事后,你再回来,否则,就先别再回来了,我不想再白白生气!”

  高声叫了简义:“送客——”

  明明就是自己的家,自己却成了客人……简君平知道父亲这是动了真怒,不敢再惹他,只得带着满心羞恼与不甘的陆氏母子几个,灰溜溜的出去了。

  崇安侯待他们走远了,才苦笑向一旁的简君安道:“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盼着他回来,甚至地动时,他根本没能逃出来……”

  不然他也不用生今日这场气,不用担心他这样下去,会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了。

  想着,又忍不住后悔起当年为什么要答应古氏,让她留下了,不然他要扶正陆氏就扶正他的去,反正他们也是破锅配破盖,不用再祸害其他人了……唯一可怜的,就是沫丫头了。

  简君安知道父亲是在说气话,忙道:“父亲别生气,二弟只是一时糊涂罢了,想来很快就能想明白的。”

  “一时糊涂?”说得崇安侯冷笑起来:“那他这个‘一时’,也未免太长了些,从遇见那陆氏开始,到现在也没清醒过来!你也别为他说好话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被一个女人操控于鼓掌之间……等这事儿了了,我便做主把家分了,省得以后连累到你们!”

  简君安闻言,还待再说,崇安侯已站起身来,步履蹒跚的往里间走去,平氏问他:“公爹,您还没用晚膳呢,不然我让厨房做几样清淡爽口些的小菜来,让大爷陪着您用一些。”也只是回了三个字:“我不饿!”

  简君安就越发担心了,忙跟上去扶住了他,一面回头冲平氏使眼色,让平氏将大家都带出去。

  平氏只得将简浔姐弟几个带了出去,想着大家都还没用晚膳,因笑道:“大家肚子都饿了罢,我这便让人把席面摆到我屋里去,那么多好吃的,可不能浪费了。”

  又吩咐贺妈妈,“你先回去让人煮几个鸡蛋备着。”

  简沫的脸这会儿已是红肿得越发厉害了,让人不忍直视。

  简沫却冲平氏屈膝一礼:“多谢大伯母的好意,我不饿,就是有些累,想先回去歇着,就不陪大伯母和大姐姐弟弟们用膳了。”

  她一刻也不能忍了,这就回去哪怕以死相逼呢,也要让母亲同意和离,大不了她跟着母亲走,母亲去哪里,她就去哪里便是,省得以后再受她那个所谓的父亲,和他的“爱妻”爱子爱女的气,也省得祖父再生气与为难,这个错误,十年前就该结束了,当初因为母亲执迷不悟没能结束,如今就让她来替母亲结束罢!

  换了自己,不到一个时辰内,便遇上这么多糟心事,也会没有胃口,不想见人的……平氏闻言,便也不再勉强简沫:“那你先回去歇着罢,我让人把你爱吃的菜与你送过去,不管怎么说,也不能糟践自己的身体。”让人送了她回去。

  母子四个这才继续往前走,简泽与简沂到底男孩子心大,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早饿得不行了,扔下一句:“娘,大姐姐,我们先回去等着你们,顺道吃两块点心先垫垫。”你追我赶的很快跑远了。

  平氏这才向简浔叹道:“沫丫头实在可怜,有父母还不如没有!不过若你祖父真能尽快做主把家给分了,就太好了,就陆氏那副轻狂样儿,我可不想她再来脏我们家的地儿,连那三个孩子也是一样,都让陆氏生生给养残了,以后他们才知道厉害。可这事儿要怎么才是了局呢,你二婶当年便不同意和离了,如今自然更不会同意,陆氏又是志在必得……”

  简浔也不知道怎样才能了局,得亏皇上赏了宅子给简君平,他们可以眼不见心不烦。

  但对崇安侯说的尽快分家却是喜闻乐见的,道:“这事儿我们说了都不算,关键还得看二叔怎么做决定,反正不管他做什么决定,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只等着看戏也就是了,希望祖父不会气消了,便改变主意又不分家了。唯一可怜的,就是二妹妹,不然母亲回了祖父,替她择一门亲事罢,等她过两年嫁出去后,管二婶与二叔陆氏怎么狗咬狗呢,都与她无关了。”

  前辈子的账,她不能直接都算到这辈子的简沫头上,况且她如今已经过得够不好了,她实在没有必要再落井下石,就当是行善积德,且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拉她一把罢。

  这厢平氏与简浔母女两个说着话儿,陆氏的马车内,陆氏也正与简菡说话儿,“……你这孩子,怎么第一次见面就冒那样的险呢,还跟你祖父说什么他不答应你们,你们就不起来的话,你以为你祖父是谁,那是上过战场,不知道杀过多少人的将军,怎么可能被你们一求就心软?他不但不会心软,反而会因此越发不喜欢你们,你可真是会帮倒忙!”

  简菡满脸的不服气,“他不喜欢我,我还不喜欢他呢,心都偏到脚后跟了!娘,爹不会那老家伙不同意,就真不休了那贱人,扶正您罢?不行,这事儿可不能让爹爹由着那老家伙的意思来,得让爹爹坚定不移的站到我们一边才是,什么御史会口诛笔伐,多少双眼睛盯着爹爹,我就不信了,这盛京城的人成日都没事儿做,只盯着别人不成?一定是那老家伙在危言耸听。”

  陆氏忙斥道:“什么老家伙老家伙的,那是你能说的话吗,仔细你爹听见了捶你。我可告诉你,你祖父还真不是在危言耸听,盛京与泸定确实大不一样,不然怎么会叫天子脚下京畿重地呢,你以后说话做事都给我注意一些,我……”

  “哎呀,手好痛,痛死了……”简菡见陆氏一唠叨起来就没完了,只得使出了苦肉计。

  果然陆氏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急声道:“我看看我看看,瞧着倒比先前更红肿了一些,回去后可得好生上药好生将养才是,不然留了疤,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

  待简菡不叫痛了,才搂了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与宝婵说起话儿来:“早知道我就该听你的,让他们姐弟暂时改个口,先前也不非要走正门的,侯爷指不定就不会恼我了,都怪我一时得意忘了形,如今想再让侯爷松口,可就难了。”